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丘之貉
「同學,你倆不是要下車打的嗎?已經到站了。」
坐在劉洋濤前排座位上的一位年齡相仿,瘦高個子的男生,沒聽到後面劉洋濤兩人傳來動靜,於是回頭好心提醒劉洋濤道。
「啊,這就到了。」
劉洋濤伸頭朝車廂窗外瞅了一眼,又回頭瞅了一眼睡得正死豬一樣的陳子航,舉棋不定了幾秒,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了,上都上來了,我和我朋友,已經決定還是取消下車打的了,就坐公交車也是一樣的,遭點罪就遭點罪吧,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噢,是這樣啊,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前排男生又回過頭來向劉洋濤抱歉的說道。
劉洋濤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沒事,同學是你客氣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嘛,倒是我應該先謝謝你才對。」
「就這啊,同樣沒什麼可謝的,不用。」
前排男生是獨自一個人,似乎有些感覺無聊,於是繼續主動和劉洋濤攀談,又問道:「同學,你和你朋友在哪下車?」
「東海八中,校門口旁邊那個站。」
「啊喲,媽的個乖乖,這真是巧了!」
「我靠!不會吧,同學你也是在東海八中下車?」
話嘮劉洋濤失神的雙眼不由一亮,如同發現又一個新大陸似的,頓時從無精打采中全身而退的抽離出來,精神煥發和驚訝的問道。
「我,八中今年高三,十三班王磊。」
前排男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便爽快的主動自我介紹道。
劉洋濤怔了一下,也一臉激動的連忙點頭:「我,也是八中今年高三,九班劉洋濤,旁邊我朋友也是我發小,名叫陳子航,我倆一個班。」
「嘖嘖呃,佩服佩服,你倆都是三梯隊啊,可比我牛逼多了。」
王磊一邊對劉洋濤嘖嘖誇讚的說道,一邊還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毛,以此試探一下劉洋濤對自己的態度。
因為八中今年的高三一共十六個班,明裡暗裡的便把十六個班,以班號順序劃為四個梯隊,一二三四的班號為第一梯隊,也是當初初升高錄入八中時,同年級平均學習成績最優異的學生梯隊,五六七八班號為第二平均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梯隊,至於第三梯隊良A和第四梯隊良B的分組,其實差距並不是很明顯。
所以,在王磊心裡才一直偏執的認為,東海八中除了一梯隊和二梯讓他們四梯隊的同學望塵莫及,這三梯隊比四梯隊嘛,也只是在當初排序上有面而已,現如今實力上可沒啥屁的優越感,所以對三梯隊的同學,他是從不會向對方低眉順眼的示弱。
「狗屁!」
劉洋濤也注意到了王磊的這個細微的挑釁動作,便裝逼高大上很是大義凜然和爽朗的哈哈一笑道:
「王磊同學繆贊了,什麼三梯隊四梯隊,難道八中除了一梯隊和二梯隊的學生,他們是天之驕子,和國家未來的優秀人才,而我們都是浪費農民伯伯糧食的垃圾和廢物?」
王磊兩隻原本半眯著的眼睛不由一下睜大:「……」
「退其次而言,就算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被他們當做背景來比較,視我們和垃圾廢物是一樣的存在,那又怎樣?」
王磊點頭如搗蒜:「……」
「我們是不是就要自暴自棄,或是自己去找塊豆腐,把自己給拍死在豆腐攤上?」
王磊不知不覺已是兩眼放光:「……」
「哼!才不呢,無論三十年河東,還是四十年河西,我劉洋濤,始終初心不改和堅定不移的認為,他奶奶個熊的都莫欺少年窮,說不定哪天就被垃圾和廢物打臉啪啪響了!」
王磊一臉崇拜,忍不住脫口而出:「就是!我們要逆襲!我們要去打臉啪啪響!劉洋濤同學啊,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哪怕是暫時被人看不起的落魄英雄,而真正的英雄無不都有落魄的時候嗎——,這可真是相見恨晚啊,所以必須應同為知己,惺惺相惜,從今往後,我們就是站在統一戰線上,去狠狠打臉啪啪響的盟友和兄弟!」
「好說!」
劉洋濤一個氣血翻湧,便義薄雲天的揚手一揮道。
兩人那可謂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只差立刻馬上如膠似漆(劉洋濤和王磊要是聽到的話,呵呵,沒準一口老血直噴三千丈,還以為疑是血雨灑滿天)了。
王磊眼裡此時跳躍著比任何桀驁不馴的時候,都更加灼熱的火焰,好像能結交到劉洋濤這樣一位志同道合又有遠見卓識的朋友,不說三生有幸,這喜出望外的心情,看得出來是發自肺腑的,就掩飾不住的掛在臉上,一目了然:
「我靠!既然咱倆已經如此坦誠相待的認識了,那我提議,怎麼也得慶祝一下,劉洋濤朋友,你認為呢?」
「沃日!王磊朋友,你這個提議可是神來之筆,你是靈光一閃想到的吧,好啊,我沒有問題,那你繼續靈光閃閃閃,咱們到底該怎麼慶祝一下?」
「不過,咱們還是未來要去啪啪啪打臉,志存高遠的純潔學子,可不能像社會小青年那樣搞得俗不可耐,關鍵是影響也不好,想必你應該認同我說的對吧?」
劉洋濤還摸不清對方的套路和心思,擔心對方一時衝動的來個KTV放縱提議,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這KTV放縱也不是不好,孫子才不喜歡,當然是無比的心嚮往之了,但現實骨幹啊,實力不允許啊!
到時大家把酒言歡,對著寶貝老婆一樣的麥克風,
肆無忌憚的情呀愛呀的跟個墜入愛河的情痴似的一唱,
瘋狂是瘋狂了,玩耍得也肯定是如魚得水,好不開心無比,
可最後盡興而散時,面對的便是嚇人的AA制帳單,
這一時衝動興起,一拍即合的慶祝方式,就會立馬原形畢露的變成如墜冰河世紀的悲催,
因為自己啥家庭背景和情況,他心裡可一清二楚,
他父母和陳子航的父母一樣,就是那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薪階層,
是根本支付不起,他在外面這樣毫不介意的消費和瀟洒的,
而且要是不小心讓家裡老爸老媽知道的話,非讓他脫層皮不可那還是輕的,
所以,他才先把醜話說清楚,省得到時將他一軍,讓他騎虎難下,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