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老人
石陽每日往返於練武場、馴獸堂、和後山山洞之間，日子過得也是相當充實。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石陽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便向馴獸堂行去。來到大門前的時候，看到一位老人正在彎腰試著去提起門側的垃圾桶，這個場景已不是他第一次見，和往常一樣，石陽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提起了那隻幾乎和自己一般高的木桶，回頭朝老者笑了笑，轉身向門外行去。
那名老者見到又是這個小傢伙幫自己倒垃圾，竟沒任何錶示的直接轉身去忙別的去了。石陽也不以為意，或者說他也已經習以為常。
老者似乎是個聾啞人，從不見他說話，也從不見他聽別人說話。從來馴獸堂的第一天起石陽就總能見到老者在堂內院子里搗鼓些垃圾，但從未走進過獸欄。石陽私下也也向那些師兄打聽過老者的身份，卻沒人能說的清。大家都說他是聾啞人，而且似乎都不太喜歡他。
細問才知道，曾有幾次，幾位師兄見老者辛苦，曾在他幹活時上前幫忙，沒想到竟被老者很粗/暴的趕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人去理他。
對於石陽和老者「愉快」的相處，眾人也很是奇怪，但也只是奇怪而已，沒人去關心這個。石陽也沒關心，他只是遇見了便幫著干點，本沒打什麼注意，老者不介意，自己還能求個心理舒服，何樂不為呢。
在馴獸堂主要是幫著打掃打掃衛生，但眾位師兄見這小傢伙很討那些妖獸喜歡，便偶爾也會讓他幫著給妖獸喂餵食什麼的。此時的天氣已經漸漸冷了起來，石陽走出馴獸堂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石陽遲疑了下，便決定還是先迴風苑，然後再去後山，免得許青虎那小子發現偷偷練功的事。其實石陽瞞著許青虎不為別的，只是怕他知道了到處亂說，萬一傳到流風那裡怕又是麻煩。
石陽剛坐下休息不大會，許青虎便例行來視察了。其實就是來耍耍大哥的威風，外加那在丹堂的見聞刺激下石陽，這些石陽都已經麻木。應付走了自己這唯一的「大哥」，石陽又等了一會，便向後山摸去。
這幾個月來，石陽已經悄悄的走了無數遍這條路，所以即便天色很暗，卻也很快便到了洞口處。石陽四處張望了下，並沒有發現又什麼動靜，便欲上前撥開那些掩蓋洞口的樹枝。「你每天都來這裡么？」忽的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石陽猛的一個激靈，沒待多想，便向側面輕移一步轉身一腳就踢了過去。
身後那個有些佝僂的身影似乎沒料的石陽反應如此迅速，微微一愣，然後緩緩的伸出一隻手便向石陽空中的腿撥了過去。石陽腿在空中勁力已老，無法變招，然後便發現那隻手詭異的撥道了自己腿上。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石陽被摔撥到了旁邊的山石上，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爬了半天，石陽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抬起頭，像看鬼似的看著面前這人。
「反應倒還不慢，臭小子膽子倒是不小，敢對老夫出手。」那人說著一晃身便來到了石陽身前。
石陽仔細一看此人面容，差點沒喊出聲來，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獃獃的看著對方。
讓石陽如此吃驚的是這人居然是一個老頭，而且自己還認識，正是那馴獸堂的「聾啞人」。稍稍平息了下心情，石陽便趕緊起身給老者賠禮道：「小子莽撞，不知道是老人家您。剛才冒犯了。」頓了頓又說「多謝老人家手下留情。」
那老者擺了擺手道：「你每天都來這裡么？」說著斜眼看了看石陽。
「是」通過剛才的過招，石陽知道眼前這名裝聾作啞的老者絕不簡單，所以也沒敢隱瞞，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來這裡的事交代了個清楚。
老者哼了一聲，沒有理會石陽，便率先躬身進到了洞里。石陽一看，便也趕緊跟著鑽了進去。
「老人家，不知您是？」石陽想了想便開口問道，不管怎麼說，先弄清老者身份為好。
「我的身份你不用知道，如今天下也怕也沒人知道了。」老者似乎有些黯然，說到這便沒了聲音，過了半天才緩聲說道「我今日來此是要傳你幾句口訣，你用心記下便是！」
這老者似乎久居上位，說話帶著一股子命令的語氣，讓石陽感覺很不舒服。不過面對著一個似乎並沒什麼敵意的老者，而且是個強者，石陽也只有躬身應了個諾。
老者似乎沒想到石陽反應如此平淡，本以為他怎麼也得叫嚷一番，見這樣，剛準備好的訓斥話語反而又被噎了回去，氣的老者白了石陽一眼。石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仍是躬身做出一副聆聽的樣子。其實這也怪不得石陽，石山曾教過他，有些人和猛獸一樣，不是自己所能反抗的，這種情況下不如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臭小子，倒是老夫小瞧了你！」老者輕哼一聲，接著說道「我見你心地還算不錯，年齡也合適，又和妖獸有較強的親和力，所以今晚才來找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此時的來者渾身開始散發種一種奇怪的氣勢，似乎和那些圈中妖獸有些相似，不過卻要強大而純和的多。
石陽知道還沒到自己開口的時候，便也不敢吱聲，只是認真的聽著。
「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得到什麼，失去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天註定的，或說，是自己決定的。」老者沒有直接說所謂的口訣，反而是大發了一通感慨，石陽覺得老者的話很是深奧，根本不是此刻的自己所能理解的，反覆咀嚼了幾遍仍不得要領，便先記了下來。
這時老者又開口道：「此訣名為馭獸訣，至於來歷你現在就不用知道了，如果有這份機緣，你以後自會明了。此訣不同於你所知的任何擊技或起勁秘笈，而是專門針對妖獸來的，是溝通和駕馭妖獸之法。聽好了臭小子！」老者說著說著吧大喝一聲，把石陽嚇了一跳，然後朗聲誦道：「天地兩分卻，萬物始由生，朗朗清明氣，般般皆不同…….」
老者並沒有給石陽解釋什麼，只是讓石陽先背下來，並要時常按法訣中所說練習運氣發聲。而且不能讓別人知道此事，說罷便起身離去，臨出去前告訴石陽，明天繼續。
石陽苦笑著應了句是，便目送老者離開了。
送走老者之後，石陽仍然覺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反倒是老者所授的馭獸訣似乎很不錯，居然可以和妖獸溝通，並進行控制！這對石陽來說當真是新奇之極！又默誦了一遍口訣，練了會/陰離十三式，見時候不早，石陽便趕了回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老者每晚都會來監督石陽背誦馭獸訣，背完他就走，也不多和石陽交代什麼。儘管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可老者不給機會，石陽也只得把那些問題憋在了肚子里。
石陽每日在馴獸堂工作時，便會在打掃衛生時按老者所傳法訣運氣出聲。起初還沒什麼，可隨著石陽運氣越來越熟練，他奇怪的發現一個問題！
石陽奇怪的發現，那些妖獸對他似乎越來越親近了！石陽只當是因為來的次數多了，熟悉了得原因，也沒多想。直到有一天，那頭兇猛的妖虎竟然也像寵物一樣對著石陽撒嬌！這可把馴獸堂其他人看傻了眼！
石陽也有些反應不過來，竟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妖虎的腦袋。然後便聽到那些馴獸堂弟子紛紛昏厥倒地的聲音。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馭獸訣的緣故，石陽暗自欣喜不已，也練習得更加勤奮了。
天氣已經迅速的冷了下來，整個陰離也顯得分外蕭索。宗門因為下了禁足令，所以宗內弟子都只有老老實實的呆在山上，對山外並不了解。不過聽外出採購日常用品的師兄們說，現在外面好像很亂，說什麼赤獸啊，妖獸肆虐，七大門派被妖獸攻擊等等。眾人對那些妖獸啊七大門派啊並沒有什麼具體認知，只是當個熱鬧來聽。
日子每天就這麼過著。每次外出採購的師兄回來都會給大家將很多外面的消息，不過無論外面怎麼樣，石陽和大家都覺得那些，離自己真的太遙遠，遙不可及……..
天空的烏雲眨眼便把太陽吞沒了，似乎，要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