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六甲秘祝
剛才還安靜的空地,此刻有風四起。而且風力越來越大。但是地上兩個蠟燭的火苗,沒有絲毫的動靜。
「風來了!她也要來了!」陳一注視著蠟燭,說了一句。
「我……我怎麼沒感覺到有風?」冷夏說了一句,但並沒有引起陳一的注意,陳一依然在全神貫注的看著蠟燭的火苗,似乎在注入自己的念力。
旁邊的冷夏也看看出點眉目,陳一現在在做的,是最初級的通靈之術。這方法起源於一些民間傳聞,在一些偏僻的地方的巫婆們似乎很流行有這樣的方式進行陰陽交融。但寫小說的人都明白,書里的很多東西,都是作者異想天開,那些看似寫的有鼻子有眼的事情,也許僅僅是作者構架出來的一個虛假的故事。但是,話又說回來。生活在這世間,實實虛虛,真真假假,夢裡夢外,誰又說的清道的明,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故事,什麼是現實。也許你看到的故事是現實,而你才是別人嚴重的故事。
當冷夏能夠感覺到陳一情緒的時候,她的身體,也變得敏感起來,對於周圍的一些變化,也開始察覺。首先,就是身邊有風,這個風逐漸加大,但是聽不到風聲,只感覺到越來越陰冷,這股陰風,似乎能夠透入骨髓,讓人自骨髓像外發出一陣寒意。
冷夏清楚,這就是陰風,當又陰風過往,說明,有一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也已經來了。
燭芯顏色開始有了變化,從溫暖的橘色變成了淡綠色。火苗也開始變得微弱。突然,兩個蠟燭的火苗同時熄滅。
人點燭,鬼吹燈,燈滅了,說明,有些東西,要獻身了!
「這方法看來真的管用!」說著,陳一一手攥住招魂幡,全神貫注的看著遠處的黑暗,用盡自己所有的念力,此刻,他的腦電波愈加混亂。頭有些疼,尤其是看著遠處黑暗的時候,好像看著一個空洞,這個空洞又像是一個黑色的巨幕,很多記憶的片段,在這巨幕上閃爍。遺忘的這十年,記憶碎片在雜亂無章的出現在黑幕上,而後又一閃而過。
陳一的腦袋更疼了,好像頭蓋骨都要炸開了一樣。他的腦髓體本來就收到了傷害,而此刻,說是磁場也好,說是陰風入題也罷,陳一的腦電波出現了混亂,如果現在去做腦電圖的話,肯定會記錄出非常怪異的曲線,不同於正常人類的思維。
而只有在這種腦電波混亂,生物磁場混亂的情況下,才會出現一些常人無法看到的場景,這種事情,也許是因為混亂的頭腦帶給他的幻覺,但是,身在其中的人,會覺得,這比現實還要真實。也許,這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現實,僅僅是個一閃而過的的驛站。
陳一閉上眼睛,感覺到身邊恍惚的出現了一個身影。他將念力都集中在這個身影上,漸漸的,身影慢慢的變得清晰,一個少女的輪廓出現了,甚至,她艷紅色的衣服,也顯現出來。雖然還不是那麼清楚,更像是夢裡看到的人的模樣,你不會看清對方的眼睛鼻子,但是,你能憑感覺知道對方是誰。這就是那個徐二丫!
「為什麼要殺人!」陳一也分辨不出來自己是張嘴問了這句話,還是在心裡問的。他現在處於一個非常混沌的狀態。是夢是醒,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在這種腦電波極度混亂的時候,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憑藉自己的精神力來保持自己最後的意識。
「你……能帶我回家嗎……」徐二丫問到,但是這聲音是具體存在的,還是僅僅是陳一感覺到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知道你一定有委屈,告訴我,為什麼殺人。真相大白之後,我一定會帶你回家!」
「為了我姐姐。」
「你還有姐姐?」
徐二丫的姐姐,徐丫,曾經也在這個工廠工作過。而且,當時就住在一樓的那個宿舍。跟其其中三個死者住在一起。工廠里有個年輕的領導,看上徐丫,總是纏著她。徐丫對這個男人沒有太多好感,但是見著男人對他這麼好,而且,條件也不錯。就跟這男的處朋友。相處過程中,徐丫始終跟這個男人保持著隔閡。但即便這樣,這小領導利用職權之便,以前在宿舍里,都是徐丫負責打掃收拾,但是隨著她跟這個小領導的關係逐漸暴露,同時宿舍的人也不敢用她了,甚至,很多需要加班的工作,小領導一句話,另外三個人都要頂替徐丫去加班,而且,工作績效是記在徐丫的頭上的。給了徐丫很多好處,這就招來了同事們的不爽,心存嫉妒。直到有一天,宿舍人發現,徐丫竟然還有別的相好,趁著徐丫不注意,頭看她手機上跟相好的聊天記錄,甚至,還有一些約出去開房的聊天內容。這三個女人為了報復,開始滿工廠的散播徐丫的緋聞,還把她的聊天記錄,公布在工廠的內部網路上,甚至,還趁著徐丫不注意,偷拍她的裸、照,放在網上羞辱。
逐漸的,徐丫被塑造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角色,而那個小領導因此還對徐丫一頓暴打,徐因而徐丫頭部收到了重創,但又不敢跟家裡說,從此,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一落千丈,頭部的硬傷,加之心理上的傷痛,讓這個姑娘換了抑鬱症。最終她面對世人的嘲諷羞辱,終於難以忍受,選擇了自殺!
當徐二丫講完徐丫的遭遇之後,陳一已經找到了答案,徐二丫的作案動機,已經有了!那就是為姐姐報仇!殺了那三個羞辱姐姐的女人,而宿舍的另一個死者,等於是被那三個女人牽連致死,徐二丫在報仇的時候,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怪不得,那個現在被警方誤判為真兇的男子,一隻為自己暗戀的姐姐鳴不平,說姐姐是被連累死的!看來,那三個女人曾經羞辱徐丫導致他自殺的事情,工廠裡面早就盡人皆知,但一隻也沒有人宣揚出去,估計這是為了保證工廠的名譽,也許,從這點上就不難判斷出,為什麼查到現在了,警方會對唐尋,對外界,保留很多案件的真實情況的原因了。
「但你姐姐既然有相好的,為什麼還要跟那個小領導在一起呢?」
「我姐姐確實有相好的,而且,他和相好的是青梅竹馬。但是……但是她不能跟她那個相好的在一起……不能……她必須有一個正常的婚姻……」
「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因為……那個相好的……就是我……我和我姐姐……是……」說到這裡,徐二丫不再說話了。陳一稍有震驚,但是也可以理解。同性戀很多,再加上他和她姐姐同父異母,這種雖然和倫理有些背離,但是,在這種窮鄉僻壤里出現這樣的事情,也能理解。
好像因為說到了痛處,楊二丫內心深處最陰暗的傷疤被揭開,痛苦的回憶讓她難以自拔。她的身影突然暴燥如雷。張牙舞爪的樣子朝著陳一就撲了上來。陳一不知道為什麼,動彈不得,真箇身體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就好像自己的靈魂里抽離出來一樣,他甚至能夠看到自己身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著徐二丫撲上來。
就在徐二丫的手掌掐住陳一的喉嚨,掐的陳一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陳一有一種鬼壓床的束縛感,他動彈不了,也叫不出聲,整個身體被困住,難以掙脫。就在這萬分關鍵的時刻,突然,一到黃色的光芒從眼前劃過,黃色光芒一下子撞在徐二丫的腦門上,她的額頭上,多了一道符咒!
徐二丫動彈不得,身影若隱若現,時有時無,好像是元氣大傷。
而這時候,依然不能動彈的陳一看到遠處,一個身影,那身影也漸漸明顯,這面容似曾相識,這不就是那個徐家請去的楊道長嗎!
此刻,陳一好像看電影屏幕一樣,看到楊道長在屏幕里,站在一張道法桌錢,桌上擺著硃砂香爐,和一疊疊符咒,手上拿著一把桃木劍,正在施展道法。
一套劍法舞完,突然,劍刃一指,猶如隔著一層時空一樣,一股清光從屏幕中射出來,正中楊二丫的身體,楊二丫額頭上的符咒瞬間燒掉,一股青色火焰,順勢從她的額頭,蔓延她的全身。
楊道長將木劍往天上一扔,木劍衝出屏幕,直衝楊二丫而來。此時,楊道長手中擺出六甲秘祝的手印,一邊擺印,一邊說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楊道長的這六甲秘祝,最後兩個字和陳一平時看日漫動畫片里的有些不一樣。其實,這六甲秘祝並非日本道法的九字真言所出。而是我國東晉時期道學家、大煉丹宗師,也是一代神醫葛洪所著的《抱朴子內篇卷十七登涉》第五段中所記載的內容。只是後來傳入日本之後,被錯誤記載,成了日本人的奧義九言。
六甲秘祝鏗鏘有力的念完之後,木劍直戳楊二丫的額頭!
瞬間,楊二丫化為烏有,成了一陣風,飄散而去!
而此時,陳一感到眼前一亮,猛的,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而旁邊,一道刺眼的車燈對著他。恍惚中,胡軍他那輛露出車上跳下來,朝著陳一跑去。旁邊的冷夏正大聲呼喊著陳一的名字,很是著急。
胡軍來到跟前,陳一也已經完全清醒。旁邊的冷夏記=急的都流出了眼淚,看陳一總算是醒了,這才算放心。
「我這剛來,你怎麼躺地上了?去事主家了嗎?」胡軍問到。
陳一剛才是直接昏迷了,任憑冷夏怎麼叫都叫不醒,顯現還出現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就憋死危險狀況,可怕冷夏嚇壞了。
聽完冷夏簡述了一下剛才的情況,胡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一把拉起陳一,說道:「咱先去醫院,你這是玩命啊!這種招魂的土招數你也信?這地方,陰冷潮濕,瘴氣彌彰,大晚上的在這被困住,再加上你這身體還沒恢復,肯定會受到傷害的,別在這呆了,趕緊走!」
陳一已經完全沒事了,站穩了腳步,說道:「我沒事了,咱們現在去徐家吧,鬼打牆的陣已經破除了。」
說著,陳一自顧自的朝著前面走。冷夏和胡軍之後跟在他後面,生怕有個閃失。
到了徐家門口,聽到裡面吵吵嚷嚷的。
剛才在楊道長做法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徐老漢突然羊癲瘋發作,渾身哆嗦,嘴冒白沫。但由於楊道長一旦開始做法就不能停,所以沒有管徐老漢,此刻,道法結束,楊老漢已經緩過神來,說道:「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夢見你們倆上床了……」
「你這死老頭子,胡說什麼啊!」女主人趕緊你說到。
楊道長尷尬的抽動了一下眉毛,說到:「事情已經解決了,回頭給你這二姑娘燒點紙,也就沒事了。行了,我工作完成,先走了。」
說著,楊道長擦湊手裡拿出個手絹,擦了擦因鬥法冒出來的一腦門子汗。但擦完之後,楊道長發現,自己手裡的,竟然是這家女主人的內、褲!
一定是下午時候,他們倆在廂房偷、情,習慣使然,順手把這老女人的內、褲才進自己的兜里。
徐老漢眼瞼,這麼風、騷的內褲,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妻子的,當時這老漢就火了,吼道:「我……我老婆的內、褲怎麼在你手裡!」
「那個,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啊!」說著,楊道長拔腿就走,東西都顧不得收拾了。一出門,正好碰見陳一。
「道長,剛才謝謝你。」
楊道長一臉懵逼,問道:「謝我什麼?」
這時候,院子里的徐老漢已經拎著一把砍刀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