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貪妄

一番纏鬥在黑夜裡悄無聲息的展開，向夜看著匕首抵近已至他胸前，他毫不躲閃，他對視眼前這個女人越發兇狠與絕決的眼神，匕首已刺入他前胸，白骨刃上有滴滴鮮紅的血滲出。

「當年你救過我，今天這情算是還了。」

向夜伸開雙手，數根銀絲從他身體散出纏裹住魚同的雙手發力不得，又見向夜眉間金光爍亮，一根金針自眉間現出。

「這是......」魚同萬沒想到

「你一直想要的金龍真骨，你既知它象徵至高無上的地位，也應知它亦是伏妖的法器。」

「你們姐弟一直騙說靈力尚淺還無法策動金骨，原來都是障眼法。」

魚同有些慌了，本想趁其不備先發制人，哪知他還有這一手，以縛靈絲之力她尚有幾分勝算，而今便只剩討饒之計。

「向夜，向夜，乳母我錯了，你饒我一命，我不敢了。念在墨兒你弟弟的情面上，他可是你最喜歡的弟弟，整個魔宮就屬你們倆兄弟最親，你看在他的份上饒我這一次。是我一時貪妄，我定再也不犯了。」

向夜本無收手之意，金針已推向魚同面門，她聲聲哀求於事無補，可聽到「墨兒」的名字，他頓了下。墨兒是他同父異母的幼弟，平素與他極為親近。魚同雖不得寵，但畢竟有側妃位份，如若失掉母妃依傍，墨兒在魔宮只怕時日艱難。更何況他最是明白失了母親的苦楚，於心不忍。

「你走吧，記住，若再敢覬覦不屬於你的，那不僅是你還有墨兒都難逃死路。」

縛靈絲鬆開，魚同跌落在地，不敢抬頭看一眼的往遠處奔去。

向夜捂住心口默念心咒，傷口慢慢開始癒合，他卻開始體力不支跌坐落地，閉眼雙目靜氣運力，身邊翼風低著腦袋乖巧的伏卧於側，18個銅鈴大眼都巴巴的望著他，眼中散出的光如炬於這黑夜內透出一片光亮。

向夜抬了抬眼縫，心思拔動時不經意想起幼時自己總是不能馭獸而行，被這頭兇狠的九頭獸好幾次從空中直直摔下地面，父帝又嚴苛不許他用法力護體，宮外人前他忍著不喊疼可腿摔的實在撐不起，在殿內乳母就總是半個胳臂的搭著他扶他走動。

「而今就只有你在我身旁」翼風聽懂向夜的話，一個探升一副誓死護主的認真表情。

這諾大的鎮子這一刻死寂般的靜，月下少年與獸，形單影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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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同一路至郊外野墳，窺測四下無動靜，念咒施法，不會兒兩個黑影從地上冒出象一攤黑泥匍匐抵近，就只有兩個影子卻沒有真身，很邪乎很妖異，各位可以再腦補點音樂。

「趕緊帶路」

「側妃，冥府的路好借不好走，我勸你三思。」

魚同轉身欲隨黑影遁去，一個冷艷女聲驚得她不自覺的顫抖。

「側妃才來幾日呀，就著急回去。」

紛繁解去息形咒，站在她不遠處，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

「你，你，你怎麼發現的。」

「側妃你敢做，還怕我不知。」

「我，我，我只是趁帝尊不在，溜出宮來四處走走，竟不想被長公主撞見，一時心慌，還請長公主切不要聲張。」

「到現在還和我打逛語，你這走走動靜挺大，翻船殺人，栽贓嫁禍。先毀聲名造他在凡界胡作非為，然後再讒言德不配位讓父帝逼向夜交出金龍真骨。不就是想要真骨讓你兒子提升修鍊嗎，兜這麼一個大圈子。」

「長公主何出此言，魚同不明白。」

「我可不是向夜，你對我既無救命之恩在前，又有害我胞弟性命在後。我寐染今日能在此地斷你去路，就不必再逞口舌之力狡辯。從實招來吧，眼看天過破曉，別把你這魚妖曬死在岸上。」

寐染說的沒錯，她不是向夜，不會對她心慈手軟，而今栽在她手上抵賴亦無用，還是先求饒緩一緩，再想對策。畢竟她是魔帝側妃，如要她性命也不是好交待的。

「長公主恕罪，魚同萬死，不該覬覦金龍真骨。長公主，您是知道的，我乃海底魚妖一族，在海底龍族中地位低下，進入魔宮也一直被那幫魔姬壓制。可憐我那墨兒雖是帝尊親子，卻因為我這不爭氣的娘，也是飽受欺凌。我是想著，如果墨兒能有金龍真骨護體練法，將來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長公主，我根本無意害謀害太子，我只是想要金骨。」

說的跟真的似的，聲淚俱下，弱者姿態，不免讓人生出些許側隱之心。

可寐染，她不是人，她是魔，是把惡當基本三觀的魔。

「當年你族投靠妖王，見大勢已去便急急來求我父帝庇護，把你這樣的貨色也當寶貝獻上。可魔族多魅，個個風姿曼麗，你哪是她們的對手。虧得我母后垂憐，讓你做得向夜乳母，立於帝後身側好歹有個依傍。母后歸元，又是我諫言父帝，念你一心侍主封賞你側妃之位，讓你在那艷妖嬈之上成為魔宮第一后妃。可你是怎麼報恩的，你竟然敢動向夜，怕是活的太長膩了吧。」

「長公主饒命，魚同百死不抵一罪，但求長公主看在我曾經救過太子也盡心儘力侍奉帝后的份上，求長公主饒過我這一次。」

「向夜的傷口還在滴血，你還有膽開口求饒。」

「我，我，我，我是魔帝側妃，長公主你真要了我的命，怕是也不好向帝君交待。你們此行是何因由，有何目的，別為我因小事大才好。」

「不勞你......」話未完，魚同持刃出其不意的偷襲。

「啊」一個不遠處響起的驚聲尖讓魚同奮不顧身的腳步遲疑一秒，頓一頓僅僅是那麼頓一頓，但足夠寐染避過致命一擊，匕首貼著她的臉頰而過，擦出一絲血印。下一刻，反擊便已展開，她眉間金光爍亮，一根金針自眉心而出直撲魚同，下一刻又是一聲尖叫，帶著凄慘。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魚同捂著臉滿地打轉

「自從進宮，父帝唯誇過你這副魚眼長得別緻，以後怕就再也沒得可誇，留一隻是替我母后慈悲。」

「你們母子也只不過是把我當成一枚棋子用來掣肘艷妖嬈和其他后妃罷了，滿口恩義無非是壓制我唯命是從。」

「能做棋子也是你的福分，你本該惜福才是。」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去帝君那兒告發你擅自越界攪動凡界秩序，我......」

寐染揮袖捲起一陣風，打在魚同身上，她身子不禁又翻滾上幾圈。

「勸你閉緊嘴，呆在你的湖底行宮不要隨意走動。謀害太子是要滅族的，不為自己也為你族之輩多長點腦子，還有你的墨兒，長姐我自會好好照顧他。」

「寐染你不得好死」

「我的命壽遠在你之上，不勞你操心。」

轉過頭盯著地上兩個嚇的瑟瑟發抖的黑影，一看被盯上兩個黑影尤如一團煙就往外竄，寐染這次手快一個伸手把兩股黑煙收進掌里。

「你們帶來的，你們送回去，不能收錢不幹活。」

兩撮煙架起還捂著臉的魚妖，刷就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