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雅高華蘇公子
()繁華落盡，夜涼如水。月光溫柔地灑進屋來，給屋內渡上一層淡淡的銀輝。室內酒香環繞，濃烈得熏得我都快醉了。蘇公子倚在窗邊，手執酒壺，憑風而立。還只是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呢，劍眉星目，兩鬢卻已經斑白。那白，像神鵰里的楊過，塵埃留痕，不減風華。是個很好看的人啊。只是這樣清雅的人，也未免太落拓了些。從丫鬟領他進屋開始，就一直不停地喝酒，喝酒！也不過桌邊來吃菜，一個人倚著窗欞，作詩仙對酒當歌狀，完全把我當空氣忽略掉！。。。呃。。。你這樣白衣瀟洒，擺酷是很好看的拉！可是好歹我也是一女人啊！雖不是什麼傾城傾國的大美人，可也算清秀宜人的小家碧玉，你花整整一百兩黃金把我買來，就這麼晾著算什麼事啊。。。。。我在心裡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哦。。。差點忘了，今天一整天折騰，精神高度緊張，都還沒吃過飯呢，現在肚子承受不住，鬧起飢荒來了。反正蘇公子一點都沒注意我，我悄悄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香菇放進嘴裡。。。。。嗯，味道真不錯，比我自己燒的好吃多了！我的手來迴轉動，飛快地把盤子里的菜填進肚子里，雖然沒有米飯相佐，不過聊勝於無。吃得半飽的時候，忽然感覺氣氛異樣，側頭一看，蘇公子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喝酒，一雙霧蒙蒙的的眼睛正靜靜地望著我！他不會是想起來買我的目的了？我不知所措，尷尬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試圖開口辯解，「那個啊。。。蘇公子，其實我。。。」蘇公子卻根本沒不聽我說話，他慢慢地踱步到我旁邊，身子前傾，竟是伸出手來撫mo我的臉！我身子一僵，正想推開他，卻在看到他的眼睛后，停止了動作。我終於懂得，為什麼剛剛我會覺得他的眼神奇怪了，蘇公子看著我的眼神迷茫離亂，根本沒有焦距！他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是通過我看著別的地方！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嘴裡喃喃自語，似在輕聲地訴說什麼，反反覆復，我只聽懂兩個字，阿凝。阿凝是誰？是在叫我嗎？可是我是小雅啊！。。。也許。。。可能。。。。他是把我當做另外一個人了。所以才花一百兩黃金把我買來，又把我當空氣晾著。蘇公子，也許不是壞人呢。他跟外面叫囂的客人一點都不一樣，他的眼睛里沒有yu望。不知怎的，我的心竟然奇異得安定下來，想避開的臉也停止轉動。蘇公子的手停在我的臉頰處，俊美的臉上是如湖水般深沉的憂傷，他的聲音暗啞，一連聲不住地說：「對不起，阿凝。。。.對不起！對不起！。。。.阿凝。。。.對不起。。。.」看著這樣的蘇公子，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心裡有一塊地方淡淡的心疼，不由自主就輕聲答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我不怪你！」「真的？」他的眼裡舒展開來，有淡淡的喜悅：「真的？你不怪我？我真高興。。。.阿凝，我真高興！」他忽然靠過來緊緊抱住我，把頭靠在我的脖頸處輕輕低笑。熱熱的氣息輕輕地掃過我的脖子。我閉住呼吸，滿臉脹得通紅：「夠了啊！再得寸進尺我可要揍人了啊！」等了半響，肩上的人竟然一動不動，完全不理我的叫囂，嘴裡還發出平穩的呼嚕聲。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人，竟在我的肩上睡著了！「喂！喂！蘇公子你醒醒啊！再不動我把你扔地上去了啊？真的扔了啊？」我使勁搖晃著他。「呼嚕。。。呼呼呼嚕。。。。。」肩上的人帶著安心的笑容，沉沉睡去。。。。。。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的兩隻爪子扳開，掃開桌面上的東西，讓他趴在桌上，又從裡間的床上拿過一條薄被給他蓋好。蘇公子任由我擺弄，憔悴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輕顫，有幾縷髮絲從肩上調皮地滑落，沾在他薄薄的嘴唇上。想起今天的際遇，過程真是又驚又險，跌蕩起伏，最後卻安然無恙地度過。我的心裡泛出淡淡的溫暖，不管怎樣，蘇公子，今天謝謝你了！我在充滿陽光味道的清晨醒來，天色已經大亮。看著床頂的紗帳，我還以為在自己現代的小屋，伸伸懶腰，我滿意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直到眉兒在門外敲門：「小雅姑娘，是你醒了嗎？「我驟然清醒過來，自己是身在青。轉頭朝外間看去，蘇公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一床薄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窗前塌上，似乎還殘留著那個白衣男子的憂傷氣息。想起那個清雅寂寞的男子，我不禁感慨。不知道他和那個阿凝，又有著怎樣的故事呢？眉兒在門外又催促了一遍。我答應一聲，讓她稍等，手腳馬上行動起來。先是把整齊的被子攤開，揉成一團堆在床上。接著把被單弄皺，咬破手指滴了幾滴血上去。頭髮和衣服已經夠亂，無需再加工，只是把領子上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脖子和頸項。想了想覺得效果還不夠，又在脖頸上使勁地掐了兩把。。。呼。。。差點痛得我叫出聲來！昨天雖然眾目睽睽只下，蘇公子進了我的房間。可老天作證，我們兩個可什麼都沒做！這要被秦媽媽知道了，那還不得再把我賣一次！我可不相信自已還有這麼好運，碰到蘇公子這種來青只喝酒的客人！果然眉兒進來的時候，看見滿室凌亂，並無訝意。身在青，小小年紀這樣的場面怕是已經見多了。我只期望她沒看出什麼異常來。眉兒服侍我洗漱完畢，又吩咐龜奴提熱水進來要幫我洗澡。我當然嚴詞拒絕。誰喜歡洗澡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看著啊，就算那人是個女的我也覺得彆扭！更何況我還怕她看到我身上沒有掐痕，惹她懷疑。等我洗過澡出來，屋子裡也已經收拾乾淨，散發出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我看看時間還早，就讓眉兒傳些早點過來。我肚子餓了。在現代我有輕微的胃病，已經養成了吃早餐的習慣。可是眉兒卻說，青里早上是不做飯的。青都是晚上營業，姑娘們晝伏夜出，白天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床的。像我這樣睡到大天亮起床，都已經算是早的了。我有些疑惑：「那像你們起早打掃的丫環們都吃些什麼？」眉兒笑了笑說：「里客人眾多，廚房裡總是會多備些酒菜點心，每天晚上都會餘下一些。都是些沒上過桌的，奴婢們可以將就著吃。」哦。。。我明白過來，有吃的就好。就吩咐她拿了一些吃食過來。隔夜飯菜味道差了點，不過好在乾淨，我也吃得不亦樂乎。期間秦媽媽來過一次，看到我故意露在外面的脖子，滿意得點了點頭，又假惺惺地寬慰我兩句，讓我好好休息兩天，可以在里活動活動。我忙點頭，心裡暗自發笑，計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