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擊大了
耿氏氣得拚命叫侍衛把那些村婦拿下。
那幾個侍衛被逼無奈，也紛紛亮出了刀。
顏清妤瞳孔一縮：「你們敢！」
她話音剛落，只覺得身邊有個人影一晃。
冉起直接縱身一躍，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一腿子掃過去，那四把刀都回了鞘。
然後一巴掌掃過去，連抽了四張臉，把那四個侍衛都給打得跪下了。
牛嬸她們看見亮刀已經後退了幾步，他此時是正好擋在那些婦人面前。
這鄉下人打架，扯頭髮撕衣服的都有，哪來有過動作這麼利索的？
牛嬸她們都一愣一愣的。
耿氏不可置信地道：「起哥兒，你今兒動了這個手，打的可是我的臉！」
冉起冷笑了一聲，直接走過去，一腳踹在了那侍衛頭子的腦門兒上：「滾！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家門前撒野。」
白楚楚的心都顫了一下，連忙走過去扶住了耿氏。
剛說他打她的臉，他就真的直接往人臉上招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耿氏哪裡下得來這個台。
她當場氣得眼圈也紅了，扭過頭突然死死地盯著顏清妤。
那目光之中，鄙夷、仇恨，多種複雜的情緒交織。
顏清妤抱著小離後退了一步，暗自戒備。
耿氏到底還是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因為白楚楚拉了她一下。
她只是道：「我們走！」
說完，就帶著她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丫鬟婆子，侍衛等等，離開了顏清妤的家。
牛嬸還追著車子跑了兩步，罵道：「趕緊滾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顏清妤鬆了口氣。
可看到站在她家門口那漢子，她又覺得腦仁疼。
這個也要打發走……
她還沒想好辦法，突然就看見冉起走過去，給牛嬸她們鞠躬。
剛剛還兇巴巴的嬸子們突然就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嗨，你這是幹啥啊！」牛嬸道。
「這幾年我媳婦孩子多虧各位嬸子照顧。如今我一無所有，報答不了諸位，但我都記在心裡了。」他道。
他的模樣本就生得好，態度又這般誠懇，真的很容易讓老大嬸心生好感。
那群大嬸立刻就蜂擁而上，七嘴八舌地讓他別客氣。
牛嬸笑容滿面地道：「你回來了，就好好顧著小離娘。她又溫柔又能幹，模樣還生得這麼好，能娶上這樣的媳婦是你的福氣。」
頗有娘家人的架勢。
另一個大嬸也連忙道：「對，對！別說什麼一無所有。只要你們倆夫妻同心，有勁兒往一處使，還怕日子過不起來？」
冉起低著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架勢。
他撓撓頭，憨笑道：「幾位嬸子，要不，進來坐一坐？」
牛嬸她們立刻道：「哪能呢，你們夫妻才剛見著面呢。」
說著，這些熱心大嬸竟然就蜂擁而上，把他給推進了門。
顏清妤連忙去攔：「不行不行……」
牛嬸把她也往裡推，道：「夫妻倆，若是有什麼誤會，就好好說說。」
說著，還在她耳邊道：「我看小離爹是個好的。」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大嬸們又集體撤了出去，還給他們把院門給關上了。
顏清妤：「……」
冉起回過頭，突然沖她得意一笑：「我到底還是留下來了。」
更讓顏清妤糟心的是，這時候小離竟然就開始找他了。
「爹爹抱，爹爹抱。」她一邊從顏清妤懷裡探出身子去。
冉起立刻把她抱了過去，笑道：「還是我閨女孝順。」
他跟著顏清妤進了屋。
說實話……有些忐忑。
顏清妤讓他坐下了，他抱著小離，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自己的媳婦。
最終他先開了口，道：「你剛才說的什麼和離，是為了氣她，對吧？」
顏清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我覺得我們倆，估計是性格不合適。」
冉起跟沒聽懂似的，道：「啥意思？」
「成親以後只要你不出征，我們每天都吵架，根本就不像正經的夫妻。你也不想這麼過下半輩子吧？」她鼓起勇氣，道，「我看我們和離算了。」
說完她就看冉起的臉色。
冉起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是看爺現在落魄了是吧。」
顏清妤吃驚地道：「你就這麼想我？你可別忘了，當初你娶了我，可也不是自願的！」
冉起冷笑，道：「不管是不是自願，你也是我妻房。我如今丟官棄爵，再叫妻房拋棄，可真是好極了！」
顏清妤道：「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咱倆是怎麼回事，你我都清楚。」
冉起放下了筷子，道：「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說。」
這話要從何說起呢？
無論是長相外貌，文韜武略，冉起確實是世間無雙的男子。
可他真真不是她的良人。
他是那種非常傳統而且大男子主義的男人。
當初連耿氏的下人都不把她當人看，冉起也從未為她說過一句話。
今天他的表現倒是和從前大相庭徑，大約也是三年的牢獄之災讓他知道了世態炎涼。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失望真的都是攢出來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冉起把女兒給哄好了，小離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冉起抱著女兒一邊繼續哄，一邊道：「小離，你娘這三年吃了不少苦……」
「不是」，顏清妤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明白。遠離顏府，遠離穆侯一家，帶著女兒自力更生，是我最快活的時光。」
冉起有些錯愕地看著她。
「這裡的人也很好」，顏清妤笑道，「比在京城生活輕鬆很多。」
她在想這麼說，冉起能不能明白？
結果冉起果然不明白。
他皺眉道：「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顏清妤哽了一下，然後怒氣沖沖地道：「你果然不明白！」
說完就氣得直接出去了，看樣子是想去外面透透氣。
冉起抱著孩子坐了下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了。
他才喃喃道：「小離，爹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啊，你娘都不要我了。」
小離拍了拍他的臉，道：「爹，爹。」
他又笑了起來，只是神色之間到底還是有些落寞。
離顏府，遠離穆侯府，還有他不在身邊的三年，竟是她最快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