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賬房支銀子
鳳鳳被楚玥問的愣了愣。
反應過來后，道，
「我不是來送東西的。」
楚玥不相信似的將鳳鳳的雙手打量了幾遍。
打量完，確實沒見到東西，楚玥鬆開抱在胸前的雙手，
「沒有就算了。」
說完，轉身進屋，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鳳鳳僵在了原地。
等到楚玥穿戴整齊從房間出來，鳳鳳還在門口站著。
楚玥看見鳳鳳，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還在這？」
鳳鳳看著楚玥，
「你來府里已經這麼多天了，咱們後院不養閑人，你得跟著我們一起幹活。」
說完，鳳鳳見楚玥要說話，趕緊搶著再次開口，將楚玥的話堵住，
「這躲肯定是躲不掉的，這是後院的規矩，所謂有規矩才能成方圓，咱們這麼大的一個後院，不能因為你壞……」
「走吧，有什麼活要乾的？」楚玥一口打斷鳳鳳的話。
見楚玥這麼乾脆的應下，鳳鳳愣了愣。
隨後，趕緊收拾起臉上的神情，綳著臉在前面帶路，
「走吧，跟著我。」
鳳鳳正兒八經的帶著楚玥在後院轉了一圈，然後將她分到擦桌子擦椅子的丫鬟一撥，給了她抹布和一盆水，讓她開始幹活。
楚玥端著一盆子水站在忙活的一堆小丫鬟跟前，往四周環顧了幾眼。
小丫鬟在忙活的時候忍不住的都抬頭偷偷看了楚玥一眼，然後趕緊又低下頭，免得被發現。
楚玥看完四周，勾唇笑了笑，然後端著水盆子熱情的投入到了在忙活的小丫鬟們之中。
小丫鬟們都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對楚玥的好奇遠遠大於惡意，楚玥熱情得不得了的跟她們說話，沒一會兒她們就招架不住了，熱火朝天的跟楚玥攀談了起來。
眼見著跟大家都混熟悉了，楚玥得意的挑了挑眉，然後開始旁敲側擊的詢問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楚玥：「這府里平常誰管事啊？」
丫鬟一：「咱們後院是鳳鳳姐在管。」
楚玥：「除了後院呢？」
丫鬟二：「前院是錢管家在打理。前院雜事少，主要接待一些來府拜訪的客人。」
楚玥蹙著眉思忖了一會兒，再問，
「總有個總管事吧？」
丫鬟一：「總管事算是錢管家吧，他管前院，後院有事也管。」
聽到這，楚玥立刻跟著追問，
「他管不管銀子？」
「……」
眾丫鬟同時扭頭看著楚玥。
楚玥愣住，
「……我就是……想知道這府里的那個……那個給不給幹活的人發……發銀子，總不能白白乾活吧。」
眾人恍然大悟。
丫鬟二：「原來問這個啊，肯定發，府里有賬房先生，我們每月
到賬房先生處領當月的例錢。」
楚玥小心翼翼的接著問，
「賬房先生說給就給？」
丫鬟三：「不是，賬房先生髮月錢之前，錢管家每次都會先看一眼，看完之後，錢管家說發才能發。」
這話激起了其他丫鬟不贊同的聲音，
丫鬟一：「咱們每月的例錢都是固定的，錢管家說不說，都是要發的。」
丫鬟三：「但有時就沒按時發，賬房先生就說是錢管家還沒讓發。」
丫鬟二：「那只是偶爾一次」
「……
丫鬟們你一句我一句爭得不可開交，楚玥則在旁邊自顧自的打著自己的算盤。
這麼說，錢管家反正是有一定的說話權嘍。
傍晚。
碩大的圓日自正午之後，就開始一點一點西斜，到了傍晚，已經落在了天地一線之處，此時圓日與正午相比，少了很多耀眼的光芒，多了幾分安詳與柔和，紅燙燙的將半邊天照映成暖紅色。
傍晚少了直射的光線落進房裡，房間里有些昏暗。
再加上穆雲廷將房門緊閉著，僅剩的光亮也被擋在了門外，更增添了屋內的悶沉與壓抑。
錢管家來到穆雲廷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房裡的穆雲廷正站在圓桌前給自己倒茶，聽見敲門聲，頭也沒抬，
「什麼事。」
錢管家站在門外，道，
「將軍……」錢管家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說辭，
「……楚姑娘剛剛從賬房支走了一筆銀子，說是您允許了的，小的沒敢耽誤，把銀子給了她。銀子的數額不小，所以小人來跟將軍確認一下。」
穆雲廷：「她要多少就給她，以後不用來找我確認。」
門外的錢管家往房裡看了一眼。
確認沒有后話了，這才應道，
「是。」然後便退下了。
穆雲廷倒完茶，端著茶杯，走到窗檯旁，一把推開緊閉的窗戶，然後斜靠著窗框坐在上面，一腳踩在窗台上。
窗外的景沒有什麼特別的，就院子里的一棵正要開花的梧桐樹要引目些。
穆雲廷就著一杯茶水坐在窗檯看著那棵梧桐樹，從傍晚一直坐到夜幕降臨，夜空上繁星點點，一閃一閃的像是在對地上的人眨眼。
穆雲廷往茶杯里看了一眼。
茶杯已經空了。
穆雲廷將茶杯放在窗台上，然後接著看向虛無的黑夜。
越是這樣漆黑一片的環境，越讓穆雲廷感到放鬆。
漆黑能掩蓋他的孤寂與落寞，掩蓋他不為人知的悲傷。
很多時候，他寧願被黑暗吞噬，永遠的沒於黑暗，也不願鼓起勇氣迎接光亮的來臨。
光亮刺眼，讓人無所適從，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
穆雲廷不知在窗檯前坐了多久，等他意識到自己的狀態的時候，星光淡去，天色已經發藍，遙遠的天邊有一抹魚吐白浮現。
穆雲廷放下踩在窗台上的腳，下了窗檯往床榻的方向走。
從窗檯下來的時候，衣袍將放在窗台上的茶杯連帶著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聲音格外清脆。
穆雲廷腳步沒停，直直的往床榻走，到了床榻邊，脫掉靴子，躺在床榻上。
挪到最裡面的角落躺好，然後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