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廢物
「是小程啊，」曹浩微微的頷首，主動走上前去拍了拍程暮的肩膀，神色有些哀嘆的道，「去參加葉郁心的葬禮了吧？」
程暮原本帥氣的臉蛋上露出淡淡的肅穆，無奈的搖搖頭，「是啊，我去最後送她一程。雖然我跟葉郁心沒什麼太大的交情，但是好歹她曾那麼看重我，數次向我拋來了橄欖枝……真是沒想到以她的才華和天賦，面臨著最親近信任人的背叛，居然會那樣絕烈，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自殺……她本可以將工作室賣給盛世娛樂，然後再東山再起的，以她在娛樂圈的實力和才華，怎麼會愁出路和發展？她啊，實在太衝動了。」
曹浩無奈的搖搖頭，又拍了拍程暮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傻小子，東山再起，哪有那麼容易？以盛世集團的財力和勢力，它怎麼會給葉郁心東山再起的機會？想必葉郁心是已經看透了，這才厭世的……小程，你要看清楚，縱使葉郁心有再大的能力和才華，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太大的背景和財力，註定要被這個吃人的社會吞滅的，這就是現實啊，就算你再努力、再有能力、在再有才華，沒有錢、沒有背景，註定是被人玩死。」
程暮失望的垂下了頭，「本來，我還想這次和公司的合約到期，就請她當我的經紀人……唉。」
一直站在後面的唐瀟瀟神色微動，也不禁悄然垂下了頭，苦澀一笑，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是啊，在這個社會上，沒有足夠的財力、權勢和背景，註定被玩死，自己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就算有才華、有能力，那又怎麼樣？
還不是被盛世娛樂逼得走投無路、眾叛親離！
或許……
唐瀟瀟抬起頭，純黑色的眸子里閃耀出一抹興奮的神采，宛若太陽的萬丈光芒，幾乎要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或許，自己已經是20歲的唐瀟瀟，應該有一個更好的開始？
那麼一瞬間，她豁然開朗。
「（青河畔）第52場142輯，3、2、1，action！」
在曹導演的聲音中，開始了楊姍姍的第一次演藝之旅，雖然在這之前，身為經紀人的唐瀟瀟已經給她做了充足的準備，包括幫她一遍遍的熟悉著電影走位、台詞劇本、表情動作，不過，也難免她緊張的要死，剛剛第一個出場鏡頭，得來的便是曹浩的一聲「NG！」
「楊姍姍，這是你第一次拍電影，不要緊張，就當旁人不存在，你就是那個蘇家大小姐，」曹浩在眾多導演中算是脾氣最好的一類人，也難得的好言安慰道，「你剛才出場的表情和氣場都不對，表情太過拘謹了，你要記住了，你是大家閨秀，要端莊大氣，不要表現出那副小家子氣！」
挨了訓的楊姍姍縮了縮脖子，拚命點頭，「導演，我知道，下次我一定好好拍。」
唐瀟瀟就站在外圍，和幾個演員的助理湊在一起閑聊，眼睛卻一點也不敢離開鏡頭前的楊姍姍，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好了，這場戲重拍一下，姍姍是新人，大家見諒。」
伴隨著導演曹浩的一聲令下，整個片場再次恢復了忙碌，又一番精心的準備后，這第一場出場的戲終於又開始拍攝起來，當然閑言碎語是免不了的，尤其是幾個女配角和丫鬟的飾演者，他們常年跑龍套卻沒熬到一個主角的角色，而楊姍姍一個新人直接上位，難免會讓他們心裡不平衡起來，各種各樣的留言就此飛散開來，很明顯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理。
「NG！姍姍，你是大家小姐、名門閨秀，別給我擺出那副小家子氣！重來！」
「不行！你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是幹什麼？給我挺胸抬頭大步向前走！」
「廢物！再來！我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大家小姐！大家小姐！你看看你自己那個樣子，哪裡像是大家小姐？」
「楊姍姍，你給我專心點！僅僅是這麼一個最簡單的鏡頭，這都已經重拍二十多次了，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我就換人！別以為劇組沒你就不行了！」
曹浩導演的耐心一點點的被磨滅，態度徹底暴怒起來，也難怪他會如此，僅僅是一個大家閨秀出場的鏡頭，楊姍姍拍了三十多次，浪費的不僅僅是膠捲，更浪費了劇組的人力物力和大家的時間，劇組裡的抱怨聲早就沸沸揚揚，如果不是看在曹導演的面子上，怕是已經有人指著鼻子開罵了。
最後一遍NG的時候，曹浩徹底黑下了臉色，指著鼻子臭罵道，「楊姍姍，你自己去冷靜一下，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行的話就換人！我們劇組不需要只會吃飯的廢物！」
家中一向嬌慣的楊姍姍，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曹浩罵她，她又不敢頂嘴，拍攝總是NG，旁人的閑言碎語外加周圍其他人的冷眼，讓她的壓力倍增，本身自己也又急又怕，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捂著臉跑向了外面。
曹浩被氣得冷哼了一聲，瞟了一眼程暮，「各組準備，我們先拍下一個場景！小程，沒有問題吧？」
程暮比較了一個OK的手勢，展露出標準八顆牙的帥氣笑容，「導演，沒問題。」
曹浩無奈的搖搖頭，有些感慨的道，「果然還是專業藝人好用啊，不像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哼！」
「曹導，大家都是從新人過來的，您消消氣，我剛當演員那一陣，還比不上姍姍呢。」程暮打起了圓場。
「大家都累了吧？先歇一歇，姍姍讓我給大家買了點冷飲，大家先涼快一下，然後再工作吧，降一降火氣。」
一個清洌中透著無限嫵媚的聲音忽然響起，眾人回頭一看，楊姍的那個性感美女經紀人唐瀟瀟，居然一改美女高傲本色，身上套著一件工作服式的臟外套，一點點的從車上搬下來一箱箱的冷飲。
若是讓人知道，堂堂的唐家大小姐在這裡當搬運工，給這些人買冷飲，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天氣雖然不算炎熱，但是外面的太陽還是蠻大的，剛才又為了楊姍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肝火正旺著，正好這些冷飲給劇組的工作人員們滅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