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五行相剋
「笨蛋,你這聲音暴露了!」另一個聲音滿是無奈的譴責道。
張小安目瞪口呆的從早就被門口被打出的窟窿上看著門外兩可閃閃發光的不知名人形仙草,一個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另一個手裡拿著草葉編成的巨大口袋,一左一右,正等待著去開門的小幸運兒。
「師兄我睡了,咱們又是明天再說?」張小安滿滿的求生欲就要從嘴裡溢了出來。
「聽見沒,老子學的這麼好怎麼可能被發現?靠邊站,看我換個套路。」那纖細的聲音正是那高一點的仙草發出的,雖然明顯已經降低了音調,但真當自己是聾嗎,就隔了一道透風的門,自己怎麼可能聽不見?
再說,自己這不都看見了?
「師弟啊,師兄等你一會也沒事,你出來,我看這滿地的....」
「什麼草?」那纖細的仙草轉身問道。
「月靈草。」
「奧,我看這滿地的月靈草,一會你出來,咱師兄弟兩個分一分?如何?」話聲一落,那纖細的草似乎還咳嗦了幾聲,潤了潤嗓子。
這麼專業?
「不用了師兄,我一會腿疼。」張小安縮在床上一腳,瑟瑟發抖。要不是背後窗戶被自己打開了,此時自己豈不是連門外是什麼都看不見?
還好有這淡淡的月光。自己沒帶什麼油燈,在這小屋裡,全靠地上的映出的月光視物。
等等,這月光里怎麼有兩個人影。
「干他娘的月靈草!」
張小安還沒等回頭看,眼前一黑,伴隨著這一聲咒罵,一張黑布袋子已經蓋在了自己頭上。張小安被撲倒在地,伸手就要從腰間拔劍,可惜布袋子之外,一根細細的不知什麼植物的尖刺扎在了自己的右手之上,轉瞬之間,別說右手,沒有修為抵擋的張小安,半邊身子都陷入了麻木。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門外有草,不曉得身後也有。剛才自己還在專心致志跟門外的對峙,卻一個不小心人就沒了。
「怎麼樣老二,咱這分身之術,是不是已經登峰造極了?」在門口的方向,破爛不堪的木門砰地一聲,碎了一地。隨後一陣葉子嘩啦啦的聲音傳了進來。
「還不是我身手敏捷,一瞬間搞定了他?」張小安身上的仙草雖然不重,但是緊緊的壓在身上,也讓少年幾乎無法呼吸。
隨著那一股麻木一陣陣加劇,慢慢的張小安只覺得自己呼吸慢慢都沒有了力氣,眼前的黑變得更黑了起來。
「別不要臉了,要不是我在門前一人分兩角,裝傻吸引他的注意,你能有機會偷襲?上次來的老頭可是結丹,這次你加大藥量了沒有。」那纖細的聲音滿是自豪之感,顯然這一手聲東擊西,暗度陳倉之術,已經不知道成功了多少回。
「加大了加大了,我這次已經用了百萬分之一的毒量了。可是怎麼感覺,這人怎麼沒了動靜?以往可是要掙扎一番的?不會死了吧?」
「別搞那麼多沒用的,這個咱們怎麼吃,清蒸還是紅燒?要不咱們也學一手那些老道士,煉一爐人丹怎麼樣。」
張小安只覺得那纖細的聲音越來越近,說著話還跑到了自己身上狠狠捏了兩下。疼痛刺激之下,張小安勉強睜開眼睛,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力氣。
這毒性,曼陀羅?萬年曼陀羅?
一陣月光突然照在張小安的臉上。眼前的袋子已經被揭開,可是礙於渾身的麻木,張小安眼睛里進了塵土,都沒能眨上一眨。
「完了,這是個凡人,我這一針下去,他可能會死。你看他心跳已經要沒有了,呼吸也越來越弱,現在指定是昏迷了,你也不用嚇唬他了,他現在多數聽不見。」那曼陀羅草搖晃著身子,顯然有些慌了神。
「什麼!老二咱就是嚇唬人,可從來沒死過人,殺了人那可是孽障,天劫可是會加雷的啊。走了走了,這可都是你眼疾手快,跟我沒有關係。」
「你剛剛明明說都是你的功勞!天知地知,你騙不過別人,你走吧,這份業障你背定了。」身上曼陀羅的聲音帶著些狡詐,明顯字字都打在了那細長草藥的心坎上。
張小安聽著那兩棵草藥對峙,奮力屏住了呼吸。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們以為自己真的死了,這屏氣之法,段叔教劍的時候自己就已有小成,憋個一時半會,不成問題。
感受著身上的麻木漸漸擴散,一種奇異的感覺,無比清晰的從自己的血液中散發了出來。張小安知道自己早就不能修仙,正是因為常人的經脈,在自己這裡都是閉塞狀態,可此刻隨著那力量的散發,自己的麻木竟然慢慢的消失了不少。
最讓張小安驚訝的是,這一刻,張小安自己已經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的血液,沿著一條條與眾不同的經脈在運行。難道自己不是天生平庸,而是經脈不同?
此刻張小安來不及多分析,眼前這兩棵草藥,看樣子並不是想要真的殺人,難道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樣,這兩棵草藥是害怕有人來到這裡,所以故意裝成鬼怪,配合這身上這不知道多少年分的成精的曼陀羅的迷幻毒藥,嚇唬來此地墾荒的弟子?
當真太惡毒了一些!
隨著毒性的慢慢緩解,張小安更加努力的將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維持在一個極低的水平,這都是出劍的基本功而已。
畢竟一旦用力呼吸,出劍就有了偏差。所以一個優秀的劍客,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好自己何時呼吸,何時屏氣出劍。
見眼前弟子真的愈發不行了的樣子,那細長的草藥終究還是下沒有下定決心走遠。
「老二,你欠我一個大人情。」說著那細長的草藥從自己的巴上拔下半根鬍鬚,罵罵咧咧的塞進了張小安的嘴裡。
伴隨著一股濃烈的清苦,在那鬍鬚下胃的一瞬間,一股比剛才濃烈豈止數十倍的疼痛從丹田爆發開來,濃郁的靈氣伴隨著狂暴的藥力瞬間就充滿自己渾身的經脈。
「沒辦法,誰讓大哥你是救人的,我要是拔一根鬍子,他不就徹底沒了嗎~」那曼陀羅嘿嘿笑著,再轉頭一看,張小安的眼睛瞪得好像是凸出來一般,充滿了血絲,整個身體的都在不停的滲出血液,嘴角也在不停地一口一口噴著血。
那一根鬍子的藥力,對於張小安來說已經是湖水灌進小河,河水裝進杯子。麻痹的感覺消失了,爆體而亡的痛苦來臨了。
「你那根有多少年藥力?」曼陀羅的眼裡充滿著難以置信。
「沒多少啊,五百年。」那纖細的高草,搖晃著身子答到。
「剛才還有救,這回徹底無了。你想活活撐死他嗎?這回完了,業障全是你的!」那曼陀羅這回是真的著了急。瞬間化成一陣風一般,消失在了木屋之內。那高瘦的草藥低頭看了一眼不停吐血的張小安,連動手都不敢動,連忙跟著也飛了出去。
「你這個沒良心的!出了事你就知道跑!」
原本還在屏氣的張小安,此刻已經什麼也控制不住,只能任由狂暴的靈氣伴隨著那股奇特的藥力衝擊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在一陣陣如同潮水的衝擊之中,張小安終於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自己嘴裡滿滿的堵塞感,耳邊那纖細的聲音和曼陀羅的罵聲竟然還沒有消失。
「老二,啥克木來著?」
「金克木,憨批!你屬土,剛才餵了木靈芝,現在喂鐵樹花。」曼陀羅說著,仔細觀察著眼前少年的狀態。
「然後是烈陽草,最後寒水枝,好了好了,這下好了。」那纖細的聲音嘆了口氣,為了找這些孫子要一條胳膊半條腿,自己可是費老勁了。
張小安自然不知這藥材的來歷,只覺的五臟六腑被不停地攪動,身體一陣寒一陣熱,一陣無力,一陣躁動。在所有的藥材都被塞進胃裡之後,那活潑地靈氣終於慢慢匯成一條,奇異的藥力也加入其內,慢慢的修補著剛才那股靈氣造成的傷勢。
在修補完畢之後,仍然空餘的大量靈氣無處可去,更因為張小安沒有修鍊,也沒有氣海丹田供靈氣運轉,最後這海量的柔和靈氣跟藥力只能隨著經脈滲入骨肉之中,對張小安的身體進行著一番淬鍊。
淬鍊過程也是極其痛苦,在兩個靈草的注視下,張小安的身體從嫩白到紅腫,最後慢慢的排出後天雜糧積攢在體內的污濁之氣。
看著張小安這一副樣子,那瘦高的草藥跟著那曼陀羅走出了房間。
「老二,他這樣還要多久?」那瘦高的草藥倚在門框上,渾身上下的葉子都在隨風抖動,看起來自然無比。唯獨有一片葉子,與其他看起來與雜草無異的葉子完全不同。這葉子本來掩藏在最深處,此刻卻已經垂在門框上,形狀十分特異。
「凡人之軀,至少要三天才能消化這些藥力。」
「這回完蛋了,咱本是嚇嚇他們,省的他們總是來擾我們清修,不想竟然害得他九死一生。他要是挺不過去,下一次來了什麼更高境界的大能,就麻煩了。」
張小安在屋裡滾來滾去,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呻吟。隨著藥力的散發,讓那曼陀羅意想不到的是,這些藥力在張小安的體內,也就消化了一個時辰。
「好疼~啊!救命啊!救命...」
屋裡的聲音還是尖叫不止,只不過此時已經是張小安故意做戲。聯想到那隻突然驚奇的退後放過自己的血妖,還有段叔說過的話,再加上那曼陀羅號稱能幹倒結丹修士毒藥,竟然也沒能徹底把自己毒死。
最最可怕的,還是自己完全不同於常人,以前從來沒感受到的經脈。罷了,難道這就是不能修行的好處?
這總歸是有些虧。伴隨著超級真實的慘叫,還有不停地無規則滾動。門外的兩棵草自然沒有什麼懷疑。
只是張小安想的過多完全沒有注意路線,一不小心便一頭撞在了門上。疼痛之餘,也沒忘了故意做戲,原地抱著肚子哀嚎著。
聲音之慘,連那高個的藥草都不忍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嘩啦啦的葉子掃過張小安的頭上,搔的張小安有點癢。張小安忍住異樣,睜看眼睛,想要瞄一眼路線,卻不料一片綠綠的形狀極為特殊的葉子從自己眼前飄過,隨後便隱回了那瘦高藥草的腰間。
這貨原來是個赤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