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府衙刺殺
臨清州這裡有白蓮教起事,是夜晚間的東昌府同樣不太平。
東昌是一個大府,如果可以的話,茅天長肯定是想要在這裡也發展教眾。可惜結果無比的讓茅天長失望。
陳德文不敢說是一個好官,最起碼在治理地方上要比韓文舉得力的多。再加上東昌府在地理上尤為重要,故而安排在東昌府的武官也是深得朝廷信任的滿官。
文武兩道都是不好滲透的人物,這就使得在東昌府,白蓮教不至於水潑不進,也是不好下腳。當然也是有著這方面的原因,才讓茅天長轉而打算著重培養他本不甚重視的張東。
不提臨清州的事態定然要讓茅天長大失所望,單說定好了起事時日之後,茅天長便安排下去數隊殺手去刺殺幾大州府的軍政長官,而在這些州府之中便包括了東昌府。
不得不說,茅天長的計劃確實能當得起高明二字,也不枉他前後籌劃了近二十年。
在私下中發展教眾的同時,又拉攏了一批武官入教。而沒有拉攏把握的,他則壓根碰都不碰,直接在心中就將對方認定為了死人。
一旦白蓮教起事,受拉攏的武官們當時成為了各方渠帥,佔據了自己所處的一座城池之後,還能分兵十面埋伏合圍濟南,只要能協助茅天長攻下濟南,那山東一省之地也就幾可安定。
當然這個計劃之中,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些沒有拉攏入教的州府,山東物阜民豐許多州府都可以稱得上是兵精糧足,就算是茅天長打造了十方渠帥,在正面衝突之下也肯定不是對手,故而茅天長才定下了這樣一條狠毒的殺人絕戶計。
只要在起事的時候,將許多大州府的文武官刺殺掉,令城中失去了主官,自然一時間也就難以反應過來。雖然那些州府也不能為白蓮教所用,但一時間也無法與茅天長為敵。
茅天長就是要抓住這個時間差,一舉攻下濟南割據一方!
白蓮教造反的當晚,趙曜正剛剛做完了晚功課,洗漱已畢后就打算回房休息。可就在他由水房往卧室走的路上,忽然就覺得眼前有一道黑影閃過!
趙曜可以確信這絕對不是自己眼花,壓低身子鹿伏鶴行的追了上去,果然就隱約看到前方有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在鬼鬼祟祟的潛行。
不知道這夜行人是什麼路數,趙曜沒有聲張只是悄聲跟在了後面,很快就看那夜行人在知府陳德文的卧房后牆處停了下來。趙曜沒有急著追過去,連忙也躲在了一叢灌木之中。接著,就看到從其他方向又跑過來三個夜行人,四人共湊在一起低聲的嘀咕了起來。
距離實在是隔得太遠,便是趙曜在應天功的滋養下耳聰目明也聽不很清。不過眼下他也不用聽他們說的啥了,夜晚之間這樣打扮出現在府衙後院,除了是刺客也不會有別的可能了。
果然,就看這群人嘁嘁喳喳的一會兒之後,擰身就分別朝著陳德文卧房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跑去,足足兜了有兩圈之後又都停了下來。
『還真是他媽的職業殺手!進屋之前還踩踩道,在房子周圍都看兩眼,只可惜你們今天碰見了我。』
趙曜心裡這樣想著,雖然這四個刺客表現出來的專業性很專業,可惜他們的專業性是體現在「業務流程」上,而不是「業務素質」這種基本功上,從他們走了好幾圈都沒發現一旁有趙曜躲在這看著,就知道在功夫上,他們肯定是不如趙曜。
「不能再看下去了!」
見四人都已經準備進屋,趙曜嗓子里擠出了這麼一句,可他剛想動身卻愣住了,只因為自己在跟上來的時候是剛洗漱完,身上的衣服單薄不說,手上也沒帶著傢伙。
確切的說,是在進府衙的時候,趙曜身上就沒有帶傢伙。他本就沒有貼身的兵刃,之前帶著的雁翎刀也被毀了。
想到這裡,趙曜不禁對擁有一件趁手的兵刃心馳神往,人家侯氏昆仲,大俠侯庭擁有的乃是春秋所傳龍淵寶劍小聽風;二俠侯傑則是一對單刀拐神出鬼沒。即便就是阮和、阮壁、徐源、邵甫他們也都是適合自己的武器。
不過眼下趙曜也只能是想想,如果他在多想一會兒的話,只怕陳德文人都已經被切的碎的不能再碎了。
沒有兵刃趙曜只能在灌木中摸出一根長點的樹枝,扯下了衣袖用布將樹枝裹好,接著又在身側抓起半塊磚頭。
雙手一邊擎樹枝一邊拿磚頭,趙曜就這樣寒磣著從灌木中跳了出來,朝著陳德文的卧房衝去。
而此時,那四個刺客已然是悄無聲息的用小攮子撬開了窗戶,一個個就像耗子一般就溜進了卧室之中。
趙曜當然是不能像他們那樣不出聲就進人卧室,帶著兩樣「寶兵刃」他大喊著就直接撞開了們沖了進來。
「大膽的刺客!還不快來授首!」
趙曜的這一嗓子可是用了丹田氣,當時就嚇活了兩個,嚇死了三個半。
嚇活的兩個當然就是陳德文和他的夫人,至於那四個刺客將要成功之時被這一嗓子,當時就給嚇的不輕。
得說領頭的那個刺客膽子是真不小,轉眼就冷靜了下來也不出聲,示意其他三人接著動手,自己則衝過來抵擋趙曜。
之看那刺客頭兒的腳步,趙曜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眼下麻煩的可不是他,而是要動手的那三人。
當時也是管不了許多,嗖的一聲趙曜手裡的磚頭就出手了,朝著那離陳德文最近的刺客就飛了過去。
「啪!!!」
這一下子打的,把那刺客的腦袋都砸出了水音兒,磚屑亂飛之下那此刻整個人就平鋪在地上了。其他兩個此刻竟然被嚇的有些無措,只因他們江湖經驗也不算少了,卻也實在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宗暗器。
先飛磚砸躺下一個,趙曜才顧得上對付眼前這個刺客頭。雖然對方的功夫不及他,但趙曜手裡的傢伙可吃著虧呢。
對方手裡的小攮子就說不是什麼長大兵刃,卻也是正八經兒的鐵器,在看他手裡不過就是一根樹枝纏著布。
急中生智之下,趙曜不拿樹枝磕對方的刀刃兒,而是用巧勁兒去纏他的刀身。
那邊還有兩個刺客正在威脅著陳德文夫婦的性命,趙曜福至心靈將內勁灌輸於樹枝之中。
「砰!」
內勁將纏在樹枝上的布撕扯成了一蓬綻放的碎布片兒,刺客頭兒當時就被迷花了眼,正在這個時候趙曜飛起一腳就踢在了那刺客的小腹之上。刺客貼地滑行了兩三米,整個人撞在了牆根兒,當時就失去了意識。
剩下兩個此刻對視了一眼,再看向趙曜全都是恐懼籠罩了全身。也是夜晚之間以有心算無心,再加上他們實在不知道趙曜手中傢伙的底細。現在飛出一坨好大勁的暗器,又是能開花的「細劍」。
有道是武器越怪死的越快,兩個刺客一時間不敢去惹這拿「奇門兵器」的「護院」,轉身就要從後窗戶逃走。
這個時候就得說兩個倒霉蛋分開跑,就看那個更倒霉被趙曜選上吧。
一左一右從兩邊的後窗逃跑,趙曜只能去抓一個,不過還好的是這樣的貨色他是一抓一個準兒,在這個大倒霉蛋剛上窗檯的一瞬間,趙曜拉住了他的腳踝,扥著他的腳踝就愣往地上摔。
「啪!!!」
這一摔簡直就像是摔耗子一樣,把這倒霉蛋摔的眼冒金星兒也暈了過去。
在電光石火之間,趙曜一人就生擒了三名刺客。再看陳德文夫妻,坐在床上這時才算是反應過來。就看陳夫人尖叫了一聲,緊緊的抓住陳德文就往被窩裡躲。
趙曜覺得有些尷尬,只得手腳麻利的將三個刺客都扔到屋外后,自己也從外面把門給關上。整個過程之中他都未發一言,實在是在卧房之中看到人家兩口子這般狼狽,叫他都跟著臊得慌。
而就在這個時候,後院的左右廂房中的家僕老媽子也都跑了出來,都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廢話,趙曜那一嗓子動靜可太大了,簡直就是穿雲裂石比唱梆子的還厲害,整個後院的人都被他那一嗓子給喊了起來。
「小道長,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陳德文的管家老馬急慌忙的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臉色蒼白的問到。趙曜在此處的身份是侯庭家廟中的替身小道士,也是為了給頭髮的事情打掩護。
「馬管家不必驚慌,不過就是幾個刺客,已經被我給料理了,你看就在這呢。」
說著話,趙曜用眼神示意地上躺著的三個黑衣人。老馬低頭一看當時嚇了一跳,還是真的跳起來的那種。
「哎呀我的小道長,你說話可真是……」
說到這裡老馬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還不必驚慌呢,你可是真穩當!老爺怎麼樣了呀?!」
到底是尋常人,老馬自然做不到像趙曜處變不驚,不過他還是沒忘管家的責任,和趙曜詢問著陳德文的安危。
「陳大人無事,不過就是受了些驚嚇,咱們在外面等候也就是了。」
就這樣,一群人在外面足足等了有半個多鐘點兒,陳德文到底還是有些膽魄,也就是不過十分鐘他就緩了過來,剩下的時間都是在安慰自己的夫人。等把妻子安慰好了之後,陳德文夫婦這才穿好了衣服,擦好了臉上因驚嚇的淚水后,將卧室之中的燈點亮。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陳德文親自搬來凳子讓妻子先坐,自己則是走出了房門之外,就看他整張臉都是鐵青色。
「劉媽,你先去卧室里陪夫人說話,夫人受到了驚嚇。」
吩咐好老媽子之後,陳德文轉頭看向了管家老馬。
「去把三班捕頭耿二忠給我叫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