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難以置信的上一代人

「梅阿姨，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黔文昂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一股腦地盯著梅麗。他的眼神彷彿就是在警告她不要亂說話。黔靈只好走到了他們的中間。試圖用身體去阻擋爸爸的目光。這時候梅阿姨才娓娓道來了一些陳年舊事。

「不知道你的爸爸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和你爸爸才是青梅竹馬。我們真的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雖然，那時候年紀小。但是我們兩個人在心裡都互相喜歡。都覺得自己是對方最適合的人。我一直認為這輩子一定嫁給你的爸爸。「黔靈真是覺得梅阿姨講的有點那麼的尷尬。

「這一切都因為你媽媽出現而改變了。那一年，是我的父親在外地出了事故，我和媽媽去外地看我爸爸的最後一眼，我爸爸在外面做工程的時候，被砸到了。當時已經是昏迷不醒。我去的當天，他就已經斷氣了。

「後來我和媽媽在回老家的路上。碰見了你的媽媽。哦，不！是你的外婆帶著你的媽媽。她們穿的又乾淨又好，這一看就是城裡人。聽口音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當時我和媽媽在路上遭遇了小偷。錢都被偷完了。還是你外婆她們給了我們吃飯的錢。

「後來，你媽媽說她們是逃難的，沒有地方去，求我們給她找個落腳的地方。我媽媽就帶著你們外婆一起回到了小鎮上。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大都市。縣城就已經是最繁華最好的地方啦。你外婆什麼都會，那個時候啊，遇到了特別大的暴雨。我發了高燒，是你外婆救了我的命。

「之後，還租了倆馬車才能回來。從此以後，你的外婆就帶著你的媽媽在這裡生活了。她們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買東西都是撿貴的，漂亮的買，你媽媽家的那個老房子，就是到這裡來隨手買的一塊兒地。我可是從來不見她們做過農活。

「所以，你媽媽才特別漂亮。皮膚又白又嫩。就這樣，你外婆帶大了你的媽媽，她沒有熟悉的夥伴，就只能跟著我玩。後來，你爸爸也認識了你媽媽。就是因為你媽媽的介入。你爸爸就不再對我一個人好了。以前說的那些誓言，他都不認了。「

黔文昂反駁道：「梅麗，小孩子之間的玩笑話，你竟然也當真，那隻能是說明你傻。「

「就算是玩笑話……可是我後來對你的感情卻是真真切切的。你一直躲著不見我，卻對雲姒一直獻殷勤。她都跟我說了，她是一定要結婚，對象是誰都可以。「

「你放屁，她是不可能這樣說的。「

黔靈看著這倆人，真是迷惑行為……「

「梅麗阿姨。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我就想知道長得像我媽的那個女人。「梅麗阿姨似乎是不想回答黔靈的話，

她又自顧自的說：「你媽媽她長得漂亮，家裡又有錢追她的男生呀，特別的多。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嫁給你爸爸嗎？那是因為你爸爸當時要娶其他的女人，娶了那個女人以後，你爸爸就要離開這了。

「什麼？我爸爸又要娶其他的女人，怎麼還有其他的女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繞來繞去的，真是麻煩。「

「他跟人家相親的那天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梅麗，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現在並不愛你。我不能娶你。我寧願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相伴一生。我也不能毀了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這說的是人話嗎？這跟他以後說的話是一樣的嗎？梅阿姨大聲的指著黔文昂控訴。這兩句揭底，讓黔文昂的臉色很難看。

「我說的怎麼了，怎麼就不是人話了。我提前告訴過你，我不能娶你，在我心裡你就跟男的一樣。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是一點兒感覺沒有。如果真有什麼感覺的話。我還能娶其他女人也不娶你嗎？是你自己想不開，死腦筋的女人。「

你知道你的爸爸是怎麼樣來消耗我的青春的嗎？他跟人家相親之後就決定了訂婚的日子。我記得那天是下著大雨的，他買了輛新的自行車。馱著一些彩禮就去了姑娘家裡。我擔心他呀。你說我多不要臉吶，人家去訂婚，我竟然擔心這麼大的雨他什麼時候回來？

「果然，我在他回家的路上聽見了「咚「的一聲。我趕快跑去看，多遠的，我就看見了他的車子在水上要沉了。他是騎車摔進水溝里去了。那個時候，冬天的水多冷啊！他摔進去了。也不知道是腳崴了還是抽筋兒了。連水泡兒都沒有冒。「

「是我呀！那麼冷的天。我一個女人跳了下去，把他給死死的拉住了，就是因為那場水。使我無法生育。那麼冷的水。寒冬臘月的水呀！救了他上來以後，我愣愣是發了半個月的低燒。我媽都替我哭。

我的天吶，這簡直就是比電視劇還要精彩。黔靈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那和藹可親的爸爸還有這樣的黑歷史。簡直就是渣男吶。可是他還是疼愛自己的爸爸，這一點是依然改變不了的。

「我爸爸為什麼要娶別的女人，我媽當時去了哪裡？「

「我跟你爸媽是青梅竹馬，你媽媽是知道的。當年雖然說是我帶著你外婆她們到這裡來的。但實際上也是她們救了我和媽媽兩個。所以，我沒有跟她爭。你爸爸喜歡她，追求她。我都沒有阻止，我只是在背後默默的看著他們。

雲姒是我的好朋友，她還是個好姑娘，她臨走之前是這樣跟我說的：我願意成全你們。我現在要跟我媽媽去一次外地。希望你們兩個人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我也希望能夠在外面找到我的如意郎君。我祝福你們。希望回來的時候。我能看到我最好的兩個朋友結為伴侶。這是你媽媽親口跟我說的。我把這些講給你爸聽，你爸竟然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這是天意還是怎麼樣。你外婆跟你媽媽確實去了一趟外地。在這期間，你知道你爸爸是怎麼恨我的嗎？怎麼討厭我，怎麼罵我的？他完全都不顧我跟他那麼多年的感情。他非說是我逼走的雲姒。還說古阿姨的死就是因為我。

「雲姒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走？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雲姒可能希望我們在一起。但是有些時候，真的要遵從本心。我不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要搭上我的幸福。「

「可是你寧願娶別的女人……你還說你這輩子都會感激我，照顧我的，我沒法生育，還不是因為你。我沒法生育，怎麼還會有正兒八經的男人要我？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

「我曾經是跟你說過那些話。我也願意照顧你。但是，我不想和你結婚。你的執念實在是太深了。「梅阿姨的哭訴也勾起了黔文昂痛苦的回憶。他無可奈何的說了這句話。

黔靈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了。為什麼爸爸不娶梅阿姨呢？難道梅阿姨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是看著梅阿姨現在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她覺得應該是沒有的。梅阿姨真是可憐。喜歡一個人從小到大，從青年，到了壯年，而到了中年。難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有恃無恐嘛？

梅阿姨為了救爸爸，寒冬臘月的水都能下。爸爸為了博得媽媽一個歡心。也曾經是騎著自行車走了幾十公里只為她給買一條喜歡的髮帶。他寧願娶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傷她的心，也不願意傷梅阿姨的心。是不是也就證明爸爸是喜歡梅阿姨的。可是這種喜歡對梅阿姨來說。簡直是比討厭還要難受的酷刑。

他們兩個人沒有誰對誰錯吧。梅阿姨的執念深，其實爸爸的執念也很深。媽媽去世的早。爸爸也是一個人活在她的陰影下很多年。這時候，她對梅阿姨說：「梅阿姨。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我現在的心情了。我爸爸既然說了要照顧你。那麼就一定會照顧你的。如果哪天他先走了。我就會照顧你一直到您老。我會把您當作長輩一樣對待的。

只是，我媽媽都走了這麼多年了。其實我爸爸一直都在照顧你。其實名分什麼的真的不一定很重要。讓我爸爸把你當做妹妹一樣的照顧和呵護，也是你該值得擁有的。

「是啊，可是他說要跟你到延市去，那我怎麼辦？我媽媽怎麼辦？一年回來一次。就見個面就走了。還是說稍微勤快一點？半年回來一次，過個假期就走了。我不像你爸爸。再怎麼樣也有家產。我現在如果辭掉工作連退休金都沒有，你讓我晚年生活怎麼辦？「

「梅阿姨，你不用擔心，我和爸爸會照顧你的。「

「我需要的不僅僅是金錢上的照顧。我還需要精神上的照顧。你是讓我一個人對著鏡子發獃，然後自說自話嘛？我是不在乎名分什麼的。我只要求和你爸爸一起去延市，可是他都不同意。「

這可就要有點兒難為黔靈了。一起去，那不就是同居了嘛，這樣的話，關係不就會更加離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