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冬堡學院的委託2

冬堡學院的主體是環形的大樓，青色的岩石堆砌而成的，城堡似的建築。雖說比映像中要大不少，但是完全不像是地球上的那種教育機構，成排的宿舍樓、教學樓、職工樓，這裡的目的大概不是讓所有天際人都有機會學習魔法，而是為了填補天際省魔法的空白吧。

翠絲問了法勞達許多問題，雖然她盡量不想提到那場大塌陷，但是說道冬堡學院就繞不開這個話題。得知翠絲要寫一本關於天際的書之後，法勞達也有耐心的回答了許多。比如學院傳說是第一帝國事情大法師沙利多建成的，但是紙面的記錄只能追溯到第二紀元早期，雖然這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現任的大法師叫做薩沃斯·阿冉，從第三紀元末期擔任了這一職位，算起來已經兩百多年了。因為冬堡原先也是發達的港口城市，開放的態度引得不少丹莫來此定居，最後連諾德人建立的魔法學院，大法師也變成了丹莫。

法勞達自己則是第四紀元104年來到冬堡學院的，此前她是法師工會的一員。因為帝國懼怕破曉神話這類事情重蹈覆轍，極大的限制了法師工會的活動，導致了它在第四紀元早期已經名存實亡，如今徹底解散了。

至於所有人都感興趣的大塌陷，她的原話是：「諾德人自己的傲慢和榮耀感害死了他們，學院包括我本人都已經多次警告了他們，地質學可不在乎是不是伊斯格拉默的遺迹。」

這條路足夠的長，足夠我們進行完這場談話。可想而知，我馱著佛羅倫提走了多遠，有多想把他從峭壁上扔下去，我也就一身輕鬆了。

走過狹長的台階后是一扇金屬制的格柵門，其上是一個類似眼睛都抽象圖案，把它放進埃及象形文字都沒有違和感的那種。大門上帶著魔法，人剛剛走進就自行打開了。

那環形建築的中央是一座雕像，描繪的是一位法師張開雙臂，迎著狂風。風把他層層疊疊的袍子吹鼓，旗幟一般的飛揚在他身後。我的理解是，這代表了冬堡學院不懼禁忌危險探索知識的理念，畢竟他們公開教授死亡奴僕這類的魔法。

「請跟我來。」法勞達帶路道。

進到學院裡面，建築比遠處看著更加高聳了。雕像前是一個形似噴泉的造物，噴出的不是水而是藍幽幽直衝天際的光芒。一個穿著梭莫服侍的奧爾特莫男人從雕像後面出現，黑色綢緞金線裝點的筆直制服極具辨識度。若是他們站作一排，有一種工廠生產出的電子產品似的既視感。

看見我們幾個陌生人來到學院，他駐足問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沒什麼大事安卡諾，只是幾個可憐的旅人。」法勞達回應說：「有人生了重病，你也知道這方圓幾百里沒有醫生。」

「我懂了，這事或許能挽回一些學院口碑也說不定。」他的口氣全沒有和氣交談的意味，奧爾特莫自帶的高傲加上這一身高人一等的衣服讓他無論說什麼都帶著火藥味，指手畫腳的措辭像是和你聊天就是開恩了。「那麼快去吧，別讓這風中殘燭的生命在耽擱了。」

「那我們告辭。」

法勞達說著引我們去學院的主廳，元素之殿。整個建築最高的部分，像是一座大教堂的鐘樓一樣。又高又浪費空間的天花板除了讓人感覺肅敬以外沒有別的用處，如果我來設計這個學院，我一定要把它弄的更高……畢竟帥可是幾千年的事情。

「等等。」法勞達剛剛準備打開元素之殿的大門又被安卡諾叫住了。「為什麼不用學生宿舍，據我所知學院的新生已經少到可憐了，許多床鋪可以讓這位……病人好好修養。」

「總不能讓客人用落滿灰塵的床褥吧。」法勞達沒有回頭瞧他。

安卡諾施了一個法術，把打開到半掩的門扉緩緩關上，外人開起來像是法勞達自己做的，但我看出了他手裡的小動作。

「他們可以用職工的房間，法里昂的房間不是空著嗎。」安卡諾板著臉說。

法勞達把手收回來，「你說得對，我都忘記了這茬。」

她轉身和安卡諾對視了一瞬間，即便遲鈍如我也察覺他們之間有些不妙。

我插不上話，默默跟著法勞達進了屋子。這裡被稱作面容之殿，學院的職工都住在這裡。像是遊戲的場景，這裡顯得有些狹小，如同外面噴泉似的東西負責內部的照明，整個室內被塗了一層冷色。

上到二樓三樓，這裡的布局和遊戲有些不同。一層的大部分空間都沒有建築使用，而是留作觀景。再高的地方則隨著環形的城堡牆垣連作一片，各式各樣的實驗室、花園溫室、附魔室、煉金室，一路通到元素之殿，當然也通到圖書館和首席法師的房間。

「柯萊特！」法勞達一邊敲二樓房間的門一邊呼叫，「柯萊特·馬倫斯，你應該還在裡面吧。」

緊閉的木門裡面傳出一陣密集的響動，似乎有人把一桌瓶瓶罐罐弄倒了。

「為什麼我要用的實驗素材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女人在房間里埋怨，之後跌跌撞撞的拋來把門打開，背後漂浮著各式各樣的書籍、試劑、淌了一桌的發光液體被抹布自動的清理著，「又有什麼事情？」她說。

我接話道：「是我們有事相求，我朋友生病了。」

「這下可好，我不光要負責薩沃斯的健康、納薩爾的頭疼腦熱、學生的人生安全、還有那隻貓的掉毛，現在我還得……」她自己似乎都懶得發牢騷了，直奔主題的說道：「他怎麼了？」

柯萊特是個中年的布萊頓人，或許不是，也許她只是顯老……她確實像是一個中年婦女那樣，喜歡抱怨生活里的一切。在她魔法的引導下，那些漂浮的器物都回到了架子上該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