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南天劍道

「咦，又有賭鬥？這次是哪個倒霉鬼？」陣法外，一個邋遢青年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論道殿中，懶散地靠在殿內一處支柱上。

「是他？我記得好像是這一次的外院第五吧……」打了個哈欠，邋遢青年也認出了陣法中的青年，前段時間還是他親自領進內院來的。

陳澤也注意到了邋遢青年的到來，瞳孔微微一縮，只是也不見其他動作。

與此同時，陣法內，那無數根長針在霎那間已是到了秦天凌身前不遠，恰是進入了劍的攻擊範圍。

唰！

叮！

秦天凌閃電般出手，以劍身拍在奪命針一側，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只見他最前方這一根長針陡然間變了方向。

緊接著，一連串「叮叮」的聲音傳來，那將秦天凌團團包圍的長針，竟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一根接一根，然後連成一片，不斷向四面八方擴散。

僅僅一個瞬間，成百上千根奪命針竟全數改變了方向，作用其上的力量竟也好像被卸去，一瞬間都停在了半空中，一個短暫地停留後，又直直向著地面墜去。

秦天凌此時又再度揮劍，將頭頂上方的奪命針以及靈力線斬開，無數長針，紛紛墜下，一連串的清脆響聲傳來。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說是呂封，便是陣法外的一幫弟子，也搞不清楚秦天凌是怎麼做到的，只揮了一劍，就直接破了這麼一式殺招！

「有趣，哈哈哈，有趣！」

李師兄看到這一幕，亦是大笑起來，便連身上的懶散，彷彿都驅散了不少，眼中更是帶著莫名的光澤。

在外人看來，秦天凌只是輕輕揮了一劍，但在李師兄眼中，秦天凌這一劍卻比揮千百劍更難。

成百上千根奪命針，想要借一根改變全部，需要多大的力量？

而且，每一根奪命針速度都奇快，秦天凌又如何保證每一根奪命針改變方向的速度能快過殺向他的速度？

最困難的是，秦天凌還需要選擇一個能絕對將所有奪命針都改變方向的角度揮劍，其中難度，不言而喻！

「倒是有些化腐朽為神奇的意思。只是，是運氣……還是實力……」

李師兄雙眼中似乎有兩尊神靈出現，如日月一般照耀，盯著陣法內的秦天凌，彷彿要將他看透。

若是秦天凌知道他的想法，絕對會驚駭，他這一劍的確如李師兄想的那般，藉助了《五絕神功》中化腐朽為神奇的意境，一招一式都能將作用最大化。

在得到金榜升華后，這種意境近乎於秘法，在一瞬間，他的心神都會完全空靈，世界也彷彿靜止一般，他的推演能力更是超越凡俗，只是一瞬間，他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看著一臉震驚的呂封，秦天凌好心提醒了這位不知道什麼是多米諾骨牌的可憐人：「呂師兄，請！」

呂封從驚駭中醒來，看著秦天凌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慎重，本以為藉助洗禮達到的先天小成不足為懼，只是沒想到，竟會出現這麼一幕。

方才一招雖然算不上他的底牌，但也是殺招之一了，他有想過秦天凌憑藉秘法或是其他力量強行破開，但卻怎麼也想不到，秦天凌竟只是輕輕斬出一劍，便將他的殺招破得乾乾淨淨。

「秦師弟當真了不得，看來我也得拿出真正的底牌了。」呂封狠下心來道，一百功績對陳澤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他們這些先天小成才一年多的弟子來說，絕對是一筆大數目，他可有些輸不起。

「這樣最好，師弟也想見識一番！」

秦天凌道，先前呂封一招讓他有種回到江湖的感覺，要不是上面遍布的磅礴靈力，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還沒睡醒。

「起！」

呂封大喝一聲，原本散落在地的奪命針竟慢慢浮起，懸於空中，淡紅色的靈力附著其上，竟是如同御劍一般。

秦天凌沒有遲疑，直接退出奪命針遍布的區域，若是真的可以操控，那他站在包圍圈內，即便演算再快，也會陷入劣勢之中。

「秦師弟，我最善神念，能御使三百六十根奪命針，更是結成陣法，師弟小心了！」

呂封朗聲道，三百六十根奪命針已是他的極限，不過秦天凌也清楚，針不比劍，別看呂封能同時駕馭三百六十根奪命針，但若是換成劍，他能否御使十柄都成問題。

不過，他卻另闢蹊徑，以奪命針代替飛劍，以針化陣代替以劍化陣，威能雖不如劍陣，但在先天層次，絕對是可怕的殺招！

「想法倒是不錯，而且已經小有所成，天賦倒是不差……」李師兄看到呂封的絕招，也不免讚賞幾句，先天境神念微弱，能達到呂封這個程度，也算是少有了。

「難怪他這所謂奪命針那麼長，想來是希望盡量保持劍陣威能。」秦天凌這才想通呂封奪命針長達一尺的原因。

按理來說，針這一類兵器，越細小越好，隱秘性越強，殺傷力也越強，但呂封這針卻不符合，秦天凌本還有些奇怪，但現在看來，應是為了保持劍陣的威力。

而且，他的神念恐怕也無法控制得非常精細，否則他絕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師兄請賜教！」

秦天凌絲毫無懼，臉上更是浮現笑容，下一刻，一股強霸無雙，驚天動地，彷彿睥睨天下般的劍意爆發，百丈之內，盡為劍意。

彷彿要戰天，戰地，戰自己，無所不戰！

彷彿在壓迫中不屈，在不屈中殺戮，在殺戮中毀滅，在毀滅中重生，在重生中不朽，天地雖毀，戰意不滅！

彷彿借天地宇宙之力，瀑布、山洪、大海、火山、風暴、雷電之力，鍛體、練氣、修神、磨意、錘技，凝乾坤之力於劍意中。

「好霸道的劍意！」

饒是李師兄，也不由一驚，這劍意雖然還弱小，但卻霸道絕倫，熔煉天地宇宙之力於一身，全然沒有劍道精巧輕盈的一面，而是只有一力降十會、一劍破萬法霸道一面。

「但是，好像不是他的劍道……」

李師兄見識非凡，一眼便看出秦天凌與這一劍道有著本質的不相符之處，這劍道大道堂皇，有開天闢地之相，秦天凌儘管使出，但卻沒有那種霸道之意。

「不是他悟出的劍意，那他為何能使出？」

李師兄心中閃過一絲不解，但還不待他想個清楚，陣法中已是發生劇變。

呂封在秦天凌釋放出那道鎮壓一切，霸道絕倫的劍意之時，毫不猶豫祭起針陣，三百六十根奪命針劃破長空，從各個詭異的角度殺至，直取秦天凌周身竅穴而去。

一擊若中，秦天凌不死也殘。

而秦天凌，在這一刻也瞬間爆發，開天闢地般的劍氣斬開天際，橫掃八方，一道道溝壑，眨眼間已經布滿如棋盤般的地面。

秦天凌的身體，亦是如同暴走的神魔一般，帶著轟鳴之聲，超越數倍音速，一步之間，地面都會粉碎出一個坑洞，每一次踏步，都將直接橫渡上百米，一個眨眼便衝到了呂封身前。

那些奪命針，於虛空中閃爍點點寒光，緊追而來，要衝破秦天凌周身的霸道劍氣，先拿下秦天凌的性命。

生死只在這一瞬，誰能搶得先機，誰就將獲得勝利！

「斬！」

秦天凌大喝，一劍劈下，猶如一個世界都被斬開一般，浩蕩劍氣肆虐數百丈，地面上密密麻麻儘是裂痕。

「這……是什麼劍……」

奪命針停在秦天凌身後不遠處，呂封意識已然逐漸飄散，只來得及問出一句話。

秦天凌斜挎長劍，面色平靜，道：「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破極求道，南天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