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隔岸觀火

陳子航原來心態還有些擔憂、緊張和忐忑，但是老媽江寧這毫不意外河東獅吼的開場白，讓他心中所有的提心弔膽和小心翼翼都化為了烏有，他一下子就回到了17歲的記憶模式中。

因為在他的記憶深處，他們一家三口的相處模式幾乎就是這樣，事隔20年後重新回到這一刻，也依然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彷彿一切照部就班。

所以，在迎著河東獅吼的老媽江寧，很快又掉回矛頭虎視眈眈的眼光來到餐桌前，並在自己的座位上順勢坐下，一切都顯得那麼十分理所應當，陳子航也沒啥忐忑不定的感覺，反而覺得氣氛一如既往，就該如此，這才是他記憶中久違了的熟悉的味道。

但他在伸手去接老媽遞過來的碗筷時，他也毫不露怯的順口嘀咕了一句：

「媽，我爸提醒得對，吃飯時嘛，還是有必要注意一下言辭。」

這倒不是他對自家老媽鄙視和不滿，抑或是在聲援唯老媽馬首是瞻的老陳，僅是單純的對老媽「跳脫」的說話方式頗有微詞而已。

「哼！小兔崽子，你這是在反過來教訓我，還是在助長你爸陳大奎的威風？那我告訴你，你小子還嫩著點，所以你也把嘴給我堵上，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江寧立刻瞪眼道。

「什麼日子，你和我爸的結婚的紀念日，不是下個月30號嗎？而我的生日也不到啊。」

陳子航淺淺喝了口老媽熬得很是暖心的米粥，迷糊的望向老媽江寧道。

江寧又拿眼睛一瞪：「陳子航，什麼結婚紀念日，那是我和你爸的事，用不著你瞎操心，還有，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惦記著過生日，怎麼不多惦記點對你人生重要的事，讓我少為你操點心。」

「我的親媽，你能講點道理不，不是你問的我嗎？再說了，我才剛穿越過來，你這麼突然冷不丁的問我，我哪知道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啊。」不過，陳子航也只敢獨自在心裡這樣駁嘴老媽江寧。

在這個對陳子航來說還算是比較溫馨的三口之家，連老陳都唯老媽馬首是瞻，他還是把注意事項拎清楚，少找點不痛快的好。

「不過，話說今天到底是什麼黃道吉日啊？上一世好像也有這麼一出，就是關於這段記憶實在模糊不清，似乎太過遙遠，一下想不起來。」

就在陳子航一邊低頭喝著暖心的米粥，一邊在心裡困惑的努力思索時，事出必有因的老媽江寧，又轉移陣地的立刻掉頭對陳大奎數落道：

「陳大奎，你瞧瞧這小兔崽子多神經粗條，我不多教育教育他，我能省心能行嗎？」

陳大奎這時正埋頭「吱溜吱溜」的喝著米粥，聞言連忙抬起頭來啄米雞似的應道：

「是是是！老江，你對子航的教育那叫一個操碎心，我陳大奎不只深感理解，也深感慚愧，但同樣也力挺支持，因為你的確比我負出的要多，以後我這個當父親的應該多努力向你靠齊。」

「我靠！老陳這拍馬屁的功夫最低也是爐火純青的大境界了。」陳子航用很是「崇拜得不行」的目光看向老陳。

感受到來自親兒子的「善意不屑和鄙薄」，陳大奎轉頭狠狠瞪了陳子航一眼：

「陳子航，怎麼你不好好喝你的粥，在那這麼看著我幹嗎？是你今天胃口不好，還是嫌這粥沒往天的味道？別不識好歹，我告訴你，你喝的不僅僅是粥，更是你媽大清早滿滿的辛苦和溫暖。」

「爸，沒有啊，我覺得今天這粥挺好的！」陳子航連忙搖頭道。

「這老陳怎麼可以這樣睜眼說瞎話，不但居心不良，腹黑的試圖禍水東引，讓江當家的矛頭揮向親兒子的同時，還不忘記順帶又拍了一下江當家的馬屁，一箭雙鵰，果真不愧是「江當家爐火純青的第一馬屁高手」當仁不讓，且名不虛傳和名副其實啊！」

「得，那老陳你繼續修鍊這門絕世功法吧，祝你早日能渡劫成功，好為老陳家光宗耀祖！」

陳子航撇撇嘴，在心裡是直接對老陳深感醉了。

「你朝我撇嘴幹嗎？挺好還不趕緊喝你的粥。」陳大奎裝模作樣的對陳子航色厲內荏道。

陳子航只好配合默契的低下頭去喝粥，老陳他小陳惹不起，可老媽他小陳那就更惹不起了，而且他如果不想無妄之災的又惹來河東獅吼的老媽矛頭揮向，眼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低調，讓自己盡量少出差錯的把「乖寶寶」一直演繹到底。

雖然無法保證一勞永逸，但絕對有益無害。

江寧絲毫沒察覺出陳大奎的暗藏玄機，一聽陳大奎這般言語，以為是在敷衍了事，於是柳眉倒豎，筷子一敲道：

「陳大奎，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什麼叫光說不練假把式，說的就是你這種光在人堆里搖旗吶喊得厲害，實則雷聲大雨點小，就不見有實際行動的人，你倒是言出必行說到做到，陳子航可是你唯一的親兒子，再不敲打到時讓你後悔都來不及。」

「陳子航，隔岸觀火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個乖寶寶好好喝你的粥，要繃住了別笑噴哈！」

陳子航一邊表面像個乖寶寶似的，只顧默不作聲的埋頭喝粥，一邊一旁為老陳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在心裡叫著撞天屈——

「唉，難得幸災樂禍嘛，不敢明目張胆不敢直接參与，邊兒偷著樂也成的啊！」

可這樣也憋得蠻辛苦的，幾次讓他都差點就要忍不住的竊笑出聲來——

「老陳，下次一定要記住我媽是何許人也，這『江河東獅吼』的人送外號可並非言過其實和浪得虛名哦，你是不是昨夜沒睡好，又犯迷糊了？還有啊，呵呵，我看你這絕世功法還得繼續修鍊！老陳，你親兒子人微言輕，只好在精神上黙默挺你咯，你要務必戒驕戒躁，要天天努力向上，加油加油哈！」

這話要讓老陳聽到，沒準能氣得一口老血噴出，要不就一大巴掌來個單風灌耳嗡嗡嗡什麼的，所以陳子航才一直辛苦的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