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鎮東俠告狀

第36章 鎮東俠告狀

侯庭的名字一出來,彭嚴、於利、張成這幾個人,當時嚇得差點就竄到房頂上去!

幾人面面相覷全都是臉帶驚恐之色,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同一句話:

「不是說巢父林大火,侯家莊所有人都已經死在火里了嗎?!」

他們哪裡知道,巢父林放火失敗,就連茅天長那裡也是才知道消息不久。在得知侯庭未死之後,茅天長就急忙傳信決定起事。只是茅天長可不知道臨清州的張東和巢父林竟然另有恩怨,他甚至都不知道張東本人已經死了。

這些事情茅天長都不清楚,自然也就沒有給臨清州這邊提醒侯庭還沒有死的必要。就這樣,可以說是張東這裡和茅天長,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互相把對方給賣了。

「師父,咱們怎麼辦?!」

「於老師,咱們該怎麼辦?!」

侯庭打上門了,張成和彭嚴兩人都沒了主張,下意識的就求向了本領最高的於利。然而於利又能怎麼辦?他連侯氏的一個門人都斗不服,怎麼可能斗得過侯庭?

不過這個時候,於利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怯戰。當然得說於利還是有僥倖心思,他知道自己不是侯庭的對手,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他對比著當初他和他師父的差距,猜測著侯庭和趙曜的差距。

他自忖自己師父比自己強多少,來揣度侯庭比趙曜能強多少,又想著現在府衙之中己方人多勢眾,要是侯庭就一個人來的話,估計也鬥不過這麼多人。

真可謂是坐井觀天,於利這個井底之蛙未曾見過侯庭當夜劍斬三寇,不然他在聽到侯庭的名字后,絕對轉頭就跑一點也不猶豫。

「靜觀其變,咱們這麼多人怕的什麼?」

於利的無知言論當時得到了兩人的認可,就看隨著侯庭高聲自報家門,府衙後堂的大門嘎啦一聲從中間破開,門外漆黑的夜幕之下走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破門的氣流吹的鬚髮亂擺,更顯得侯庭如一位老神仙一般。

彷彿是沒看到後堂中的種種亂象,侯庭信步閒遊走到了正堂地中間。於利完全被侯庭這副氣度給嚇住了,強仗著膽子問到。

「老頭兒!你是怎麼進來的?!」

侯庭睥睨了於利一眼,是真的不願意搭理他。

「呵,自然是走進來的。」

說罷,侯庭就這麼大喇喇的轉身直接把後背露給了於利,故作高聲的問到。

「不知在場的哪位是臨清知州韓文舉?!老夫特來尋韓知州告狀。」

聽到侯庭這麼說,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被按在地上的韓文舉,侯庭笑呵呵的用眼神示意著正無措的韓文舉。

「敢問您就是知州韓大人吧?」

韓文舉被直接問到,他不知道這老者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小心翼翼的點頭陪笑說到。

「不才正是在下,敢問老先生有何事來找我?」

看著韓文舉的這副表現,侯庭當時心裡一陣膩歪。不過老俠既然已經決定如何行事了,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草民侯家莊侯庭,來州衙是為了找大人告狀伸冤。」

侯庭面沉似水的說著,同時盯住了按著韓文舉的兩名白蓮教眾沉聲說到。

「怎麼?爾等還不放開嗎?難不成大老爺就這麼被押著審案嗎?」

老俠的眼中似有神光,兩名教眾被懾的一陣膽寒,彷彿是手上爬了毒蛇一樣,當時就鬆開了手。

「你?!老頭兒!你不要太放肆!」

侯庭的行為實在反常,令於利心裡毛毛的,他終於是忍不住了一揚手中的刀厲聲喊到。

對於這樣的無知鼠輩,侯庭覺得有必要給他點教訓,信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平平無奇的伸手就把於利手中的刀奪了下來,像是撅一根筷子般容易將刀折成兩段扔在地上。

「稍安勿躁,飯要一口口的吃,話要一句句的說,一會兒有該你說話動手的時候。」

說罷,侯庭仍然是不看於利,轉身將後背留給了他。走到了韓文舉的面前,侯庭伸手將他拉了起來,盡量溫聲的說到。

「韓大人,草民找您來告狀。現在這州衙之中全憑大人做主,您該升堂問案了。」

於利在侯庭身後,這下是完全不敢插話了,只因他還在琢磨侯庭是怎麼一抬手,就把他的刀給奪了下來。

韓文舉也看出來了這老頭兒不一般,只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是來幫自己還是幫這些反賊。不過眼下能活著就是好事,韓文舉只得磕磕巴巴的接著他的話說。

「那不知老先生你所告何人吶?」

然而韓文舉沒想到的是,侯庭對他的反應竟然十分的不滿意。

「大人這就不對啦,您平時升堂是這麼說的嗎?您平時升堂,不應該是一拍驚堂木『呔!大膽刁民!豈不知無故擊鼓,該打二十大板?!』

您現在直接就問我的案,這不是壞了規矩?平時升堂是怎麼說的,您這個時候就還該怎麼說。」

韓文舉嚇了一哆嗦,他也不知道是自己招惹過這老者,只得僵硬的重複著。

「大……大膽刁民!豈不知無故擊鼓,該打二十大板?!」

侯庭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才對嘛,稟大人,草民不是無故擊鼓,實在是有冤上告。」

韓文舉漸漸進入了狀態,接著侯庭的話往下說到。

「那你有何冤讎,狀告何人?速速報來。」

「呵,侯庭所告不是旁人,正是臨清州守備張東!」

「張……張東?!你告他所為何事?!」

侯庭哈哈一笑,扶著韓文舉的肩膀說到。

「大人這話又不對了,衙門的規矩老朽還是知道的。您這個時候該說:『大膽刁民!難道不知道民告官不管對錯,需先受二十大板?!』」

韓文舉現在都快哭出來了,他現在算明白了,這老頭分明就是在諷刺自己,可韓文舉又哪敢拂逆?這老頭連鋼刀都折的斷,自己這小身板兒如何禁得住他捏咕?

「大膽刁民,難道不知道民告官不管對錯,需先受二十大板?」

侯庭笑著輕拍韓文舉的肩膀。

「這才像個審案的樣子,有這四十大板堵嘴,張東父子在臨清州再興風作浪,老百姓也不敢告了不是?防民甚於防川,韓大人做的好父母官。」

韓文舉心裡這個委屈,他自問平時不過就是懶了點兒,為官一任敢說是「問心無愧」,何至於被這樣夾槍帶棒的譏諷?

「大人不想說話,那老朽就自己說了。

侯庭此來為的就是狀告張東!我一告張東劫財殺人:本月二十五日夜晚,張東帶人在官道上追殺我的家人,劫奪我的財物;

二告張東勾結叛逆:還是二十五日晚,有白蓮教妖人火燒巢父林!主謀以大多被老夫殺死,然而在我審問俘虜的時候,據交代他們計劃放完火后,會轉路臨清州到張東家中躲避!

這便是老夫所受冤屈,還望大人定奪眀斷。」

韓文舉這時候才明白什麼叫被架在火上烤,眼下他的命都被白蓮教張東一夥攥在手裡,他能怎麼定奪?怎麼眀斷?

韓文舉這邊一遲疑,侯庭當時隆眉抖動。

「怎麼?難不成韓大人都不願意為民做主的嗎?!」

「呃……做主……做主……就全憑老先生做主,想怎麼處置全憑老先生決斷。」

那邊的於利這一半天終於是忍不了了,在他看來侯庭分明就是在陰陽怪氣裝神弄鬼。

「哼!侯老頭!怎麼處置我等你倒是說說啊!於爺倒要看看你能怎麼樣我!」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在了侯庭的身上,鎮東俠一捧花白鬍須賣派著說到。

「呵呵,要是依老夫我說你們這群鼠輩俱是死不足惜。」

侯庭這一句話就彷彿是啟動了開關,於利當時從背後抽出了兩隻判官筆。

「早就等著你說這句了!老雜毛兒你找死!」

於利嘴上是這麼喊著,可事實上他把身子往後閃了閃。他是身子往後閃了,其他白蓮教眾卻沒有那麼雞賊,一股腦兒的就沖了過去。

「師父,咱們?」

張成這個時候下意識的也跟著往前搶了一步,卻被於利一把就按住了。

「傻小子!你還不快跑?這老頭子兇惡,你留在這裡不安全。」

於利到底是對得起這個徒弟,知道他本領低微,害怕動起手來波及到他。

「啊?哦!」

張成這才如夢方醒,這時就看己方的人手如潮水一般的向著侯庭涌了過去。

這些尋常的殺手哪裡能入的了侯庭的眼?再者說他今日來又不是替臨清州平亂的,隨手放倒了幾個殺手之後,侯庭恨鐵不成鋼的對那幾個軍頭喊到。

「你們這些蠢才,難不成真的要投靠白蓮教?撥亂反正就在此時!」

一句話真好似是冷水澆頭,那幾個本來就不願意附逆的軍頭被當時激醒,唰的一下就抽出刀來。

不過這些軍頭以前看過於利一招殺人,他們可不敢奔著於利來,又被張成的外表所嚇,當時就有人退而求其次朝著彭嚴殺來。

當然,也走聰明人知道該把功夫下在什麼地方,有兩個軍頭相視一眼,一齊朝著韓文舉所在的方向掩殺過來。

軍頭們看出來侯庭厲害,估計今天韓文舉是死不了了,既然如此他們當然得在知州大人的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了。

幾個軍頭追殺彭嚴,兩個軍頭去救韓文舉,彭嚴和於利哪裡能任由他們行事?一時間就在這府衙後堂里,可就混戰了起來。

『擒賊擒王,今日還是拿住了主事人問出白蓮教總壇是要緊。』

侯庭心中想的明白,不願意在這裡過多耽擱。其實自打他走進後堂中,和韓文舉費那麼多話,一方面是存著告誡教化之意,一方面是也為了看清楚後堂中的形勢,好歹也別叫這些當官的都死在這裡,憑空墮了他的名頭。

想到此處,侯庭就像是在原地轉了個圈,他那寬大的袍袖竟颳起了一陣小旋風!這旋風當時就將眾官員和眾殺手給從中間分開!

「多頭蛇於利!你哪裡跑?!」

逼退了眾殺手之後,侯庭怒喝一聲直把於利給嚇了一哆嗦。

「徒兒!快走!」

於利一隻手推著張成,另一隻手從懷裡抓出了一包石灰就甩了出去。到底是叫多頭蛇,本事雖然不怎麼樣,但逃命的功夫是一流的。

在扔出了石灰粉的那一瞬間,於利借著手推張成的勁兒整個人在半空橫了起來,抬著沒受傷的那條腿,連蹬了三四腳令左右的殺手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人牆。

到底說是在武林中留過字型大小的人物,哪怕是拖著一條傷腿帶著一個張成,於利跑起來也要比常人快得多。擰著身子像一條蛇也似的跑出了衙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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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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