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點到為止

「劉媽，地上涼扶表小姐回房間，醫生到了快點給她看看，小小年紀身體可不要落下了什麼病根！」

劉媽連忙讓人將宋苒扶起來，送回房間，這表小姐也是可憐，如今看看宋家人對她的態度，還有那位看起來溫柔不得了的宋煙，說起話來真是殺人不帶血，如今想想表小姐在沐家的種種表現也是情有可原的。

「母親，宋苒那丫頭滿口胡言，您可不要輕信了她的話。」

宋少傑連忙解釋，他們一家人初到魔都，人生地不熟，許多事情還要仰仗沐家，溫家那邊也需要沐家來牽線。

「你不用叫我母親，沐悅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你們兩個唯一的女兒也從你們宋家族譜上刪除了，我們沐家以及宋苒和你們宋家已經沒有什麼關係。」

沐家在魔都是靠著服裝生意起步，經過了幾代人的努力，生意遍布全國各地，到了沐老太太這一代只有一個兒子沐峰和女兒沐悅。當年女兒和同學去北平求學，回到家裡就告訴自己在北平喜歡上了一個人，誓死都要嫁過去。多番打聽之下，雖然對宋家多有不滿，但是抵不住女兒喜歡，也只能兩家下了聘定了親。

此後每年沐悅只能回家一次，就算回家也只是一個人，宋少傑永遠見不到人，沒過多少年女兒去世了，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害怕外孫女受委屈，讓人將她接回沐家撫養。

只是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當年那個情真意切，在他們沐家對天發誓會對自己女兒一心一意輩子好的男人竟然從頭到尾都是假的。真是將他們沐家不放在眼裡，如今竟然在沐家的地盤動手打人。

「沐峰，我記得你妹妹當年出嫁的時候，家裡還有一份陪嫁的底單，悅兒已經去世，苒苒也成年了。這些東西理所應當歸由苒苒保管，她年幼不懂的些什麼，過幾天帶人去將這些東西都拿回來，一樣都不能少。

另外之前在北平百貨商場里的那幾家鋪子的收益，也不用給到宋家了，畢竟也沒有父親伸手拿自己女兒錢花的道理。」

老太太一一吩咐下去，儘管這個外孫女不討人喜歡，身上畢竟流著沐家的血脈，也不能任宋家人如此欺負。

沐峰早都坐不住了，自己妹妹和女兒在宋家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作為娘家人竟然被瞞得死死的。想到宋苒剛剛到沐家見人就怕，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就連生病時嘴裡也叫著自己妹妹的名字，雖然不似自己女兒那般活潑好動，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一旁，沒有什麼話。

「這些事情，我明天就吩咐人去辦！「

沐家態度如此強硬，宋少傑和肖玲徹底慌了，別人不知道當年沐家給沐悅陪嫁了多少東西，他們兩個可是最清楚的。那些嫁妝早在沐悅進府之後便由宋家老太太管著。當時的宋家表面看起來家大業大，人丁興旺，十分富足，內里早都污穢一片，尤其時里銀錢的虧空，勉勉強強才能維持日常正常的開銷。常年戰亂家裡的田地早早都被那些人徵用，以前家裡田莊上那些人跑的跑，死的死，有沒有其他的生財之道。沐悅的嫁妝入了宋府，除了那些古董和首飾，其他的東西都已經用來填空了。

最近幾年，宋家的情況愈演愈烈，總不能所有人都被拖死，宋少傑在肖玲的慫恿下提出了分家，他們由沐家店鋪的收益，府里大部分的開支都是由他們出錢。他們也不是傻子，自然不願意養那一群人，所以心一橫，提出了分家，分完家當天，立刻帶著東西到了魔都。

若是那些陪嫁和古董還有鋪子都被收回去，他們的什麼積蓄都沒有了，剛剛買了房子，手裡沒有什麼銀錢，根本維持不住幾天。

宋少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為了不是自己的錢財，跪在沐家，讓所有人都長了眼。

「母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苒苒那般，在怎麼樣我也是苒苒的親生父親，請您看在苒苒的面上，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宋少傑聲淚俱下，平日里被父親捧在手裡，在北平遇見人都要被稱呼一聲宋小姐的宋煙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但是拗不過母親。只能低著頭跪在一旁，這一切都是因為宋苒，小的時候別人都有父親，只有她自己和母親一起生活。雖然父親偶爾會抽出時間來看自己和母親，但那樣遠遠不夠，明明自己和宋苒都是父親的女兒。憑什麼自己不能住進那富麗堂皇的宋家，走到哪裡都跟這一大幫傭人，尊稱自己一聲小姐。

沐家人萬萬沒有想到宋家人竟然不要臉面到如此地步，當著小輩的面都能下跪。

沐老太太更是氣說不出話了，恨自己當年沒有看清楚宋家人，也恨自己的女兒受了那麼多委屈竟不告訴自己。

「滾出去，馬上從我們沐家消失，若是還想在魔都立足，現在馬上從我面前消失。」

沐老太太怒氣衝天，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著地面，沐峰擔心自己母親身體，連忙讓管家帶著人將宋家三個人拉了出去，連帶他們拿來的東西一併扔出去。

這宋家人這是辱沒了祖上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當年的骨氣和風範一點都不在了。

「表小姐怎麼樣了，醫生有說什麼嗎？」

劉媽躡手躡腳關了門，剛剛前廳的事情她也聽過來的傭人說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宋家人也太不要臉了。

「少奶奶，表小姐吃過葯已經沒事了，醫生說是受到了驚嚇，那一口血吐了出來倒是好事，仔細調養幾天就恢復了。」

「那就好，你們仔細照應這，母親那邊也勞煩劉媽照看著，恐怕這宋家人還不死心，過兩天還會再來的。」當年沐悅成親的時候自己已經嫁入沐家了，姑嫂之間十分和諧，原本想著妹妹可以嫁給魔都人家，也好時常走動，看在沐家的面子，也自然不會有人欺負。

「母親，你說宋家人那樣卑劣，這次來我們家恐怕不是為了接回表妹一起住那麼簡單。若是想表妹，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來們派人來接一次，況且已經從族譜劃掉了表妹的名字。」

沐梓欣雖然不喜歡自己這位懦弱的表妹，但同是沐家人，自然也不願意其他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