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返航
齊航哭笑不得，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擁著妮妮親自將她送至府外，期間各種纏綿。
傍晚時分，剛剛洗漱完畢，如往常一樣正準備上床睡覺，卻未曾想忽然聽到齊全竟不顧馬良善的阻攔，著急忙慌，硬是闖蕩進來。
「少爺，快，快起來，船，船隊……」
見他這麼魯莽，又是扯著嗓音，又是息喘吁吁。
雖然將自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神情激動，仍在手舞足蹈地大呼小叫，興奮異常。
齊航霎時間竟光顧看著其表演，哪裡能想起來他說得到底是什麼船隊？
「唔，他們現所在何處？」
也就是那麼短瞬之間，片刻工夫，齊航便已經完全反應過來，簡明扼要，迅速出言。
「此刻怕是即將抵達瓊州海峽，近日應該能到。」
然而齊全卻意外地發現齊航十分鎮定，好像一點兒都不關心。
「近日？」
「那還費什麼勁？」
「趕緊睡覺！」
殊不知齊航本就是隨口問問，當得知還需要幾天才能到時，隨即佯裝惱怒，抓起鞋襪輕飄飄，狠狠砸向齊全。
「啊？」
「是是是！」
齊全嚇得一縮脖，忙不迭得，躬身退出房間，順便將門給重新帶上。
……
「船呢？爹爹呢？」
齊航倒是睡得安穩，可那些整日里思念父親的孩童們卻是無不翹首以盼，紛紛叫嚷著高舉火把，將巨大的碼頭照映得簡直亮似白晝。
附近的大多數人，均是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掌握最新資料，然後緊急傳遞出去。
「爹爹！」
「盼兒！」
情緒失控，長年累月的鄉愁，在船隊靠岸的剎那徹底爆發。
水手們拋錨，放開甲板，嚴陣以待；婦女們再顧不得什麼賢良淑德，紛紛丟掉矜持，毅然撲向自己的丈夫。
他們沒有拒絕，畢竟歷時兩年時光，總算是能夠順利踏上大宋的國土。
平安歸來，真好！
瓊州知州陳季林顯然是早有安排，命人降自家的府宅騰出一處來熱情招待。
少頃，眾人分賓主落座，開始噓寒問暖，漸漸通過交談，大家才算是知道他們大致的路線。
從前年冬天自泉州啟航，先是在年底來到齊相公所說得澳大利亞島。
島？
那是比宋朝還大的島！
補充完淡水和食物，譚成武便特地命人下船，前往岸上查看，果然發現了鐵礦。
只可惜倉促之間，倒是未能找到諸如金礦之類，要不然肯定會大撈一筆。
「那裡的土著基本上渾身赤裸，只在關鍵部位蒙著樹葉和獸皮，十分的兇悍與野蠻，數百人的原始部落聚集在一起，經常前來挑釁，並且不斷地騷擾。」
「由於言語不通，再加上總是充滿敵意，沒辦法，只能殘酷進行鎮壓。」
仗著人多勢眾，也虧得他們此番攜帶的武器精良，又有軍隊護衛，方才能幸免於難。
輕易取得的勝利沒有令他們沖昏頭腦，依舊保持應有的警惕。
果不其然，真正的危機實際上並非來自同類，而是未知的叢林。
儘管多有防備，也難免死傷無數，於是再不敢託大繼續深入，決定立即撤回。
接下來的幾個月內，他們重整旗鼓，更是嚴格按照齊航繪製的地圖上所標註的路線行進，先後登陸到南，北美洲。
在那裡，果然找到了齊航展示的食物種子，而且當地人居然已經懂得食用。
「齊相公，真乃神人也！」
「是啊，別看他閉門家中坐，卻是連遠隔數百萬里之外的事情都知道。」
賓客們高談闊論，目光愈加熱切。
「哦，對了，那裡的確是遍地撒滿香料，然而當地愚昧無知的野人們就只會可恥地用來當柴火燒，簡直是在暴斂天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此話一出，大廳里的眾人眼神通紅，借著燭光，黃得發綠。
浪費是可恥的啊！
既然夠資格坐在這裡，那就代表著他們的身份地位，或者說是他們背後那個人的身份地位，也都並不像是外表看起來那麼朴華無實。
最低限度，至少也得是有錢有勢，無論是權利還是財力，均是難以想象。
他們可以不為尋常俗事動搖，但面對如此巨大的暴利，誰能承受得起？
「夏天，風高浪急，遠比其他三個季節要危險的多，即便如此，也同樣會遇到如小山般的龐大巨浪，差點兒全軍覆沒。」
「沒辦法，只得暫停返航，將船隊停靠在避風港一呆就是數月。」
「上岸后，用帶來的衣物和瓷器跟當地的土著們予以交易。」
「哎，你們不知道吧？」
「那些土著竟然與澳大利亞島土著們長相差不太多，習性也有類似，同樣是落後的原始部落，幾百人或者幾千人居住在一起。」
越說越是起勁，眾人聽得聚精會神，沒人打擾。
「只不過，大多數還是十分友好的，但也有想要趁火打劫的蠻橫行徑。」
「對於這種惡徒，自然是毫不客氣的驅逐，嚴厲反擊。」
那人講解得口乾舌燥，稍微停頓，周圍又是響起一片讚歎，叫好聲不斷。
什麼叫驅逐？
什麼叫自衛得嚴厲反擊？
大家心知肚明，默契得誰也沒有點破。
「臨行回來前，譚大人還突發奇想，既然那裡都是無主之地，那肯定是要佔為己有啊！」
譚成武看到這裡地域廣大，人煙稀少，而且盛少香料，土地肥沃，於是在南北美洲上都豎起了大宋國土的界碑。
還命他們回來時在澳大利亞大島上也豎起一塊，畫地而治，表示此處已經是大宋的疆土。
那個海客又講起當地印第安人風俗習慣。
說那裡的人最噁心的是吃飯不用筷子，而是全部用手抓得，直接塞進嘴裡，又引起一片嘖嘖驚奇。
「不開教化的蠻夷！」
當聽到他們做飯時，使用的還是質地極為粗糙的陶罐、石碗、木勺。
有人生病時，他們采來草藥，或將其點燃對病人進行煙熏，或煮湯為病人沐浴。
那裡的丈夫得知妻子懷孕以後，必須遠離，不得靠近半步。
孕婦也不得佩戴裝飾和打扮，需要摘去耳墜和項鏈。
懷孕期間孕婦禁忌吃大魚，因為據說吃了大魚，魚的神靈將把嬰兒奪走，並將孕婦殺死。
孕婦們禁忌看到男人們乘船捕魚，否則會觸犯水神，水神一怒之下會將船弄沉。
在臨產期快到來時，孕婦要到遠離村莊的大森林裡去居住，同時做分娩的各種準備，如果是第一次分娩，要有一個老年女人陪同，但是卻不給予孕婦任何幫助。
嬰兒出生后，孕婦要倒提著放到事先準備好的樹葉堆上，用木片切斷臍帶，再用樹葉將身體擦凈，跑到小溪里再把他沖洗乾淨。
然後孕婦抱著跑回村莊，向村子里的人和她的丈夫介紹其出生的過程，而後整個部落會為新生命的降生舉行集會慶賀。
如此詭異且離奇的風土人情，更是聽得眾人直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