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色當前
皇帝秘密召見黃漢潮，其實就是親兄弟，黃漢潮問道：「皇兄考慮得怎麼樣了？喬先生的主意實在是萬金不易的良策。」皇帝點頭道：「不錯，朕已經著手提拔一批青年才俊，與宰相的死黨分庭抗禮，只是宰相還養著一批殺手，最好能把這批人除掉。否則這些人刺殺新進官員，這個計劃就難以實行。」黃漢潮笑道：「宰相養的亡命徒由臣弟除去，如今綠林與烈陽門和解，平波堂完全有能力對付這些人。」皇帝問道：「能不能把這個喬玉清請到朝中，朕可以尊為師長。」黃漢潮搖頭：「喬玉清確實學貫古今，可是他也是武林高手，雖然比青雲侯差不少，卻比少林武當的高手強一塊。而且此人廣有錢財，此番創立烈陽門其實是跟青雲侯比試謀略，臣弟試探過，名利打動不了此人。」皇帝頗為惋惜：「可惜這樣的人才埋沒江湖，朕身邊就缺這樣一位能臣。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兄弟從明暗同時下手，整飭官場，三品以下官員，任你處置。」黃漢潮謝恩，見過太后就離開皇宮，派出人手準備行動。朝廷的事極為複雜，黃漢潮深感勞心費力，心裡對江湖人極為羨慕，心裡打算著將來有機會脫離官場，做個遊行四方的劍客，逍遙四海。想歸想，眼前的事還是要處理，宰相老奸巨猾，沒那麼容易對付，一招棋錯就會影響到全局，既要除掉那一批亡命徒，又不能暴露真實身份。整個計劃極為嚴謹，緩緩展開。這些朝廷紛爭自然影響不到江湖，金童回到荊門，果然賜給萬松和許清江四名美女，兩人感激不已。金童又與七位兄長接觸，把西域之行的經過告知，大家得知秦正陽的態度都很開心，中原已經穩定下來，兄弟八人繼續過舒心日子。
彭元濟主持重建紅梅山莊，規模比從前大了數倍，經過數次交鋒，綠林人將風龍奉為神明，紛紛出人出力，工程進展極快。喬玉清著手恢復烈陽門，海青整日與呂青，呂鳳兄弟盤桓，一旦心火上沖，三人就大戰一場，血刀門刀法雖然凌厲，卻被禹王九式壓制住。武林人遵循的公理就是能者至上，武功不及對手，死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只要肯下苦功，早晚可以揚眉吐氣，顯貴人前。因此雖然海青殺人無數，前來尋仇的人卻很少。彭元濟有意把紅梅山莊建成綠林的一個堡壘，費不少心思，完工之日，梅冬青帶領家人回家，宴請同道，喬玉清也派人送來賀禮。海青由於內功的事沒有解決，暫時不願見妻子，風龍始終放心不下師父，乾脆留在紅梅山莊。局勢逐漸平穩，只等秦正陽回來就可以完全解決所有糾紛。這時消息傳來，彩鳳船又到長江上游弋，重張艷幟。靈雲公主與素貞仙跟隨秦正陽到西域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彩鳳船上的人只有這兩人能支使，如今重新出現必定另有原因。於是喬玉清和風龍都派人詳查，數日後得知，彩鳳船是一名神秘女子主持，自稱紅蓮仙，精擅天魔舞，武功極為精湛。而且如今彩鳳船增加了許多花樣，增添了各族乃至西域的美女，比從前更加誘人。一時間彩鳳船成了各方矚目的焦點，彭元濟還在紅梅山莊，風龍與他商議，彭元濟沉吟道：「照我看這個紅蓮仙必定來自青雲山莊。」風龍問道：「軍師從何得知此信？」彭元濟笑道：「這是推測出來的，靈雲公主與素貞仙去了西域，彩鳳船一直留在青雲山莊，別人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子入主彩鳳船。」風龍點頭：「軍師言之有理，照此看來紅蓮仙來自青雲山莊，真正身份能不能推測出來？」彭元濟嘆口氣：「九成是秦堂主的女兒玉蓮，青雲山莊只有她一人有這個本事，而且風華正茂，借彩鳳船一展胸襟完全有可能。」風龍納悶道：「秦堂主的女兒要什麼沒有？何必用彩鳳船？」彭元濟笑道：「就由於一切都來得太容易，才會產生常人無法理解的空虛寂寞，人生在世，沒有奮鬥的目標不是什麼好事。」風龍搖頭：「我可不懂，喬玉清知道么？」彭元濟點頭：「我能猜出來，喬玉清也能，至於如何處置就不好說，照我看只能聽之任之，不能過問。」風龍笑道：「秦堂主的家事還是不要管。」
喬玉清自然也猜出紅蓮仙就是秦正陽的女兒玉蓮，這一番利用彩鳳船就是尋找一些刺激，生活在秦正陽這座大山的陰影里並不好受。喬玉清不像彭元濟那樣消極，派出手下得力的骨幹到彩鳳船上大把花錢，尋歡作樂，公開身份，向紅蓮仙示好。如果沒人上船，紅蓮仙就會想出別的花樣，還不如花錢哄她開心。烈陽門帶頭，各路人物接連到彩鳳船湊趣，彩鳳船收入比從前只多不少。彭元濟和喬玉清都沒有猜錯，紅蓮仙就是玉蓮，由於秦正陽太過強大，哥哥金象王也是西域的英雄，再加上本身武功精深，玉蓮根本看不上年貌相當的青年。秦玉娥幾次三番張羅都不稱心，秦正陽一走，玉蓮滿心歡喜要做一下主人，支使青雲山莊的一干高手。可是這些人只聽秦正陽一人的號令，根本不認這位大小姐，秦正陽又不用任何信物，玉蓮無計可施。思來想去。玉蓮想到了彩鳳船，船上的美女過慣了美酒笙歌，迎來送往的日子，留在青雲山莊虛度光陰實非所願，玉蓮一提就得到船上人的一致贊同，馬上就要到中原過快活日子。玉蓮知道父親不拘小節，於是自作主張，重金買來各族的美女教以天魔舞，重新裝點彩鳳船，準備停當就到中原生事，由於怕母親責怪，才起了紅蓮仙的名字。進入中原之後，開始幾日無人問津，畢竟彩鳳船的價碼太高，一般人承受不起。紅蓮仙正覺無趣的時候忽然有人結伴登船，都是烈陽門的幹將，都說是奉了門主之命前來捧場。只要有人帶頭，下船一宣揚，彩鳳船就熱鬧起來，每日的收入都在二十萬兩以上。紅蓮仙對喬玉清印象不錯，聽說烈陽門扶危濟困，口碑不錯，紅蓮仙也拿出銀兩救濟貧民。喬玉清有意派人宣揚彩鳳船的諸般善舉，一時彩鳳船聲名遠播，賓客盈門。紅蓮仙應接不暇，吩咐手下，每日最多接待五十人。由於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人，紅蓮仙倒不曾涉身其中。
彩鳳船的出現，引起了另一股人馬的注意，就是黃漢潮控制的平波堂，彩鳳船聚斂金銀的速度太快，數目太大，黃漢潮查明，彩鳳船每日至少有五十萬兩進賬，這可是一股天大的財源。經過仔細探查，黃漢潮發覺彩鳳船背景特殊，烈陽門捧場，綠林也不過問，船上還有一批高手。左思右想，黃漢潮決定親自到船上探聽一下虛實。於是精心打扮一下，只帶一名隨從乘小舟沿長江尋找彩鳳船的蹤跡。兩日後就發現彩鳳船，黃漢潮並不心急，就在彩鳳船前後仔細觀察，發覺彩鳳船果然收入頗豐，經常拿出大筆金銀救濟貧苦百姓。黃漢潮吩咐隨從標名交銀票，此時要上彩鳳船的人很多，黃漢潮交了銀票也要等兩天才能登船。由於上船的人都是精心打扮，不惜重金，黃漢潮決定反其道行之，只穿一件普通藍色長袍，隨便系一條布帶。由於黃漢潮自小習武，又曾經在邊關磨練數年，肩寬背厚，頗為雄壯。又出身皇家，自然有一種目空一切的威儀，剛一登船就成為船上美女注目的焦點。黃漢潮一向不在意女色，此行是沖著彩鳳船的財富來的，雖然天魔舞顛倒眾生也不曾打動他。看到別的客人對天魔舞如痴如醉，醜態百出，黃漢潮頗不耐煩，一名女子近前道：「這位公子不習慣人多可以到雅間，不過要另算錢。」黃漢潮問道：「雅間怎麼算？」女子笑道：「雅間分三等，人字型大小一萬兩，地字型大小兩萬兩，天字型大小五萬兩。」黃漢潮不假思索道：「天字型大小，馬上去。」女子收了銀票，扭動腰肢引路，賣弄風情，黃漢潮根本不放在眼裡。
來到雅間，果然不同，掛著四盞宮燈，光線柔和，迎面是一個粉色紗簾，兩側壁上掛著名人山水，香爐里是上好檀香，擺設都是古物，極為精緻。黃漢潮長出一口氣，點頭道：「這裡還過得去。」女子一擊掌，琴聲響起，紗簾后出現兩名妖冶的美女，衣著極為簡單。引路的女子開言：「公子如果不滿意可以換人。」黃漢潮搖頭：「不必了。」女子卻不走，黃漢潮不明白，還是隨從拿出一張五百兩銀票遞過，女子才退出去，臨出門笑道：「這種事還要帶著隨從，真是好笑。」黃漢潮不懂規矩，隨從卻是老江湖了，跟隨女子退出門。黃漢潮定了定神，正中落座，手邊就是香茶，提鼻一聞就知道是上好龍井，黃漢潮拿起茶碗喝了幾口。兩名美女隨著樂聲翩翩起舞，舞姿不是中原所出。開始黃漢潮未曾留意，後來發覺天魔舞非同尋常，端莊的面容，婬盪的舞姿竟然勾起黃漢潮最原始的慾望。黃漢潮身份尊貴，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失態，連忙收攝心神，壓制心底的慾念。兩名美女本來身上衣衫就不多，極盡挑逗之能事，黃漢潮勉強控制，心裡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能出醜。兩名美女使盡渾身解數，見黃漢潮竟然還是正襟危坐，也覺納悶，到這裡來的人都是尋歡作樂，如果真是坐懷不亂的君子，花那麼多錢上船何用？兩女互相糾纏，玉面香唇，粉腿酥胸，嬌喘連連，黃漢潮又不能不看，不知不覺運功壓制慾火，一聲怪響，坐著的椅子粉碎。兩女對視笑道：「原來不是獃子，卻是個高手。」黃漢潮滿臉通紅，這樣的場合從沒經歷過。
幕後傳來擊掌聲，兩女嬌笑著退下去，黃漢潮一抹頭上汗水，好似經歷一場大戰。這才明白，為何古人講色字頭上一把刀，美色確實難以抵擋。這時一名紅衣女子出現，披著一身輕紗，裡面的肚兜若隱若現。原來這個女子就是秦正陽的女兒玉蓮，也就是紅蓮仙，雖然她不肯委身凡夫，卻經常偷看船上的美女與客人尋歡作樂。這一日發覺黃漢潮非同尋常，本想看一看這個人與普通客人有什麼不同，誰知天魔舞竟然未曾打動此人，一時心血來潮，就想親自出馬，倒要看看這個人的定力。黃漢潮已經很是狼狽，見這個女子風姿綽約，生怕自己招架不住，忙道：「小姐不必起舞，在下囊中已空，這就告辭。」紅蓮仙盈盈一笑，好似海棠醉日，黃漢潮從未見過如此佳人，愣在那裡。紅蓮仙櫻唇輕啟，燕語鶯聲：「公子付了六萬兩，如果不曾盡興，我們彩鳳船可就丟人了。」黃漢潮忙道：「在下已經盡興，小姐不必費神。」紅蓮仙笑道：「公子年紀輕輕，身懷絕技，此時言語支吾，難道另有圖謀？」黃漢潮心裡一驚，早知道彩鳳船不簡單，沒料到初次見面就讓自己露出馬腳。見黃漢潮無言以對，紅蓮仙知道自己說准了，挑起紗簾來到黃漢潮面前問道：「公子非但武功精湛，而且身份尊貴，還曾經統兵殺敵，不可能貪圖美色，到我這彩鳳船究竟為了什麼？」
黃漢潮驚於紅蓮仙的眼力，定了定神，斂容道：「小姐眼力非凡，在下乃是平波堂主，此番上船就是為了彩鳳船敵國的財富。」紅蓮仙點頭：「平波堂一向為朝廷效力，你身為堂主，一定是朝廷大員，我相信你說的話。既然你是為了彩鳳船的財富，我就明告於你，平波堂也罷，朝廷也罷，根本不在本姑娘眼裡，按照官家的慣例，我們照樣交稅，如果強奪就更好辦了，彩鳳船不懼怕任何人。當初綠林盟主風龍都吃過虧，何況旁人？」黃漢潮知道彩鳳船背景複雜，問道：「不知姑娘的家事武功能否透露一二？」紅蓮仙嫣然一笑：「平波堂人多勢眾，完全可以查出來。本姑娘雖然習武多年，卻從未與高手過招，既然你是平波堂主，也配得上我的身份，我們比試一番，如果你贏了，可以帶走五百萬兩。」黃漢潮登時動了心，五百萬兩不是小數目，這個嬌滴滴的姑娘不可能比自己武功高。但是還是要加小心，問道：「如果我輸了該當如何？」紅蓮仙笑道：「那就免去彩鳳船一年的稅銀。」黃漢潮明白，彩鳳船一年的稅銀數目也不少，權衡一下點頭答應：「可以，姑娘可以更衣了。」紅蓮仙搖頭：「這樣有什麼不好？難道門主定力不足，見不得美女？」黃漢潮臉一紅：「比武自然要鄭重。」紅蓮仙看出黃漢潮心浮氣燥，正是自己的好機會，於是馬上動手，兩人就在斗室之中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