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月下倩影

訓練基地的業餘生活是單調枯燥的，基本上是農夫式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白天是高強度、高消耗的訓練，晚上基本可以自由支配。大夥可以圍坐在全連唯一的電視機前，欣賞一下頻道極為有限的電視節目；也可以在宿舍寫寫信、聊聊天，少數「裝備精良」的新兵們（比如，前面說到的廣州的特殊兵）因為擁有小型收錄機，還能讓人羨慕地隨時聽歌。

除此外，有時運氣好，營部會派放映員前來放上一場露天電影，當然大多數都是些老掉牙的片子，許多新兵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已經領略過。不過，露天電影本身雖沒多大魅力，但由此帶來的效果卻頗為賞心悅目。諸位也許會覺得，不就是一碗早已吃膩的殘羹剩飯嗎？頂多能勾起一些垂著鼻涕時的童年回憶，會有什麼賞心悅目？其實，這裡說的賞心悅目，是這麼一回事：原來，當時還處在80年代中期，跟全國絕大多數的農村一樣，當地村民的生活還十分艱苦，基本上連溫飽都還沒完全解決，至於業餘生活，特別是文化娛樂就更別提了。當時，當地連彩電都還只是鳳毛麟角的不多見。因而，當聽說附近放露天電影時，臨近的村民一般都會踴躍響應。

訓練基地的籃球場稍作布置便成了露天電影院。夜色如期而至，電影準時放映。新兵們或坐、或蹲、或站，一邊欣賞電影，一邊暗暗留意旁邊的動靜。

村民們陸陸續續到來，他們選擇有利地形，饒有興緻地觀賞著。村民們不經意間分成了3撥：青壯漢子們一撥，孩童們一撥，婦女們一撥。

「阿香，到這裡來，這裡有凳子。」炊事員大劉忙向婦女那一撥人群招呼道。阿香答應著領著幾個姐妹過去。「咦，怎麼只有一張凳子？」阿香有些意外地說道。「哎，這裡和尚多，粥少，能弄到一張已經不錯了，你坐下看，我在旁邊站著。」大劉解釋道。「讓你站著，這不太好吧？」「有什麼好不好？常言道，女士優先，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站它幾個小時，有什麼大不了的？別推辭了，快坐下吧。」「那好吧。」

阿香落座后，忽然發現這是一張大板凳，自己個子小，坐下后還留有挺大的空間，她於是說道：「大劉哥，這裡還剩這麼大空位，你也一起坐下來吧！」「這...」大劉左右看了看，「呃，不方便，算了吧。」「那，喂，阿麗、阿梅，你們過來一起坐吧。」阿香於是向婦女群中招手喊到。被稱作阿麗、阿梅的兩個女孩應聲過來，3個女孩於是坐在一起。

旁邊的一些新兵見了，都借著跟大劉攀談，有意無意地向這邊靠攏，這裡面包括孫宗、曹正等人，伍斌抱著體驗生活、發掘美、考察美的心態也在旁湊熱鬧。借著銀幕的反光，伍斌發現，阿麗、阿梅兩人的相貌都在阿香之上。前文曾提到過，孫宗後來分到團衛生隊，成為「軍民共建」的「標兵」，可見他在這方面極有天賦，雖然此時的他還處於青蔥階段，但已能通過大劉做橋樑與阿麗搭上了口，曹正也與阿梅接上了話茬。

銀幕里此時正在放映著懷舊老電影《三個失蹤的人》，講述的是，戰爭年代，3個解放軍戰士，在戰場上失蹤，歷經艱難困苦，終於重回部隊中。頗有戲劇意味的是，銀幕中說的是3個失蹤的認，而在這現場里卻是3個出現的人，巧合的是，這銀幕內外，兩者都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相當一部分新兵已經無心思看電影，他們一心一意地在留意阿香、阿麗、阿梅的言談、動態。

電影「曲終人散」時，部分新兵簇擁在大劉身旁，表面上是跟大劉閑聊，實則混在中間，送別三位女孩，這裡面，包括了孫宗、曹正，還有以體驗為主的伍斌。

此時，明月在天，夜風中夾雜著野花和甘蔗的香甜味，令人神清氣爽！剛才由於是坐著，所以沒注意到，伍斌現在才發現，阿麗不僅五官出眾，身高也有1.62米左右，且高挑勻稱。這樣的身高，在廣西女性普遍偏矮的個子中，已算高挑個了。

與此同時，阿麗也留意到了伍斌，她覺得這個話雖不多的新兵，不但五官清秀，滿臉的書卷氣，而且舉手投足間都蘊含著文人的儒雅氣質，反倒不太像軍人。

漸漸地，眾人來到了營區的「分水嶺」，「大劉哥，各位新兵朋友，」阿香大大方方地說道，「你們就別再送了吧！歡迎大家有機會到我們村子里玩玩。」「是呀，大家都別送了吧，歡迎以後來玩。」阿麗也跟著說道，說完，她還意味深長地望了伍斌一眼。

「好好，你們3人小心看著走。」大劉於是關心地說道。

大劉和送行的新兵佇立在原地，目送著阿香、阿麗、阿梅3個青春靚麗的身影，在朗月的「關照」下，一點一點地融進旁邊迷人的夜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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