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農夫和蛇

學生會下某一活動室內

雲川心疼地拍著時玥的後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玥剛伸出手，雲川便將紙巾遞給她。

「謝…嗝，謝謝。」

「傻丫頭，你跟我道什麼謝。」

雲川面上不顯，心裡已經快急瘋了，到底是誰將他的寶貝欺負成這樣。

他認識時玥已經四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哭的這麼傷心，若是讓他知道那混蛋是誰，他定要打的他滿地找牙!

「雲川，你快背過去，不要看我了。」

時玥終於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鼻涕眼淚一大把的樣子一定很醜，雲川還看的那麼認真。

「傻丫頭，我不嫌棄你啊。」

雲川低聲笑了起來，時玥瞬間看呆了。

雖然認識雲川這麼久，但是這男人，哦不對，是這少年，笑起來實在是太好看了。

時玥也不哭了，化身迷妹盯著雲川一勁猛瞅，直看得他耳朵尖發紅。

時玥注意到他淡紅色的耳尖，伸手就要去摸，卻被雲川躲開。

「給我摸摸嘛。」

「別鬧。」

「給我摸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嘛。」時玥豎著食指，撒嬌道。

雲川的耳朵越來越紅。

「再鬧我生氣了啊。」

「哇，你凶我，嗚嗚嗚，雲川是大壞蛋，臭雞蛋，爛鴨蛋……」

時玥使出了萬年殺手鐧，閉上眼睛就開始裝哭賣萌撒嬌打滾，一邊假裝抹眼淚一邊偷偷瞧著雲川的耳朵。

唔，好想咬一口。

雲川無奈，明知道這丫頭是裝的，可他卻愛慘了她這副摸樣。

這個只有在他雲川面前，才會撒嬌，才會露出軟弱一面的時玥，是他雲川這輩子都要寵著，護著，愛著，敬著的人兒。

「那，就摸一下啊。」

雲川故作勉強地道，假裝沒看見那丫頭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嗯嗯嗯！」

時玥猛點著頭，伸手去抓他的耳朵。

當指尖一觸碰到它時，雲川的耳朵一下子變得通紅，時玥甚是滿意地搓揉了幾下，在他黑臉之前縮回了手。

「現在能說說到底是誰欺負了你嗎。」

雲川嘆了口氣，板著時玥的肩膀，讓她看到自己眼裡的認真。

「沒有人欺負我。」

時玥剛說完，便發現雲川冷下去的臉，於是她急急忙忙解釋道：「是…我剛剛得知了一件事，有關…我爸爸的。」

雲川只知他們父女關係極差，而且時玥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家了。

甚至他和時玥剛認識的時候，說話間都不能提到「爸」或者「父親」這種字眼，只要一提，時玥就會崩潰，像變了個人似的。

後來上了高中以後，漸漸的時玥情緒也穩定了許多，偶爾談到，她會說幾句諷刺的話，卻從來不提她和她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麼。

他故作輕鬆的說：「原來是老丈人，那你哭是因為……」

雲川大驚，「難不成叔叔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噗咳咳咳…」時玥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瞎猜什麼，我爸還不知道你呢。」

「是我突然發現，我好像，也許，可能…誤會了我爸。」時玥有些愧疚地說道。

「我覺得他好像也是愛我的，我也能確定我是心疼他的。」

「可是你懂那種感覺嗎，就是比如說，曾經農夫和蛇關係很好。」

「可是有一天，農夫突然被蛇咬了一口，從此農夫便恨起蛇。」

「但是後來，農夫突然得知，可能咬她的並不是曾經關係很好的那條蛇，也許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條蛇。」

「於是農夫想去重新靠近蛇，但是農夫又很怕被另一條蛇，再咬一口。」

「雲川，你說農夫會不會被蛇咬？」

雲川憋得很慘，聽著時玥改編的「農夫與蛇」的故事，他特別想笑。

但他知道，他若是笑了，時玥定會生氣，於是他正色道。

「這個問題暫且放到一邊，傻丫頭，你爸若是知道你將他比作蛇……」

「我要是你爸，我都會氣的咬你一口。」

說罷，雲川再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你不許笑，不許笑！」

時玥果真惱羞成怒，作勢就要打他。

「好好好，不笑不笑。」

雲川單手握住時玥不老實的兩隻小手，另一隻手趁勢颳了一下時玥的鼻頭說道。

「你啊，真的應該和你父親好好聊聊，雖然我不知道你哪來那麼大的怨念，但以我對你的了解，若不是你們之間有了誤會，便是叔叔真的傷到了你。」

「而且你剛剛也說了，你覺得咬你的可能不是叔叔……咳！」

說到「咬」這個字，雲川差點又止不住笑意，他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義正言辭地繼續說。

「所以我認為，不論是哪種可能，你都應該去找叔叔說個清楚。」

「反正不管怎樣，你要記得，我永遠在你身後。」

聽著這番話，時玥眼眶一紅，怕自己又哭成個淚人兒，索性一頭扎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雲川寵溺地搖了搖頭，雙手環上她的腰身，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

良久，她抬起頭來，認真的問他。

「雲川，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墨色的眸子里儘是她的倒影，雲川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她的問題，為什麼？

「傻丫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那天嗎？」

時玥身體猛地一抖，嘴角勉強牽起一抹笑容。

她怎會不記得。

那天，是她的生日。

是她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最幸運的一天。

是她被人遺棄的一天，也是被雲川救贖的一天。

「丫頭，曾經我一直不敢問，當時我遇見你之前，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到那一天發生的一切，時玥臉色蒼白，眼中儘是痛楚。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