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下雪
1月18號,農曆臘月27,周日。早上開始,天氣就陰沉沉的,厚厚的雲層覆蓋天空,見不到一絲陽光。
「昨天的天氣預報說,今天傍晚開始會下雪。」王阿姨一邊擇菜,一邊對趙翠芬說。
趙翠芬看了一眼外面,確實很不好。「這個天霧蒙蒙的,像是要下雪的樣子。不過蘇州都不會有什麼大雪,估計最多地上薄薄一層。」
「也是,我們這兒呀,再大的雪和北方一比,都是毛毛雨。大部分都是雨夾雪,就算下個一晚上,最多兩三天就要化的。人家那才叫下雪呢,走路都是齊膝蓋的。」王阿姨感慨地說。實在是南北方的下雪差異比較大。
「囡囡怎麼還不起床?快8點了,是不是感冒重,起不來?」趙翠芬嘀咕道。
王阿姨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8點還差5分鐘。「昨天晚上,她好像很晚睡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織毛衣,還是在看書。」
「反正沒什麼事情,就讓她多睡一會兒。」一說到織毛衣,趙翠芬就笑眯眯地說:「你別說,那小傢伙兒的手還滿巧的,織得有模有樣,穿在程瑞身上,還蠻合身。」
王阿姨聞言,也交口稱讚:「您家這孩子,教得可真好。小小年紀就有孝心,會織毛衣給爸媽當禮物。而且啊,乖巧又懂事,別人家的孩子放假肯定是撒歡跑出去不見人影,就算是在家也是待在電視劇前面不挪窩,可是她呢,不用人催不用人管,自覺的看書、寫字,還練這個練那個。彈得古箏可真好聽,還有嘰里咕嚕的外語,說得可流利了,一點都不磕巴。期末考試還年年第一名。還是你們當老師的會教育孩子。」
趙翠芬被王阿姨誇得合不攏嘴,但還是謙虛地說:「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好,小孩子懂事罷了。對了,囡囡說,織毛衣的事情要保密,到時候你可別說漏了嘴。畢竟她說年前來不及織完,準備正月十五的時候才給楠浚和麗芳。」
「你放心,我肯定保密。」王阿姨呵呵笑道。
兩人聊著天,郁瑾若在床上其實也已經醒了,只是被窩暖和,不想起床。
放寒假以後,她就住到了爺爺奶奶家裡。爸媽都在上班,自己家裡冷冷清清的,還是這裡有人氣,而且出去哪裡都很方便,逛街、購物、去圖書館都不遠。所以郁子泉和趙翠芬兩人怎麼都不肯住到郁楠浚的別墅里去,還是老房子這裡舒適,出腳方便,周圍還都是老鄰居。
程瑞下學期開始要去醫院見習,所以一放寒假就被郁竹筠提前安排到醫院去見習,算是比其他同學早一點。不過據他說,也就是去觀摩觀摩打個雜,即使如此,他也要到干到大年夜才放假休息。
放假以後,郁瑾若就在家織毛衣,私底下已經和家裡人都通過氣,所以都幫她瞞著郁楠浚和徐麗芳。第一件毛衣在趙翠芬和王阿姨的「指點」下完成,至於技藝高超,沒什麼出錯的原因,自然是由二舅媽來擔著。郁瑾若以前就「透露」出自己會織,在趙翠芬給白冰冰織毛衣的時候還幫過忙,所以對她能獨立完成一件毛衣,他們只吃驚能力有點強,倒也沒有太多懷疑,畢竟他們那個年代的姑娘大多都會織毛衣,很多人在這方面的能力特彆強。為了不讓他們看到自己能邊做事邊織產生懷疑,郁瑾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房間關上門裡才動手。
第一件樣衣已經給程瑞試過,一點問題都沒有。他這幾天早就喜滋滋的穿上,只不過一直要叮囑自己不要在舅舅、舅媽面前說漏了嘴。
現在郁瑾若已經開始在為郁楠浚織,他平時要穿西裝戴領帶,所以她準備給他織一件雞心領的灰色毛衣。離過年也沒幾天了,所以肯定要年後才能給。幸好這算是給他們的結婚紀念日禮物,而不是過年的禮物。
放假后,除了織毛衣,該乾的事她也沒少干,古箏天天練三刻鐘,現在已經跟上張老師的作業進度,到開學后再上課時,熟練程度也肯定沒問題。日語現在是自學階段,每天聽說讀寫,做做題,再看兩集日劇,邊看還邊能織毛衣。
上次給梅舒家兩個寶貝的圍巾后,她感受到了來自梅老師的「熱情關愛」,不光對她現在的法語學習隔三差五了解進度,會提供一些學校法語專業研究生的課題、試卷、論文等材料,還多次詢問她上次書單上的書看了多少。梅舒一考問,郁瑾若不得不把上次書單上幾本買到的書趕緊看起來,做點讀書筆記和心得發過去,再刷幾頁教輔書,把自己遇到的問題再發給她幫忙答疑解惑。一頓手忙腳亂、緊急操作下,好歹沒被梅舒說什麼大問題,只是提醒不要拉下法語學習,不能「厚此薄彼」。有了梅老師「愛的督促」,郁瑾若怎麼也不敢懈怠。
日語、法語都沒丟下,英語自然不會放鬆。這個寒假要補的東西多,所以她只準備閑暇時將家裡五本《哈利波特》的英文原版書看完,重點就放在口譯筆試上,看書、刷題、看備考資料,爭取筆試時一次性通過。做了一段時間的題,感覺明顯比專八難一點,特別是題量廣、題目多、強度大,做這些題,她才感覺自己摸到了一點翻譯的邊。她估摸著,自己努力一把筆譯應該可以通過,但口譯這部分,據說通過率比較低,難度特別大,而且國內的學生普遍在口譯部分不太擅長,所以她一點信心都沒有。好在筆試過了以後,在兩年內還有4吃口試的機會,多試幾次,也許能通過。
上次鄭慧給她的法醫專業的書籍,她看了一點點。畢竟是專業書,趣味性沒那麼強,還是自學,看了以後覺得有些晦澀難懂,也沒什麼參照實物做比較,更是難記住。不過她也沒什麼機會看到真實的「實物」,要是有具屍體在那邊,肯定是有多遠逃多遠,怎麼也不敢上前看的。
郁瑾若縮在被窩裡,眯著眼假寐。她前兩天感冒,不嚴重,就是肌肉酸痛,鼻塞流涕有點難受。今天感覺沒那麼難受了,但也睡不了懶覺,等下她還有事,必須早點起床。
上次跟同學去過福利院后,郁瑾若總想做點什麼,問過福利院的負責人,他們那裡也接收個人的捐贈,哪怕是舊的物件,能用的話,他們也不嫌棄。一般過年總會有些企業捐贈資金和物品給福利院,郁瑾若個人能力有限,就是想表示一下心意。和家裡人說過這個事情后,長輩們也很支持,沒有都讓郁瑾若一個人承擔費用,每個人都拿出點錢,徐麗芳陪她買了一些春聯福字、糖果、瓜子、糕點之類的過年物品,再買了一些文具和本子,加上郁瑾若自己用不著的書,舊的錄音機、磁帶、收音機、舊電腦等,郁楠浚公司、徐麗芳公司也有一兩台淘汰的舊電腦,一起捐給福利院。舊電腦統一格式化,重裝了系統,規整過後,除了內存小、速度稍微有點慢、型號老舊外,沒有其他的問題。對於福利院里需要的人來說,很實用。
郁瑾若還將郁楠浚淘汰掉的一台舊筆記本格式化、重裝系統以後,在裡面放了一些歌曲和電影,然後給孫勇使用。孫家為了能讓孫勇明年通過小學入學,一直在家裡拿著小學教材教孫勇識字、寫字,還教他日常在學校的自理能力,如果孫玉蘭不在家,孫家人也會在遇到學業問題的時候來郁家請教。拿到郁瑾若給他們舊筆記本電腦,孫勇家裡心存感激,一點也不介意拿到舊的。郁家是真心幫助他們,如果光顧著自己家的顏面和自尊心,怎麼對得起他們的好意。
現在過年的假期是從年初一到年初七,大年夜也要上班。過年前的周末兩天,因為調休還要連著上班。郁瑾若原本想自己帶著東西去福利院,但郁楠浚和徐麗芳沒有同意。兩人經過一番商討,最終郁楠浚拿到了陪郁瑾若去福利院的資格。不僅是因為這天上午他沒什麼事,有空陪她去,還因為郁瑾若之前不經意的一個提議。
郁瑾若在剛放假的時候,就和他們說起要去福利院的事情,還對郁楠浚說,不知道郁楠浚的事務所能不能專門為福利院做公益律師,提供法律援助。假如合適,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郁楠浚當時沒有直接答覆,過後越想越覺得可行。在國內,公益律師這個群體起步較晚,但是需求卻越來越大。對職業律師來說,做公益律師從經濟、利益和勝負角度考慮,未必會有很多人原因去做,但是從信念和維護法律神聖的義務考慮,還是可以嘗試。
當然郁瑾若說的公益律師是狹義的概念,應該只是提供免費法律援助的律師,而廣義上的公益律師,不僅僅是不收費這麼簡單,更是公民權利受到侵害時的維權。
和事務所的合伙人商量后,郁瑾若的提議得到支持,事務所可以為福利院提供免費的法律援助,但並不是徒勞無益,隱形的受益還是有的。
郁楠浚和郁瑾若商定今天去福利院送東西,所以她到點醒來后只能小眯一會兒,不敢真睡著。
8點多,郁瑾若起床,洗漱、吃早飯以後沒看到郁楠浚到家裡來,就拿出《哈利波特》隨手翻了兩頁。
在早高峰結束后,郁楠浚帶著她和一車子送過去的物品,直奔福利院。郁楠浚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在郁瑾若的幾次指點下才到達。
在車上,兩人就說好,等下到了以後,把要送的東西卸下,郁楠浚和負責人把當公益律師的事情商量好,他們就走,等下他還有事情要辦。
郁瑾若也沒有異議,實在是她自己也不是愛心豐沛的人,她只做得到出點錢,買點東西,獻個愛心。本質上她是個獨善其身的人,就算是想為這裡的弱勢人群做點什麼,也做不到像影視劇、小說中的角色那樣,定期來這裡做志願者,和福利院的老人、孩子做朋友,教孩子做作業,照顧老人。每年的過年和兒童節這樣的日子,買點合適的物品送過來,讓他們過節的時候多份禮物,就算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大的貢獻。
東西送到,事情談好,兩人沒待多久就離開了。郁楠浚對於她的做法,也沒有意見。獻愛心沒有大小,方式也多種多樣,並不是定期去做志願者,親力親為才叫有愛心。郁瑾若這樣能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弱勢群體,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需要苛責沒有面對面的交流,沒有和他們打成一片。
事情辦完,時間還不到11點。郁楠浚把她送到家裡以後就回去上班。郁瑾若也沒再出門,待在家裡學習、織毛衣,總歸有事做。
天氣預報還很准,吃晚飯的時候,天空開始飄小雪花,不過還沒柳絮大,不到半個小時,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就結束了。
倒是趙翠芬很有經驗,看著烏雲沉沉的天空,說道:「今天晚上肯定要下大雪,看這天氣,霧都起來了,絕對會下的。」
果然不到10點鐘,郁瑾若還窩在被窩裡看日劇看得著迷,王阿姨就來叮囑她把門窗都關緊,外面已經在下大雪了。
郁瑾若隨手披了一件羽絨服,連外褲都沒穿,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窗邊一看,大片大片的雪花連綿不絕地往下掉,大大的一片,紛紛揚揚,連旋都沒打,直直地掉落下來。前面房子的屋面上和天井的地面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白色。看來這場雪不小,如果下滿半個晚上應該就能堆積起來。
「哎呦,別光顧著看雪,套條褲子,你感冒還沒好呢。」王阿姨忙不迭地拿了一條厚實的睡褲給她,只顧著看雪的孩子真讓人操心。
郁瑾若把睡褲隨便一套,把羽絨服裹裹緊,就伸出手去,讓雪花飄落到手中。
「襪子,你再穿雙襪子吧。衣服夠不夠?別凍著。」王阿姨念念叨叨,恨不得親自上手幫她套上。
郁瑾若兩眼不錯地看著窗外在下的雪,嘴上只應付她:「我一點都不冷,你先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把窗都關上。一會兒,最多5分鐘,我就到關上窗戶。」
王阿姨一向覺得她是個靠譜的孩子,雖然還是很擔心,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到其他房間去檢查一番,臨走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說:「那你不準多待,一會兒就進去。大過年的,別帶著病過年。」
「嗯嗯嗯。」郁瑾若敷衍地點頭回答,眼睛一眼不眨的盯著窗外。
不過她也確實沒看多久就進去了,關上窗戶,坐到被窩裡,暖和舒適的床讓她舒服地□□一聲。南方的雪下不大,所以每次下中度以上的雪就算是件盛事,恨不得敲鑼打鼓,招呼小夥伴一起來看熱鬧,最好再對個雪人應應景。可惜兩輩子,下的能堆雪人的大雪次數都少得可憐,別說一人高,連半人高都堆不起來。
關注了一會兒下雪,再看完兩集日劇,手上的毛衣也完成了半個袖子,才打著哈欠,抹去眼角的淚水,睡眼惺忪地脫衣睡覺。
南方沒有暖氣,但開著空調睡覺也很舒適。郁瑾若前兩個月缺覺多,還好年輕,放假以後每天睡到自然醒,沒幾天就補回來了。
一夜北風緊。
醒來想到昨天下的那場大雪,郁瑾若都在被窩裡待不住。果然,她看到外面屋頂上和樹枝上都是厚厚的積雪,白白胖胖,潔白無瑕,沒有人踏足的地方,光潔平整,厚厚的一堆。
好幾年沒看到這麼大的雪了,郁瑾若即使心理年齡不小,也難免激動。想到這樣的場景幾年才能見一回,而且如果起來晚了,雪化了,或是被人破壞、弄髒了,看不到,就怎麼也待不住了。
「你怎麼起來那麼早?也不多睡會兒?」郁子泉看到她,問道。
「看到外面的雪堆那麼厚,睡不著了。昨天晚上下了一夜,一點都沒聽到動靜。」郁瑾若到天井裡抓了一小把樹葉上的雪,團成一個小雪團。
屋內室溫高一點,小雪團很快就化成一灘水。
郁子泉微微笑道:「你們這樣的小孩子才會看到雪高興,我們年紀大了,看見下大雪就想到麻煩。出行不便,化雪還冷。」
「唔,我今天想出去逛逛,拍幾張照片。難得有雪景,可以多拍幾張留念。」早在看到戶外的雪景時,她就想到了。
趙翠芬端著早飯,從外面進來:「你什麼時候去?中午要在家吃飯嗎?」
郁瑾若幫忙接過,放在桌子上:「吃完就出門,晚了好看的地方都被人破壞了。我沒想走太遠,就在附近的街巷裡弄走走。嗯,或者我先去園林裡面逛逛。現在早,人應該還不多。」
想到這裡,她也坐不住了。匆匆吃完就準備出門。
出門前,她特意關照:「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我要去買MP3。下午肯定能回來。」
她的那個MP3昨天不小心摔了,已經壞得不能用,開都開不了。MP3里放了很多音樂和外語音頻,幸好她有備份的習慣,大部分下載的電腦裡面都有,小部分自己重新下載應該就能搞定。
「好,那你穿厚一點,別凍著了。」看見郁瑾若興沖沖地背著包,拿著單反,就估計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拍無人涉獵的雪景,除了偏僻的里弄和荒郊野外,最合適的還是園林里,不過她想到人氣一直很足的拙政園、獅子林,肯定留存沒那麼完好。家裡的東面是耦園,西面是怡園,都是屬於小園林,名氣沒那兩個響,去的人也少,現在應該還能拍到不少保留好的雪景。
想到去怡園寫生的人比較多,而且稍微有點遠,所以出了門,郁瑾若就往東走。
果然郁瑾若到耦園時,雖然已經營業,但因為是工作日,居然除了工作人員,她是第一個進入的遊客。
看到她的單反,工作人員也笑吟吟地說:「今天景色好,雪也漂亮,走路當心點,別滑倒。在走廊下面走,注意石子路上滑。為了保留景色,我們有些地方的雪特意沒清除。」
「好。謝謝。」這個工作人員有點面熟,即使不是家在附近,也是偶爾會碰面。只是不知道她認不認識自己。
沒人打擾,郁瑾若從進門開始,就走得特別慢,從各角度取景,盡量用自己的鏡頭記錄下最美麗的景色。
偶爾有遇到一兩個保安,也會提醒她,哪裡有棵剛開的臘梅,哪裡有漂亮的山茶,哪裡的桂樹雖然落葉了,但上面的雪很好看。
郁瑾若的相機從進來以後幾乎就沒有停過。不光拍雪、拍花,還拍建築、拍花窗……亭台樓閣、走廊、院牆、假山、湖石……古典園林的人文建築之美,不是一兩張照片就能囊括的。
2個小時后,郁瑾若才離開耦園,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細緻、認真的拍一個地方。一百多張照片,幾乎沒有不好的。從小生活在這座城市,幾個著名園林也經常去,所以對於園內的景緻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很特別。但剛剛一個人漫步在園內,第一次從鏡頭中捕捉到其中的靜態之美,感受到文人雅緻的生活情趣,窺探到自然人文的風雅魅力,第一次有了一點點「天人合一」的感覺。
從耦園出來,走到主幹道馬路上,坐公交車,往西北方向,到北寺塔。
拜這裡遊客稀少所賜,即使這個點到這裡,裡面幾乎見不到多少人,連外面的小商小販也只有稀稀落落的一兩個。清凈安寧得讓郁瑾若感受到內心少有的平靜安定。
下過雪的緣故,今天的塔不開放。不能登高遠眺,郁瑾若也不介意,喝了幾口保溫杯里熱乎乎的水,搓搓有點僵硬的手指,將單反舉在手上,透過鏡頭觀察以前已經見過多次的景象在大雪的覆蓋下透出另一股美麗的景色。
冷冷清清,沒人打擾的北寺塔,正是她希望的樣子,沒人遊客的光顧,沒有被破壞,清清靜靜的原始風貌讓她捨不得放下相機。
從北寺塔出來,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水杯里的水也已經喝完。郁瑾若坐公交車到怡園,她估計這裡已經被不少寫生的人踏足過。
果然進去以後,雖然並不吵雜,但不同的地方,或站或坐的有20來個不同年齡來寫生的人。雖然他們都盡量維持園內雪后的狀態,但人氣已經讓這裡的氛圍不再寧靜,不再有原生態的氣息。
郁瑾若挑了幾個角落沒有人的地方拍了拍,轉悠了10多分鐘就從裡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