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中紅影

大約凌晨四點的時候，張搏才從河水中爬了出來。此時，他基本上是赤身裸體，全身焦黑，好像剛剛從煤窯中跑出來一般。雨還在稀稀疏疏的下著，並不是很大，但河水卻已經漫到了河堤。

他爬到一棵大樹旁邊，拉著樹枝，來到河堤之上。好累，張搏直接平躺在了河堤的水泥地上，靜靜的呼吸著。凌晨的天依然陰沉沉的，烏雲遮住了所有的星辰，使得四周看起來一片漆黑，幾米外已經看不清楚人影。

「嗯嗯嗯……」一陣女子的呻吟聲，接著張搏又聽到「啪啪」的耳光之聲，還有男子的咒罵聲。

「賤人，你不是囂張呀？敢當眾打我、羞辱我，還找人侮辱了我的小寶貝。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杜。」接著張搏又聽到拳打腳踢的聲音。

他身體雖然虛弱，但而今有人遇難，他卻不得不去救人。他慢慢的爬了過去，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女子被五花大綁著。一個穿著大衣，蒙頭蓋面的男子，正在用腳狠狠的踢那女子。

男子的手上還戴著橡膠手套，一看就是懂得反偵的高手。

而今社會科技發達，人口若是失蹤，可以利用衛星定位系統，定位失蹤著的基因樣本，查找到失蹤者。所以，這個社會基本沒有拐賣兒童、婦女的事件發生。

天色本來就很黑，看不清楚兩人的模樣。但可以看到女子的大概輪廓，年紀二十幾歲的樣子，因為皮膚粉嫩不可能是個老女人。她穿著絲質睡衣，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黃金項鏈，上面鑲嵌的鑽石比指甲還大。即便在黑暗中，也閃爍著點點的光華。

那男子就只能看到一個背影了。黑色的大衣遮住身軀，衣帽蓋住了頭部。不但看不清臉，連他的身材都看不清楚。不過他的左手帶著一塊金色手錶，右手上還有一塊特殊的紋身。

張搏暗暗記下。

「賤人，下去餵魚去吧！」男子踢了一會那女子，女子不在發聲。男子又狠狠的給了女子一個耳光，然後抱起女子就準備將他扔到河裡。

「住手！」張搏身體雖然虛弱，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但卻不得不發聲。即便他知道阻止不了，但他還是勇敢的試了試。那男子顯然是非要致女子於死地，根本沒有理會張搏，直接將女子扔到了河水之中。

「噗通」一聲，女子被扔到了河水中。河水湍急，女子隨即別河水沖走，沖向遠處。

「你……」張搏非常的氣憤，可是自己卻無可奈何。

那男子將女子扔下女子后，就快速跑到了張搏這邊。他力氣很大，一把就將張搏提了起來，而後用力朝河水裡一扔。「噗通」一聲，張搏也被扔進了水中。

那男子近距離靠近張搏，但張搏才發現他臉上還戴著一個面具，張搏只能看到了一雙充滿陰霾的眼睛。但男子右手的紋身，張搏卻看清楚了。一隻蝴蝶，彩色的蝴蝶，像是在飛舞著的蝴蝶。

那蝴蝶像是充滿了妖力，張搏看后，就在腦海中回蕩。蝴蝶的形狀，翩翩起舞，好像真的在飛翔。

「多管閑事，找死！」男子狠狠的罵了一聲音，一下子將張搏扔進了河水之中。

他能夠在水中呼吸，自然不怕水淹。

他看到那女子被水沖向遠方，就拚命的揮動著雙手，向那女子游去。

「很不妙呀，那女子的身體好像自己浮起來了，難道已經斷氣了嗎？不管如何，先救上去再說！」張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咬著嘴唇，嘴唇都咬出了血。他的速度在加快，慢慢向那女子靠近。

幾十米，慢慢的變成了十米，就在距離女子還有二米的地方，張搏一陣大喜，正準備接著水力，滑倒女子身旁。那女子卻突然消失在河面上，河面只餘下一片水花。

「該死的，肯定是那頭臭水妖！等我學會了驅妖之術，非把你們全部打得飛灰煙滅不可。」張搏氣得咬牙切齒。剛剛累的氣喘吁吁，此時卻又不得不潛入水中，開始尋找被水妖拉入水下的女子。

就在前面不遠處。張搏看到一個快速遊動的水妖，爪子很長，好像幾十年沒有剪過指甲的人。張搏靠近了過去，看到這個水妖手中並沒有抓著人。

「難道不知一隻水妖？」這是張搏的想法。他想到這裡，拚命打出一拳。正常情況下，拳頭的力量在水中因為水的阻力問題，會無限減小。可是，張搏這一拳打出，其力量不但沒有減小，反而像是吸收了水的阻力一般，快速衝擊，一拳就將那頭水妖打倒了岸邊。

那水妖有一張極為醜陋的臉，大概是因為在水中泡得太久，已經泡得腐爛的不成樣子，連男女都分不清。

張搏雖然還沒有學習捉妖的法術，但修鍊五雷煉體拳，拳頭中攜帶雷電之力，是妖物的剋星。

「妖人，你還有同夥嗎？」張搏大聲問道。

那水妖緩了會神，恢復了一些力氣，一頭又扎進了水中。張搏見此，立即追了上去。可惜，水妖在速度如同魚兒一般，速度極快，張搏追了好一會，沒有追上。

「完了，我沒有力氣了。這都好幾分鐘了，那女的肯定死了。唉，是我沒用，太沒用了，看著一個好好的大活人，硬生生在我眼皮底下死去。臭系統，蠢系統，也不給出出點子，人命關天呀！」

張搏越想越是傷心，越想越是氣憤，一邊感覺自己沒用，一邊又罵著天師系統。

他是真的傷心了，不知不覺中，眼淚都流了下來，融入水中，化成水的一部分。

他不死心，又在水中尋找起來，又找了好幾分鐘，依然沒有找到那女子。

「死了，死了，肯定死了。那女子呀，你別怪我，不是我不救你，實在是我無能為力。在這裡給你送行了，希望你下輩子投胎到好人家，過上幸福的生活。」張搏傷心的雙手平攤，慢慢的躺了下去。他累壞了，實在使不出力氣了。他也不怕水淹，反正也淹不死，慢慢的他沉入了水中。

突然，不知道什麼東西纏在了自己的腳上。張搏側臉一看，居然是一片片的水草。不過，這水草有些長，而且有些多。它們凝聚成在一起，如一條條藤蔓一般。從張搏的雙腿，一直纏繞到張搏的腰部。

「嗖」的一聲，他的身體被水草快速拉扯，劃過河水，發出了聲音。

「這是妖術嗎？我怎麼有種危險的感覺，好像自己也要死去了。」張搏掙扎了幾下，但是沒有掙脫開。

他此時才明白，為什麼晚上下水洗澡的人，基本沒有再上岸的。有這樣能力的水妖在，無論下水多少人，恐怕都會死在河水中。

據說，相關部門曾經派出過特種小組，利用高科技掃描過這一帶，並沒有發現變異的妖人。如此說來，這個妖人恐怕已經成精，妖術了不得。

不知不覺，張搏感覺自己好像被拉到了一片更廣闊的地方，張搏被水草拉的速度很快，頭一下子就撞到了一面石壁上。這一撞，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的虛弱了。

昏昏沉沉，沉沉昏昏，慢慢的沉入了水底。

「紅色的衣服，好長的身體，那是個妖王嗎？」模模糊糊中，張搏看到一條長有一丈多的紅色影子閃過，那是紅色的衣服，鮮艷如同鮮花一邊。

「香氣？難道真是鮮花嗎？」隨著那紅色影子的靠近，張搏聞到了陣陣的花香。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張搏的身上，隨著那股力量的到來，河水如同泉涌一般，開始灌進張搏的口中、耳中。不一會的時間，張搏的肚子就大了起來。鼻子、耳朵都是水，口中也是。他一口氣沒有憋不過來，腔了一下，咳出一口血來。

這，這說明他的肺部進水了。

「救人不成，小命也搭在這裡了。老祖，我真是沒用呀，丟你的臉了！」很快，他就失去了任何反抗之力，也慢慢的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最後更是意識模糊，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