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很好。

虞萄回到寢室，沒過一會兒就熄燈了。

見虞萄回來了，室友問：「你去哪兒了？」

虞萄實話實說：「給一哥們過生日，就翹了個課。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

「萄哥牛逼。」室友嘖了聲，說：「你放心，老師現在對你十足的信任。沒過來問。」

那就好。

虞萄把檯燈點上，就去洗了個澡。

等到躺在床上，虞萄一時間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看著天花板，發獃。

那張照片，是她爸媽早期的照片。是她小時候不小心翻出來的。

正是因為這張照片，讓虞萄腦海中模糊的影子逐漸清晰起來。

她從小到大就被保護的很好，但還是有些污言碎語在她的腦子裡留存。

她那會兒發誓，她絕不會原諒他。

現在也不會。

這些話被虞萄壓在心底，這會兒腦中又浮現了林昭嶼的模樣。

少年清風霽月，肆意輕狂。

之前的一點一滴在虞萄的腦海里翻滾，當話被說開，平時沒注意的細節此刻十倍鏡般放大了起來，虞萄發現好像林昭嶼對自己還真的挺特別的。

想著想著，虞萄就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看到了一束光。

並且，自己拚命地朝著這束光靠近，想要把背後拋得遠遠的。

如此渴望又熾熱。

-

第二天。

快到上課，組長們開始吆喝。

組長站在虞萄桌旁：「交作業了。」

虞萄茫然：「什麼作業？」

「數學啊。」

「……」

這會組長狐疑地看了虞萄一眼：「你不會沒寫吧？」

「……」

虞萄恍惚間記得昨天晚上，好像是有數學作業來著，於是說：

「你先交上去吧，我待會補交。」

「行。」

這會前面的寸頭哥返頭，趴在虞萄書堆上，懶懶地問：

「欸，萄哥，你昨天去幹嘛了？」

虞萄打開數學練習冊，目光停留在第一題，嘟囔著回了一句：「沒幹嘛。」

「嘖嘖嘖。」

寸頭哥看了一眼她雪白的練習冊，大發慈悲著說：「要不要我借你抄抄。」

虞萄：「……」

掃了幾眼題目，還挺多。想到昨天的事兒，她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別提這些題目了。

虞萄說：「好。」

正所謂飢不擇食。

虞萄一答應，寸頭哥面露喜色，小跑著到組長那兒把自己的練習冊拿過來。

組長找到他的練習冊，像是洞察了他的目的，抬頭好奇道：「你自己寫的能抄嗎？」

寸頭哥：「……」

你是在鄙視我？

不能生氣，對方是女生。

要理智。

寸頭哥用力從她手中接過，轉移對象，笑得牽強：「沒事，她愛抄。」

「……」

等從他手中拿到了練習冊，虞萄直接翻開，囫圇吞棗地複製。

虞萄知道，就他這個德行，指不定抄了誰的，也就放心了。

等交了作業，差不多就開始早讀了。

一早上就這麼過去了，中途上課的時候虞萄險些沒睡著過去，大概是昨天沒睡好。

中午第五節自習課，虞萄剛準備寫作業，這會兒數學課代表走到了虞萄面前，臉色還有點不對。

虞萄頓住筆問：「怎麼了？」

「老師讓你去趟辦公室。」頓了頓，楊天鳴說：「臉色好像不怎麼好看。」

虞萄下意識看了前面的寸頭哥，轉頭回他：「好，我馬上來。」

等到他走了之後，虞萄拍了拍寸頭哥的後背，問：「你作業是自己寫的嗎？」

見她疑惑的眼神，寸頭哥拍了拍胸膛：「那當然，如假包換，全是我自己寫的。」

虞萄：「……」

她完了。

她也沒留個心眼，全部複製了。

「你放心，我覺得我這節知識聽得還可以，做得挺順的。」

這會兒寸頭哥雪上加霜道。

虞萄：「……」

虞萄膽戰心驚地敲了下辦公室的門，有老師說請進，虞萄躊躇著走到了數學老師辦公處。

按耐住驚慌馬亂，她揚起一個自認為甜美的笑：「老師，您找我啊。」

「嗯。」

應了一聲，老師把兩本練習冊甩在她面前，眼神示意。

手指敲著桌面：「看看？」

虞萄把目光往那兒放，兩本題集對錯一模一樣，而且基本上都錯了，除了前面的選擇題對了幾個。

「……」

她現在說錯了還來得及嗎？

老師玩味道：「虞萄，你長能耐了是吧。」

虞萄低頭認錯。

「連老師都不願意糊弄了是吧。」

「自甘墮落？」

虞萄低著頭，臉一片燥熱。

那種被人當眾戳穿的感覺，真不好受。

虞萄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臉皮變這麼薄了。

數學老師嘖了一聲，看著面前低著頭的小姑娘：「虞萄，說說看，理由。」

「老師。」

虞萄抬起頭，十分誠懇道：「這些題太難了，我不太會。就……」

就……抄了。

老師聽后，沉思了幾秒，抿唇。然後捏著作業本，毫不留情地揭穿——

「你不要告訴我，你這統計數數都不會？」

這會兒有人經過她身邊，聽了之後，沒忍住「噗」的笑了一聲。

？

顧不上老師說了什麼，虞萄聽見笑聲，一愣，往聲源處看。

少年剛好走到對面，正好也在看她。他整個人有點懶散，背微勾著。黑眸擒笑，嘴角微翹，勾起一抹弧度。

這不是林昭嶼是誰。

好了。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虞萄目光有些窘迫，腦子裡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概是自己抄襲別人作業，翻車了。被自己的『小老師』當場抓獲。虞萄觸到了他的笑。

一股莫名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林昭嶼先收回目光，正經了起來。看向自己的數學老師，一副好學生的模樣：「老師，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什麼事情。」

緊接著是試卷抖動的聲音傳來。

虞萄站在那兒，一副知錯了的模樣，一邊留心豎起耳朵聽到底什麼事兒。

「就是……」

20班數學老師看了看試卷，皺了下眉頭。

「你這次考試……」

呵呵。

我倒要聽聽什麼事兒，讓你笑我。

數學老師一指：「你這是懶得寫吧。」

林昭嶼悶聲『嗯』了下。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說了你好幾次了。」20班的數學又是責怪又是驕傲：「對於這種沒難度的周考，你沒考滿分就不太正常了。」

「……」

虞萄：「……」

很好。

林昭嶼，你有種！

虞萄數學老師看著她僵了下，以為是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打擊，一時間不由得同情她起來，鼓勵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虞萄，好好學。」

「你也可以的，老師也不要求你什麼，能及個格就行。」

虞萄：「謝謝老師。」

不知為何，虞萄總覺得林昭嶼在笑她。

「行了，你先回去吧。」頓了頓，老師把她的練習冊遞給她：「把這個拿回去重做。」

虞萄接過，說了聲好。

兩人差不多同一時間出了辦公室門。

虞萄往左邊走，手上拿著練習冊。

林昭嶼小步跟在她後面，叫住她。

「虞萄。」

虞萄像是沒聽見似的，徑直走。

林昭嶼一個箭步，就到了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觀察她表情，林昭嶼語氣放低：「生氣了？」

這人一站在自己面前，虞萄就覺得有種羞恥感，臉頰微燙，微微錯開目光。

「沒有。」

她確實沒生氣。

只是想快點兒逃離他。

結果人不依不饒，問她：「那你為什麼剛才不理我。」

「沒。」

虞萄聲音悶悶的：「你不剛才也笑我嗎。」

這會兒林昭嶼一愣，忽地笑了起來。

還說沒生氣。

她怎麼這麼可愛啊。

少年微勾著背，靠近她，清冽的氣息隨之侵襲而來。他帶著笑腔道：

「誰讓你不爭氣來著。」

「嗯？」

「還抄作業。」

低沉而帶著笑意的話鑽進了虞萄的耳朵里，像是自帶電流，虞萄只覺得有股電流在身體穿過，耳根發燙。

這人，這麼勾人嗎？

自從昨天他說了喜歡她之後，虞萄腦子裡就一直是他那句話兒。

之前也有人跟她告白，但她都是一口回絕。

這次她猶豫了下。或許是因為被打斷了，後續說可能有點兒尷尬？

怪沒骨氣的。

虞萄在心裡吐槽了下自己。

見她沒說話，林昭嶼一手放在旁邊的欄杆上，背往後仰，眉眼溫柔，又帶著幾分玩味：

「手把手教你，要不要？」

那股好聞的味道稍縱即逝，臉上的燥熱減輕了幾分。虞萄按壓住自己內心的感覺，控制著表情。

緊接著，虞萄一臉平靜地答非所問：

「我很好。」

林昭嶼目光不解：「？」

虞萄硬著頭皮一本正經地瞎說：「好到我覺得那些題目我都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