(三)擊掌為誓
左護衛繞過一顆樹,握緊了手裡的鐵棒來到了轎子的左邊,向裡面的女子行禮說到:「啟稟王,那小子被一個道姑救下了。」
轎子右邊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雙手搭在腰間的雙彎刀上,嘲笑到:「道姑?真是稀奇,堂堂一個左護衛,竟然怕起一個道姑來了。不過,這年頭我見的老道士倒是挺多的,愣是沒見過什麼道姑。」
正說話間,一股子強大的法力朝這邊湧來,如同波浪一般,層層推動。
轎子里的女子剛剛打開了手裡那把黑底朱花的摺扇,還未出手,便又收了回去。揚起那長長地卷到眼尾的眉毛,笑到:「公子好修為,如此複雜的結界也能來去自如。」
轎旁兩人看了一眼那幾乎透明的禁圈,所透出的法力遠遠超越了他們,而面前那個青色背影竟看不出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輕鬆地便尋到這裡來了。兩人面面相窺,見轎子里的人咳嗽了一聲,才知這人便是今日王大老遠跑來見的人,最終手中拔出的武器只得乖乖落回。
只見那青衣男子背對著他們,一頭髮絲束在了銀色發冠之中,顯得修竹一般的優雅。「可別小瞧人,左右護衛怕是都會栽在這道姑手裡。」
「真是可笑,一個道姑,又何須怕她。」
「那正好,我有一計。既可滿足右護法的好強心,又可讓你們輕輕鬆鬆地便可找到雲端之谷的入口。」
轎中的黑蠱蛛王看著那個青色背影,此人若有心害黑蠱蜘蛛,就是自己也沒有勝算,又何須在此多費唇舌呢?何況,自己找了二十多年也沒尋到那入口,而今天賜良機,自己又怎會白白錯失掉呢。
思及此,她笑得妖媚,開了手裡的摺扇,說到:「如此好事,樂意奉陪。」,而後想起了什麼,搖了兩下說到:「那小子倒是被我的左護法傷得不輕。可惜,從出來到現在,他身上的封印依舊一點鬆動的跡象也沒有。」
「罷了,今日不過想看看他到了生死關頭是否會衝破那道封印,如今看來,此計無效。」
轎中那個露出半截肩膀的黑蠱蛛王,搖了搖手裡那把黑底朱花的摺扇。一襲暗紅色的衣裳底下,綉滿了艷紅的杜鵑花,以扇掩嘴問到:「為何執意要破解他身上的封印?如此,不是放虎歸山嗎?」
「不該你問的,便別多嘴。」,那青衣男子的聲音不怒自威,身上散發的法力遠在他們之上。
就是坐在轎子里的黑蠱蛛王也深刻地知道,自己雖然在轎子里看起來更像王,可眼前這堆人就算是她,也不是那個修長的青衣男子的對手。
只是聽那聲音遠遠地說到「到時,你們能吃多少白犬便吃多少,只需把他留給我們便可。」
聲音還在,只是不知那人何時沒了蹤影,只留下了面面相望的他們。
「左護衛隨我回去,右護衛,你去把那幾個不成器的傢伙處理了,再按他說的行事。」
一聲令下,兩人便開始行動了。
初九眼看著左護衛在自己眼前溜走了,起得跺了一下腳,再看了一下那邊的東西,突然那嘴角笑得成了月牙,那硃砂痣像是掛在兩端的星星,耀眼無比。
「居然用自己的法器當了替罪羊,也好,可以典當了換錢。」
說著,便過去拿起地上的那根鐵棒,另一隻手心一轉便憑空出現了一個紅底綉著青色羽毛的袋子,只見她兩指對著那袋子一指,那袋口便自己打開了,她手中的鐵棒便被吸進了這錢袋大小的紅色袋子里。而後,掌心再一轉,袋口封閉,袋子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正兩手結印,打算施展飛行術法離開之時,躺在那邊的白犬突然叫了一聲。初九隻能無奈地垂下雙手,走過去鄒著那兩道眉毛看著他,雙手叉腰說到:「瞧你一身髒兮兮的模樣,我是相當相當的嫌棄。」
說著轉身便要走,只是才走了兩步,又突然兩眼放光地看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睛,賊笑地蹲了下來,說到:「若想我救你,你須得當我的小跟班,至少十年。」,她兩個食指交叉著,在他眼前比劃了個「十」后,又向他攤開掌心笑嘻嘻地說到:
「咋們擊掌為誓」
他肉嘟嘟的爪子,蓋上了她的手掌。那張笑臉映在他藍色的瞳孔里,溫暖而又美好,只覺得那嘴角兩端掛著的硃砂痣,比星辰還要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