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就是一條狗!!!
「黃濤!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悲憤的低吼,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其實,在聽到黃濤打我的原因后,我不恨果果,這一刻,我只是很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要被他這樣的欺辱啊?這一幕,如果讓果果看到,她會怎麼想我?可是,我該反抗么?
我的心中再一次萌生出了反抗的念頭,可是,看著眼前的黃濤和「四大天王」,我又發憷了。反抗,只能換來更厲害的毆打,我要理智!
「吆喝?給你臉了?是不是我給你臉了,傻逼?」盯著我,黃濤目露凶光。
「黃.....黃濤.....我們是同學,你還是班長......」結結巴巴,我低頭,不敢看他的目光,算是示弱吧。
我是真的被他打怕了,這幾年,我經常做噩夢,每一次都被夢裡他那兇狠的眼神嚇醒。雖然我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慫包,可我還是低著頭,也許是習慣動作吧。
看著我這樣的反應,黃濤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麻痹的!又特么的裝慫包!不過,你這個樣子我很喜歡,哈哈哈哈......」
這樣大笑著,黃濤在我主動示弱下,竟然真的沒有打我,就在我生出如蒙大赦感覺時候,黃濤卻又很是隨意的道「晁毅,你表現的很好,現在,狠狠的給我打他幾個耳光,踹幾腳,以後,班裡面我罩著你!」
黃濤是班裡的一霸,還是班長,除了和他鐵哥們兒的混子王毛以外,平時班裡都沒有人敢頂撞他。聽聞黃濤如此說,晁毅明顯很心動,不過,他是班裡的好學生,猶豫道「濤哥,那個.....那個.....他畢竟曾經和我是發小,你都打過了,算了吧?」
聞聽此言,黃濤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朝著身後的高亮亮看了一眼。
矮個子,留著衝天頭的高亮亮當時便明白了,生氣的眼珠子一瞪,怒罵道「麻痹的!晁毅,你也給臉不要臉了,是吧?濤哥的話你聽不懂么?還特么想不想在二班讀書了?你敢忤逆濤哥的意思?打!狠狠的打!打到濤哥滿意為止!......」
高亮亮這小逼平日里狐假虎威,沒少欺負我,一邊這樣說著,竟然示範一樣的跳到了我的面前,一腳踹在了我的身上!
「啊!......」
他這一腳力量很大,一下子把我踹翻在地,小腹隱隱作痛。
我沒敢反抗,黃濤他們人多勢眾,我惹不起!
臉上陰晴不定,晁毅還在猶豫,而當他看到黃濤的眉頭皺了起來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慌忙點頭道「我.....我聽濤哥的,打這煞筆!」
一邊說著,晁毅快步的走到了我的身邊,直接一隻手拽著我的短髮,一隻手狠狠的扇了過去!
「啪啪啪......」
晁毅一連打了我四個耳光,一個比一個狠,最後,他朝著我踹了一腳,看到我趴在地上,又踹了幾腳,嘴裡還罵罵咧咧。
這一刻,我渾身疼的很,特別是臉頰,火辣辣的,晁毅下手真特么的狠啊!
如果說在他打我之前,我對他還有最後一絲的親切感的話,那麼這一刻,晁毅,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個畜生!我心中生出了一種怨恨,不過,我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我在心裡安慰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打了我之後,晁毅似乎也拋開了心中對我的歉意,呸,朝著我吐了一口,發黃的粘痰落在我的褲子上。然後,他轉身看向了黃濤,就像是一個搖尾討好主人的哈巴狗一樣,語氣都帶著一種諂媚的味道「濤哥,我打的夠不夠,您要是覺得不夠的話,我再打這煞筆幾下!」
滿意的點點頭,黃濤笑著道「好樣的,晁毅,你打的很好,以後二班我罩著你!你先別走,今天我請客,咱們去搓一頓好的!」
已然遞了投名狀的晁毅忙不迭的點頭,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濤哥,您真的太客氣了,這頓飯,我請客!」
高亮亮四個人聽聞黃濤要請客,一個個也很開心,擔任我們班體育委員,四大天王之一的趙海波咧嘴笑著道「晁毅,你們家什麼層次,咱們濤哥家什麼層次?濤哥的零花錢都是一張張紅板板,請你一頓飯還不是隨意的事情?你小子以後跟著濤哥了,他請客吃飯,少不了你的!」
聞言,晁毅忙點頭笑道「那是自然了!咱們班,誰有濤哥不差錢?」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黃濤一步步的朝著我走了過去,看著我凄慘的躺在雪地里,故作關心的道「渣男超,你這是怎麼了?是不小心滑倒了么?哎呀,你的臉怎麼也摔腫了?」
我心中氣惱,有些怯怯的看著他,黃濤這個人喜怒無形,說不定下一刻就要暴打我了!本來,我是想要開口求饒的,可我的腦海之中閃爍過了果果的影子,就這麼麻木的看著他,也沒有求饒。
舔了舔嘴唇,黃濤蹲下身子,很快用手搓出了一個個雪球。眼見他如此,我知道要糟,果然,他冷冷的拿起雪球,一個個的狠狠朝著我的臉砸了過來!
雪球打的不算太疼,但是雪水一刺激臉上剛剛被晁毅扇耳光留下的紅腫,我立刻有些刺疼的感覺。
把手裡的雪球一個個砸出去,黃濤看著我,一字一句的道「煞筆!我原本以為說出唐果果的事情,你會憤怒,或者,敢和我反抗一下。那樣的話,打你才更加有成就感啊!可惜,你還是像一條狗一樣,任人欺辱,真是沒有成就感啊!今天看在你這條狗還算配合,我就不打你了,我們.......明天見!」
這樣說著,他慢吞吞的站了起來,朝著晁毅等人揮揮手,然後,幾個人立刻簇擁了過來,他們,就這麼囂張的離開了!
此刻,我躺在雪地上,看著黃濤離開的背景,徒然感覺好無助,我想哭,可是,又覺得自己很可憐,很可恨,心中百味陳雜。
慢慢的爬了起來,打了打身上的塵土和雪,我的腦海之中卻再度回想剛剛的一幕。
黃濤,說我是一條狗!是啊,我真的是一條狗,連狗都不配!他用果果的事情刺激我,如果我有血性的話,應該和他干一架才對啊!就算是干不過,也要干過才知道啊!
懦夫!
我的心中絞痛,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不過,我很快又安慰自己,我也沒有辦法啊,他們人多勢眾,我反抗,只能被打的更慘!
今天的我真的沮喪到了極點,期末考試完蛋了,我想要靠學習出人頭地的希望,也從此斷絕!
一瘸一拐,我回到了破爛的家裡,躺在床上,我望著黑漆漆的房梁,心裡真的絕望的要死!真的,這一刻我甚至想到,我不如死了算了!不過,我又想到了小苗苗,如果我死了,我妹妹怎麼辦?
我的淚水一滴滴的滾落,我對自己說,王超,就算是再難,你也要抗住!你要做一個好哥哥,不能上學,就去做童工,賺錢,讓妹妹過的好一些!你,要做好一個哥哥的表率!
給自己灌了一碗心靈雞湯后,我頓時好過了不少,有些艱難的翻下床,開始在床底下找了起來。
很快,我找到了一個灰塵很多的木頭箱子,打開,裡面有父母的照片,一些她們以前買給我的玩具,小苗苗給我做用蠟筆畫的畫像,一打信,這些,都是我最在意的美好。
小心翼翼,我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音樂賀卡,打開,裡面的小紅燈亮了起來,熟悉的音樂響起。
「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這清脆悠揚的音樂聲,讓我的思緒隨之飄蕩,回到了七年前,那時候,真的是太美好了,我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果果像一個跟屁蟲一樣喜歡和我玩,我們最喜歡一起坐在村邊的小河邊唱的歌,就是這一首!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哥哥,我放學回來了......」
這時,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妹妹苗苗回來了,我慌忙用衣袖抹去了淚水,把賀卡放進箱子里,推進床底。
「哥哥,你怎麼了?你.....又被他們打了?」
小苗苗走了進來,看到我鼻青臉腫,渾身狼狽,慌忙跑了過來,心疼的哭了起來。
「沒事,哥哥走路不小心絆倒了,跌的!」我慌忙解釋,為妹妹抹眼淚。
自從父母去世以後,小苗苗跟著我真的吃苦了,別人家的小女孩都是白白凈凈,漂亮的像是一個小公主,她卻穿著破爛的衣服,每天還要跟著我去撿垃圾,就像一個黑瘦的假小子。
小苗苗指著我的臉淚如雨下,哽咽的道「哥哥,你騙人,你臉上有掌印,他們,又欺負你了?苗苗要快些長大,不要那些壞蛋欺負哥哥!」
聽聞小苗苗這樣說,我心中暖暖的,又感覺心酸無比,忍不住摟著她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小苗苗為我擦去眼淚,聲音柔柔嫩嫩的說「哥哥不哭.......」
我止住了哭泣,笑著道「小苗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哥哥我決定不上初三了,我要去做童工,賺很多錢,給苗苗買好吃的,好衣服,好玩具,開心么?」
愣了一下,小苗苗搖搖頭道「哥哥,你不是一直說要好好學習,以後出人頭地么,我不要哥哥做童工!苗苗不要好吃的,好衣服!哥哥,你每天不停的學習,都捨不得睡覺,不能放棄啊!」
苗苗雖然才小學三年級,卻格外的懂事,這也許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道理吧?
苦澀的一笑,我索性將自己考砸的事情告訴了苗苗,不過,我沒有說關於晁毅的事情。
知道了原因后,苗苗沒有說話。
這時,小苗苗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她看著我道「哥哥,今天你身上有傷,我們就不去撿垃圾了吧?你先躺著,我一個人去小村外找張阿姨就行了!」
一邊這樣說著,小苗苗一邊去牆上拿掛著的手提袋。
我慌忙開口道「苗苗,哥哥和你一起去吧,現在天黑路滑,你還這麼小,我可不放心呢!」
「嗯,好啊,和哥哥在一起,苗苗開心!」嫣然一笑,苗苗朝著我扮了個鬼臉。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小苗苗是我的開心果,在這種孤苦伶仃的艱難日子裡,她很懂事,常常逗我開心。
心情好了不少,我帶著小苗苗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