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警局與不祥之兆
霍清玲坐在床上有些失神,大半年前原本只是末三流的小明星的自己靠一首歌唱紅了大江南北,想起最後一次跟穀雨的對話,霍清玲不得不沉默,曾經以為只是尋常爭吵的告別成了永別。
想起在醫院中的日子,霍清玲再次自問「那首歌我真的唱的問心無愧嗎?」
但是旋即她壓下了心中的想法,「雖然那首歌對外描述的不盡不實,但是傳達的東西是一樣的,雖然藉助了一部分災難的影響,但是現在的明星不炒作,不刷新聞熱度能行嗎?」
她往嘴裡扔了一顆奶糖,有些疲累的躺倒在床上,點點思緒卻不可抑制的再次浮現出來,因為父母不放心她自己闖蕩,紛紛辭職下海做了她的經紀人,半年前,藉助地震事件,她跑回了Z市,正站在那座已經化為廢墟的醫院上,想起了少年,唱響了拿手本來不被自己也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歌曲。
一個新聞記者正好抓拍到了這一幕。而一直沒有大名氣的自己也借著這一幕登上了某著名報紙,而父母也終於抓到了機會,跑災后義演,製作MV…
MV大獲成功,但是諾言本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因為這首歌的歌詞的作詞並不是如宣傳上是自己譜寫的,而是那個少年,少年竭盡全力譜寫的故事闡述著兩個人的記憶,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對少年自身的輓歌,大家被一個騙局賺取眼淚和金錢讓她不能自持,但是想起幾年間為了支撐自己夢想而操勞的父母…她再次嘆了口氣,摸了摸胸口感受著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的生的氣息,她抿了抿眼角,如催眠般暗示著自己:「穀雨已經死了,如塵埃一般消失了,沒人記得他,那麼自己哪怕用一個虛假的故事撐起一個虛假的身影,也許能讓更多的人記住他吧…」她如此安慰著自己。
今天例行的自我勸慰完成了,她看向桌面上的包裹。
沒有寄件人也沒有寄件地址,她把不準到底要不要打開,這時包裹輕輕晃動了下,她如受驚的小動物般跳了起來,撥通父母的手機。
父母在不到兩分鐘之內就趕來了,三人打開了包裹,一個腐爛發臭的老鼠在裡面,霍清玲「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而三人也準備速度把這個東西處理掉,但是下一刻驚悚的事件發生了,那個怎麼看怎麼都不可能還活著的老鼠猛地跳了起來,四爪著地發出滲人的尖叫,三人尖叫著從房間跑了出去…
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很顯然韓勤早在當天下午就恢復過來了,三人湊在一起商量著們去,怎麼回,帶什麼,旁邊的胖子羨慕嫉妒恨,但又沒啥法子,只能在一邊出謀劃策幻想一番。
下午,昭明基本上是數著秒上的課,要不是旁邊秦琴一直提點著,她早不知道讓罰多少次了。今天老班很顯然事也多,沒多留他們就放了這一班的囚徒,一幫子人撒歡一樣竄了出去。
兩人對著坐在駕駛席上的昭明的父親問著好,呂父和善的跟他們打著招呼,同時啟動車子向體育館開去,畢竟是霍清玲的演唱會,承辦方早早地在體育場做好了一切的前期準備,就等主角到場了,幾人到達以後快速的交上各自的門票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等待著節目的開始,只是不知為什麼今天的場地安保措施貌似比以往要強一些。
秦琴和昭明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熒光棒分給了坐在身邊的呂父和韓勤,韓勤拿著熒光棒有點失神的看著,聽到旁邊昭明興奮的叫聲抬頭望去,看見霍清玲正在跟粉絲們打著招呼,站在那裡的霍清玲光彩照人,作為暖場無疑是很成功的,這個景象讓韓勤有了一瞬間的炫目感,但是下一刻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遇,韓勤放空自己的心神,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而霍清玲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像被驚到的兔子一般跳了起來,勉強的對著下面的粉絲笑了笑,然後就暫時的退了場。
韓勤有些疑惑的看過去「看見我了?」不過想一想也就釋然了,畢竟是以為已經嗝屁的人再次出現了,誰都不可能一點都不驚訝…
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韓勤準備眯一會兒,沒有注意到一個健壯的黑衣男子從後台走了過來,男子沖著他們的方向沒有任何遲疑的走了過來,當走到近前他說:「先生,你好!」他抬手示意這邊的人站起來。
呂父站了起來眉頭微皺的擋在了三人面前「請問,有什麼事嗎?」
「抱歉先生!我們找的並不是你…能請這位先生移駕嗎?我們有事相商!」黑衣男子沒有理睬站起的呂父,伸手向韓勤做著示意。
「很抱歉,這幾個孩子都是我帶來的!」呂父斬釘截鐵的說道。
「您讓我們很難做,先生…」黑衣男子上前想把呂父撥開,卻不想呂父一把將他的手拍開:「我是呂嵩!這就是你們高總所謂的聯絡感情?!」
黑衣男子踟躕了一下有些抱歉的說道:「我們懷疑這個人有可能跟一起勒索事件有關,我們已經報了警,呂先生請您體諒一下我們,我們只是想請這位先生協助調查一下…」
呂嵩有點不可思議的回頭望了下韓勤,再看看面前的黑衣男子,他喝道:「有切實的證據再來吧!」說罷死死的擋在了三個未成年人身前。
黑衣男子見他的態度堅決,回過頭去打了個電話,再三確認后回頭對呂嵩說道:「呂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高總說可能是誤會,您請坐,節目還有50多分鐘就開始了。」說罷轉身離去。
看著走遠了的黑衣人,呂嵩帶著懷疑的地問道:「小韓?你沒有做過什麼吧?」
「人類最喜歡做的就是掩蓋自己的罪惡…呵呵…我想就算做過什麼,也不是我做的,而是別人對我做的。」韓勤有些好笑的說道。
「別介意…我只是了解下情況。」呂嵩看著情緒明顯不對的韓勤,知道之前自己的話語有失禮之處,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有些後悔,看來往後女兒的交友自己也得多記掛記掛啊!
看著面前眼神不斷閃爍的呂嵩,韓勤真的有點後悔來這了,妹妹的真心朋友也就昭明了,現在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對方的父親對自己的妹妹有了看法…不由得他心中對霍清玲的怨懟越來越深,大爺的,老子還沒找你的麻煩,你倒先給我上起眼藥了?他回頭看看妹妹和昭明,發現昭明猛地扭過頭去,而自己的妹妹也是吃驚的看著自己,他心裡低嘆了一聲,看來來這裡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還沒等他這廂想完,下一刻兩個穿著警服的人就上來了,也不等呂嵩再開口直接就抓著韓勤向出口走去,韓勤也知道這件事不解釋清楚,自己的罪過就大了,趕忙向呂嵩喊道「叔叔,一會演唱會完畢,請您送小琴回家,我去派出所把這件事搞清楚!」說罷也不再管周圍注視著他的眼光,他從小面對這些,雖然不爽,但是也都習慣了,昂首挺胸的跟著警察向外走去。
警局…
兩個警員在他面前上演著名為雙簧的絕技,但很顯然韓勤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小子,你最好想清楚!敲詐勒索可是重罪!」一個警員不耐煩地說道。
「哎,王哥,別急啊,畢竟是小孩子,難免行差踏錯嗎,小朋友,能給叔叔說說你為什麼這麼做嗎?」另一個警員接著說道。
韓勤迷茫的看著兩個人越發搞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不禁開口問道:「抱歉,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能解釋下嗎?」
那個姓王的警察擼了擼袖子說道:「看見了嗎,小趙總有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趙姓警員也開口道:「小朋友你再不配合,說不得就得吃點苦頭了…」
韓勤深吸了一口氣咆哮道:「就算你們想屈打成招也得給我說說罪名吧!來了就這兩句認罪!認罪!我TM連什麼事都不知道,你讓我認哪門子罪?」
趙姓警員皺了皺眉,把一個盒子扔了出來說道:「是不是你寄出去的?」
韓勤看著盒子搜腸刮肚的去想,也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麼個東西。說道:「沒見過!」
王姓警員一把打開了盒子,一隻腐爛的死老鼠出現在眾人面前,韓勤捂著鼻子轉了轉臉:「你們有多惡趣味啊,拿著這玩意出來顯擺。」
王姓警員惡狠狠的說道:「受害人前兩日收到這個東西,來報案可是我們沒有查到絲毫的頭緒,今天受害人打電話說發現了嫌疑人,而嫌疑人正是你!」
韓勤無語的說道:「這有一點邏輯嗎?你們就是這樣辦案子的?報案人說誰有嫌疑,誰就是罪犯?」
趙姓警員看著他說道:「可是,這隻老鼠還能做些反應…」說罷拿起桌子上的筆狠戳在老鼠身上,老鼠翻滾了一下立了起來對著在場的幾人嘶聲尖叫著,趙姓警員慢悠悠的說道:「而且報案人是正在舉辦演唱會的霍清玲,她給我們敘述了一下你們的關係…你不覺得你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和這個老鼠的形態有著很多聯繫嗎?」
「也就是說霍清玲把我告了,她認為有人用一個這麼惡劣的玩笑來告訴她,自己死而復生了?」韓勤對於那個人的腦子真的不敢恭維什麼了,她始終如此,覺得世界在圍繞她運轉。
韓勤揉著眉心看著還在嘶鳴著爬行的腐爛物,陷入了沉默。
看著陷入了沉默的韓勤,兩個警察覺得差不多了:「好了,先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什麼,霍清玲那邊同意私下了結,你只要保證不再犯就行了…」
韓勤抬手打斷道:「霍清玲兩天前收到的?」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王姓警員說道。
「我可以確定的說,我沒做這件事,而且你們對這個東西都不檢查嗎?」韓勤指著那隻老鼠說道。
「反正不過是在屍體里添加了一套電動裝置,我們有必要費心把它拆開嗎?指不定染上鼠疫什麼的…」趙姓警員不耐煩地說道。
韓勤那隻綠意瑩然的眼睛告訴他一個跟警察所說完全不同的故事版本,至少在這個故事裡,這隻老鼠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沒有人往它肚子里填什麼,那人只是做了一堆不知所謂的儀式,韓勤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想,否則那將是你重大的失職。我不放心演唱會現場,我要回去。」說罷不管對面坐的兩人起身去開房門。
然而他卻被一隻手直接押回了椅子,一個手掌帶著呼嘯的風聲扇在了臉上,韓勤面無表情的看著動手的王警官,他冷然說道:「現在你還沒有證據說我是罪犯,哪怕是罪犯在這種情況下,你們也沒有動手的權力!前幾天就是你們分局,讓我的父親失蹤,讓我進了醫院,怎麼?嫌我太寬宏大量?想讓我在網上爆點料?!給你們多整點黑料出來?」
王警官和趙警官楞了一下,他倆飛快的翻看之前的資料,兩人之前是喝酒的時候接著了報案,回來想速度解決,卻沒發現事情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要知道前兩天那件綁架案可是牽動了市裡和省里,自家分局長是背了一個大過才把這事揭過去的,那起案子的接警人員可是被發落了,自己二人才能過來的,要是這小子…
兩人覺得背上的冷汗不要命的往下流,王警官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市裡才要求過要嚴格執法行為,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王警官趕快說道:「那個,不好意思小夥子…不小兄弟,你看你現在可以走了,我們再從其他方面查一下,應該跟你沒關係,對吧畢竟前幾天你還住著院呢…」
趙警官也趕快擦著汗附和道:「對,我們也只是例行調查一下,這樣反正我們也沒事,你看我們把你送回演唱會,然後跟你的家人朋友解釋一下,你看行嗎…」
韓勤強壓住內心的不安,對二人說道:「兩位有配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