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醉酒

我害怕黑夜，害怕夜裡面會出現一些不請自來的影子。她們像鬼神一樣從不知名的地方冒了出來，在我的周圍舞動著，再隨時間慢慢消散，然而隨時又會再現身，可怕又充滿威脅性。而這些可怕和威脅性帶來的恐懼，會緊貼著我的皮肉，鑽進我的身軀裡面。

馮源靠在木椅上，睡著了，夢中的她，皺起了眉頭。

「老闆。」

「噓￣」何子炫做了禁聲的手勢，搬著一個凳子，放在馮源的身旁，坐下。馮源皺起的眉頭，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憂愁而悲痛的表情令他心痛。

他已經趕過來了，遲遲立在門外，直到有人過來告訴他馮源睡著了，他才帶人進來。

派出所的全體民警，已經接到通知，高度戒備，這是一件極其秘密的事情。

何子炫抱起馮源，馮源睜開雙眼，看看何子炫，扭頭去看薛雲娜，「薛雲娜和我們一起回家。睡覺吧。」

馮源閉上了眼睛，今天，她也不知怎的，總想睡覺，肢體無力。

張曉天和彭傑接手了這次的調查工作。

彭傑正和於冰坐在一起，彭傑聽完電話中張曉天所講的話，他問彭傑，「吳家還和你們來往密切嗎？」

「你說的是吳敏吧？你要想叫他來，我得試試，看他肯不肯來了。」

「吳敏。你就對他說，我來了。」

這裡被橙黃色隔板圍住，分成幾個空間，劣質的地板，踩上去之後顫顫悠悠的。簡易房裡，瀰漫著污濁的空氣。

一個老人渾身上下都流露著一種用語言都沒法表達的善意，當他走進彭傑時，他那乾瘦的面孔中，每一道皺紋都在閃動。

「我們經理說了，請您在這裡等候。」

簡易房外，右邊，那堵牆的外面，是京都市的圖書館，這裡是施工的場地。

一個長頭髮小夥子，推門進來，帶進來一股涼爽的空氣。吳敏已經換了衣服，現在他穿著醬紅色格子襯衫，水藍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

他似乎是飛跑過來的，彷彿猛力衝撞了什麼，左側的肩膀略顯得僵硬，輕微喘著粗氣，吳敏說：「你終於出現了。」

「這裡是餐廳？」彭傑說。

「對。是餐廳。」

「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別處轉轉？」

「好。」

馮源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氣，「何子炫，我怎麼這麼困？」

何子炫的臉色忽陰忽晴，回答馮源也就變得很遲鈍。

「馮源，我們兩人中間再加一個人，你覺得怎麼樣？」

「加人？第三者？跟薛雲娜和翟清松之間加一個吳葉子？」

「你懷孕了。」何子炫實在搞不懂馮源，她怎麼還是不相信他對他們的感情是忠誠的，希望自己說出來這句話，能讓馮源意識到他並不是別的男人。

「我懷孕了。」

馮源點點頭，很有成就感的說：「你可以再找其他女人，我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陪我就夠了。不會是，你想讓我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何子炫陰晴不定的臉，的確是打定了這個主意。

話從馮源嘴裡說出來，似乎自己再提出打掉孩子的話，變得很猥瑣，有陰謀。

「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嗎？」

「當然了。想當初，我認為我自己要獨身一輩子的時候，我就想著找個精子，讓我懷上一個寶寶。呵呵，現在不用了。」

馮源沒有意識到身旁的何子炫已經變了臉，她歡喜的看著自己沒有變化的肚皮。

何子炫忍下同歸於盡的衝動，放鬆身體，柔聲的說：「馮源，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

「一家四口。你不是說要找一個女人代替我嗎？」馮源說。

何子炫心裡不停地默念，「馮源為大。」

「對啊。我就是大的。」馮源伸了一個懶腰，「我批准了，我要睡覺好好的養我肚子裡面的小寶寶。」

「馮源！我真想把你腦子裡打開，去掉你那雜七雜八的東西。」何子炫氣憤的說。

馮源眯縫著眼睛斜視，「何子炫我的心臟，我的腸胃你都是很熟悉。現在你就連我的腦子，再想什麼東西，你也要管，未免管的太寬了吧？」

何子炫暗道，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提醒馮源注意，日後不要自己隨隨便便的拿主意，要學會依靠他，怎麼說著說著，跑了題，還是嚴重的跑題。

「這不是重點。重點就是。」何子炫的話還沒有說完，又被馮源打斷。

「對！重點就是我因為懷孕，卻不能和你在同床，安慰你那小東西。」馮源鄙夷的往下下面。

「小？東西！你竟敢說他小？！」何子炫急了，但是按著以往的經驗，他不能走，走了，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馮源。

「往裡面去一點，我也要睡一會兒。」何子炫決定徹底無視馮源的話，如果被她氣死，實在是不值。

「你說的這裡，就是京都大學的操場？」

剛剛走進京都大學的校園，吳敏立刻意識到這個方向是大操場。在那裡，他的體育達標就是拜這個小兄弟所賜。

「我想知道，你妹妹為什麼要和馮源和薛雲娜過不去，難道只是簡單地翟清松這個男人？」

「你都知道了，還想知道什麼？」

「馮源你們不能動的。薛雲娜是馮源的發小，也不能動。」

「我妹妹的事情，我能做什麼？我改變不了什麼的。」

「我和你見面，也是因為曾經的情意在裡面。如果不是你……」彭傑停頓了一下，指指前方，「我們先跑一圈，怎麼樣？」

「好。」

「你的體力一如既往地比往日要好。」吳敏喘著粗氣，叉著腰，對彭傑說。

「你的體能還需要再提高。不過，你能做到每天運動，不錯。」

「就算是你怎麼說，我也告訴你，我妹的事情我無權干涉。」

「我已經做了朋友該做的事情。而馮源是我的老闆娘加好友，順便告訴你一聲，論親密度，我和薛雲娜是從小學建立起來的朋友關係。日後，你可別跑來和我說友情。」

「哎！哎！」

彭傑大步往外走，吳敏沒有抓住他的胳膊，站在原地，攏起雙手對彭傑喊到：「你們退出吧！光從財力和權力這兩方面，你是動不了我妹的。」

「財力？權力？謝謝你提醒！」彭傑冷笑。

吳敏看著彭傑的背影，心裡毛毛的，心有所悟，難道彭傑的這兩樣比他們吳家還要強大？

薛雲娜走出房間，以紅木為主的客廳，顯得異常奢華，聞著木香，審視著這裡的一切。

「看完了嗎？」

「彭傑？」

「還有我。」

「張曉天？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薛雲娜問。

「日後你會經常見到我們兩人的。我們在京都市工作。」張曉天說。

「薛雲娜，給我們講講吳葉子到底怎麼你了？」彭傑問。

「還有，翟清松這個孬種，你還喜歡他嗎？」張曉天問。

「翟清松？我不知道。但是我確認的是，我不喜歡我目前的生活，尤其是和翟清松在一起。」薛雲娜自嘲的笑笑。

「說吧。你打算怎麼報復吳葉子。」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薛雲娜嘆了一口氣說：「我就是痴人說夢。」

「簡單的。列個單子，我們搞定，還是出其不意的。」

「算了。都是鮮活的生命，用它們來平復我的內心，來報復吳葉子實在不值。」薛雲娜說。

「喝杯紅酒，美容又養眼。」張曉天將一大茶杯紅酒遞到薛雲娜手裡。

「謝謝！」

彭傑吼道：「張曉天！你！啊！薛雲娜！」

薛雲娜仰脖一口氣喝進肚，一陣眩暈，點點頭，「這樣喝酒也挺好。」

「再來一杯嗎？」張曉天問。

薛雲娜將杯子高高舉起，眨著眼睛，甜蜜的笑著說：「再來一杯。」

薛雲娜借著酒勁，滔滔不迭的講述她和翟清松的這段過往，受到驚嚇，她會大喊，隨後呵呵的笑著說：「我認為這與翟清松無關。」在她說的口乾舌燥之後，又舉起茶杯，「我還想喝。謝謝！」

迷離的眼睛讓張曉天無語，他對彭傑說：「我喝酒之後也是這樣子的嗎？」

彭傑看看薛雲娜，「你比她可愛。」

「真的？」

「真的。」

「你們在幹嘛？兩個大男人竟然和我在一個房間里。走！趕緊走！晚上一個獨身女人不能和男人在一個房間。我媽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