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怎麼回事?那些個商戶不是都已經將手上的餘糧給拿出來了嗎?怎麼還是不夠?」
楚王目光陰霾的看著面前的巡查使。
正是之前跟著季梵他們來的大臣其中之一。
「該不會....是有人在其中謀求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吧?」
楚王懷疑的看著面前的巡查使。
「殿下息怒。屬下哪裡敢做下這樣的事情啊....實在是...這流民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咱們有金山銀山也經受不起這樣永無止境的施捨啊....能夠堅持十天已經不容易了。」
官員擦這額頭上面的冷汗。身子都止不住的抖了抖。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楚王嘴角勾起了幾分寒涼的笑意。
「屬下的意思....」
那大臣有些莫名。
「殿下的意思難道是....」
那官員眼裡滿是恐懼。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大人您的提議啊....」
楚王不在乎的點了點大臣的額頭。
「可是若是這樣做的話....恐怕回引起惶恐。不如咱們還是和范先生商量商量吧....」
大臣哆嗦著說道。
「他是王爺我是王爺?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
楚王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
因著江南的事情他不得不將范意給調了回來。
只是著將人給調回來以後矛盾就越發明顯了起來。
在他的眼裡。這些賤民的命是死不足惜。
可是偏偏范意總是告訴他要以人為本。
甚至明明可以那麼簡單就解決的事情一定要拖延那麼久。
真是叫人煩躁。
「屬下不敢。屬下告退。」
那大臣忙不迭地說道。
楚王殿下現在地性格已經被他們給探得差不多了。
實在是太過於喜怒無常了。
眼底劃過幾分擔憂。
若是叫這樣得楚王殿下登基了....恐怕日後得日子就要難過了....
「王爺。范先生回來了。說是有事情要向您稟告。」
「就說本王現在正在休息。」
楚王不耐煩得說道。
嘴角掛上冷笑。
是時候該敲打敲打他了。
「這....殿下方才才接見了巡查使....若是這樣說的話...只怕范先生是不會相信得....」
那小廝說道。
「你在忤逆我?」
楚王說著。一雙手已經掐上了小廝得脖子。
「殿下....殿下....奴才錯了。這就下去通傳。」
小廝被掐得喘不上氣來。
漲紅了臉說道。
「滾。」
那小廝此時卻如蒙大赦。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脖子上是一道鮮明的紫紅色痕迹。
走到門口。便看見了風度翩翩淺笑著的范意。
心裡不禁將王爺和范大人進行了一個對比。
顯然。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更加叫人信服。
臉上擠出一抹微笑。
「范大人....王爺現在正在休息....咳咳....」
小廝說著止不住的咳嗦了起來。
「嗓子疼嗎?」
范意溫柔的上前拍著小廝的後背。
「勞煩大人費心了....最近偶感風寒...」
小廝牽扯出一抹蒼白的微笑。
范意的眼神看向了小廝青紫色的脖子。未發出一言。
「好好養傷。」
「是。」
小廝說著。恭敬地看著范意地背影。
若是....自家地王爺也能夠如同范大人一般地好脾氣就好了。
長嘆一聲。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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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季錦眸光一愣。聽著墨蘭地稟告。
「我起初也不相信楚王竟然回做出這樣喪盡天良地事情。奴婢後來有仔細地去查探了片刻....最後發現了這個....」
墨蘭恭敬地拿出來了一張紙。
上面乃是楚王地印章。
「倒是我小瞧了他。原本以為他那樣庸碌無為的人也就是沒有什麼能力罷了。如今看來.....他可是太有能力了。」
季錦冷笑著說道。
「那姑娘....咱們要不要管這件事?」
墨蘭問道。
「這裡遠離京城。和楚王征面杠上對咱們來說有害無利。這樣....你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那些百姓現在哪裡聽得進去....現在楚王送來地糧食可救了無數人地性命....」
惜菊愁容滿面。
「只要他們心裡有了疑惑。楚王那邊若是繼續下去...就勢必回被發現。江南的官員們總還是有一些心懷天下的。胡明成都清閑了這麼久了。也是時候做些事情了。」
季錦眸光清冷。
在月光的映襯下像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仙女一般。
「姑娘,該去給大少爺喂葯了。」
「恩。」
「叫他們將咱們再京城的糧食開始運送過來吧。朝廷的糧食成不了太久了。」
季錦沉穩的說道。
「真的?」
惜菊眼裡精光一閃。
「這麼期待?」
季錦好笑的勾起了嘴角。
「我和沈大人。再加上莫護衛那裡的糧食加起來都攢了不少了。加起來比上朝廷送過來的糧食還多了不少。沈大人說咱們不好越過了朝廷....還出售了一些糧食....」
惜菊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看著季錦的臉色。唯恐引起季錦的不悅。
「你們心裡有數就好。」
季錦隨意的說道。
惜菊鬆了口氣。
「奴婢告退。」
季錦有些心不在焉。
心裡有些愧疚。
明明有能力現在就將這個流民給救了。
可是卻任由楚王這般胡作非為....
「想什麼呢?」
一道流里流氣的聲音傳來。
「你不是說去城南給流民看病了么?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看著一身素色打扮的閆作,季錦皺了皺眉。
閆作最近整日的忙著。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不說這些。便是他之前最在乎的那張臉。都黑瘦了不少。
不過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更男人了。
「今日說是官府裡面下達了命令。將那些個生病的患者都給帶過去醫治了。我也樂得清閑。」
閆作說著喝了口茶。
拿起了季錦的扇子扇風。
「你確定...官府真的是去醫治他們?」
季錦挑眉看著閆作說道。
「官府....這樣的事情....應該還是不會作假的吧....」
閆作隨口說道。
可是說著說著變了臉色。
「前幾日帶走的那些個病患都沒給放回來。莫不是.....」
閆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還不算是太笨。」
季錦腹黑的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閆作眼裡隱隱出現了跳躍的火焰。
「還能怎麼辦?你覺得憑藉著咱們現在這個身份能夠阻擋得住楚王的命令?」
季錦自嘲的說道。
「那我去跟流民說。他們自然不會違背我的意思。」
閆作青筋暴起。
「小夥子。你就省省吧。民不與官斗。你以為流民不願意就不用被帶走了?」
季錦說道。
「那....該怎麼辦?」
閆作沉默了...
「等.....等到流言燒起來....」
季錦無奈的說道。
閆作呆坐在那裡。心裡是由內而外的涼意。
即便是在炎熱的夏季也給不了他一絲的溫暖。
「這樣的人為甚麼有資格坐上那樣的位置...」
閆作不免義憤填膺。
「大約是...有一些好的出身吧...」
季錦悠悠說道。
「如果你有一日也能夠坐上那個位子的話...希望你不要如同他們那般無視人命....」
良久。
閆作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季錦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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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范意皺眉看著身邊的小廝說道。
「這....」
小廝很是為難。
「你確定是殿下下達的命令?殿下從未和我商量過這件事情?」
「這....那日主子去的時候殿下不是說已經在休息了嘛。大約是休息之前吩咐下去的吧。」
「去將負責這件事情的巡查使叫來。」
范意冷冷的說。
「巡查使現在還在完成殿下的任務....現在恐怕是過不來....」
「都火燒眉毛了。若是不能平息那些流民的怒火。你以為殿下能夠善了?」
范意目光一凜。
「這....屬下去通知那邊。只是恕屬下多嘴...」
「現在殿下已經不如之前那般信任主子了....主子還是自保為好....」
小廝小心翼翼地說道。
范意怔了怔。苦笑一聲。
「罷了。別去了。」
等著小廝下去。
范意呆坐在椅子上。
滄桑地閉上了眼睛。
早就知道殿下地性格....可是現在真的被殿下這般不信任....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希望...等到最後殿下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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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傳出去的消息?」
楚王目光陰霾的看著面前的巡查使。
「微臣....不知....」
巡查使小心的說道。
心裡開始埋怨起來了那些同僚。
這樣擔驚受怕的差事為甚麼就要自己去完成。
「這件事情只有你和你手下的人知道。你告訴我你不知道?」
楚王的語氣不溫不火。可是巡查使卻從中聽出了十分的不耐煩。
「微臣....真的不知道....不過一直都在流民那裡將有病的流民給帶走。卻不曾見過將人給送回去....總該是要懷疑的...」
「那你為甚麼就不能長長腦子。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
楚王目光陰冷的看著巡查使。
明明是夏天。卻叫巡查使起了一身的冷汗。
「今日官差們再去領人的時候就沒有人願意跟著走了。之前都是搶著走的....微臣覺得....那些流民恐怕是相信了流言了...」
「殿下。咱們為甚麼要在意那些流言。」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傳來。
走進來了一個老嫗。
「可是這樣的話....咱們不就失去了民心嗎?」
「他們也只是懷疑罷了。怕什麼。一幫賤民罷了。還能夠真的來質疑皇家血脈不成?」
老嫗不屑的說道。
「您是天家血脈。想要誰死誰還敢違逆。」
老嫗接著說道。
這一席話簡直是說到了楚王的心坎兒上。
他本就瞧不起那些個賤民。
偏偏之前范意和庄貴妃還都叫他要贏得民心。
乃是添加血脈。是天命所歸。
憑什麼還要去考慮那些螻蟻。
「聽見了嗎?下去吧。若是他們不想要被帶走。你們就不能用武力嗎?朝廷養著你們是幹嘛用的。」
楚王嫌棄的說道。
巡查使獃獃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半響才確定了楚王的意思。
「可是....」
「你還有什麼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