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人生如戲

朱棣一句不可，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尚炳看了看朱允炆，見朱允炆沉默，又看了看其他封王，其他封王皆是沉默。

不由的，整個大賬安靜如斯。

朱棣也覺得自己冒失了，他現在心裡是恨死朱尚炳了。

「四叔，這天下還輪不到四叔做主吧！」

朱尚炳給朱棣戴高帽。

朱棣大怒：「胡說。」

「胡說！」

「是啊！本王是在胡言亂語。」

朱尚炳一邊說，一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皇帝，臣的意思是陰山以北之地……」

「好了四叔，朕明白。」

朱棣對朱允炆解釋，卻不料朱允炆根本不想聽。

「四叔請入座。」

朱允炆示意朱棣入座，又朝其他封王問道。

「各位都認為朕行削蕃之事有錯嗎？」

沒人回答朱允炆，卻齊齊看向朱尚炳，畢竟朱尚炳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太祖朱元璋為什麼要分封諸王。

「朕明白了。」

朱允炆點點頭。

「朕原本也是無意削蕃。」

說到這裡，朱允炆從他面前桌案上的一疊冊子中，拿起一本在手中晃了一晃。

「可是，我大明的封王們，逼得朕不得不削蕃啊！」

「朱尚炳。」

朱允炆喊到。

「臣弟在。」

朱尚炳立刻起身搭話。

朱允炆手指他面前的冊子，說道：「煩勞你將這些冊子分發一下。」

「臣弟遵旨。」

朱尚炳按照朱允炆的要求分發完畢后，在朱允炆的示意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大家都看一看吧！看一看我大明的封王們，都在各自封地做了些什麼？」

朱允炆語氣生冷的開口。

封王們依照朱允炆的要求，各自查看面前的冊子。

等封王們看完以後，朱允炆這才開口問道：「各位有何感想？」

剛剛還抬頭看戲的封王們，這時候已經將頭低的不能再低了，無言以對了。

「你們都是我大明的封王，就憑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們如果換了朕，你們又當如何做？」

朱允炆已經心平氣和了，他對封王們的行為早已麻木了。

沒人回答，依舊再現沉默是金。

「四叔，你現在應該知道，朕為何在北平四周布置百萬大軍了吧！」

沒人回答，朱允炆便將矛頭指向了朱棣。

「臣有過。」

朱棣見到冊子上的記錄后，立刻認罪悔過。

這個冊子上，將燕王府的一切小動作講述的一清二楚，連在地方上安插的官員，和在衛所中安插的將領都有大致記錄。

面對著如同鐵一般的事實，朱棣根本沒法否認。

畢竟，整個大明的封王不止他一家如此做。

承認最好，法不責眾。

「四叔，你當初離開南京時，朕已經與四叔說過，如果四叔不服皇爺爺把江山傳給朕，四叔大可以起兵討要，朕不怕。」

看來朱允炆對於朱棣是已經忍無可忍了，竟然將他和朱棣的私下約定，公之於眾。

朱棣沉默，真的無言以對。

其他封王就像來大醬油的，或許只是來看戲的。

「皇帝不怕，本王卻怕。」

朱尚炳可不想其他封王一樣，坐山觀虎鬥。

「本王曾經說過，說動本王打誰。」

朱尚炳站起身，很憤怒。

搞了半天，朱允炆和朱棣是在較勁，而且還是以大明的江山為籌碼，以無數百姓的幸福生活，將士的生命為代價。

「朱尚炳。」

「本王在。」

「你好大的膽子。」

朱允炆見朱尚炳自稱本王后，同樣是怒火交加。

「你想造反？」

朱尚炳笑了笑，走近朱允炆。

「本王不敢造反，但本王想打皇帝。」

說著，朱尚炳當真舉起了手。

「住手。」

「不可。」

頓時，朱尚炳的行為嚇了封王們一大跳，而離朱允炆和朱尚炳最近的朱棣也驚呆了。

「打皇帝，你有種！」

朱棣或許是出於本能的護衛皇帝，在朱尚炳的手掌落在朱允炆臉上之前，牢牢的抓住了朱尚炳的手臂。

「你瘋了，敢打皇帝？」

朱棣真不知道朱尚炳是怎麼想的，皇帝神聖不可侵犯。

「放開，今日會談之前，就已經說了好，這是家族內部之事，沒有皇帝，也沒有臣子。」

朱尚炳一邊試圖甩開朱棣的手，一邊大聲朝朱棣吼道。

「把燕王拉開。」

見其他封王來拉扯，朱尚炳又對其他封王吼了起來。

「拍的一聲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朱尚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看了看愣在當場，還舉著手臂的朱允炆。

「好，好，很好。」

朱尚炳一邊往大賬門口退，口中一邊大喊好。

「你們如果敢亂大明江山，別怪本王六親不認。」

朱尚炳說完，見所有人都還在震驚之時，趁機拉開大賬的帘子大步邁出營帳。

朱尚炳一走，眾人看向朱允炆，只等朱允炆下令處罰朱尚炳的狂妄自大。

但朱允炆卻一屁股坐下，久久不語。

「皇帝。」

朱棣朝朱允炆問道。

「此事如何善了？」

朱允炆抬頭看向朱棣，冷笑道：「四叔，你想如何善了？」

朱棣連忙躬身：「請皇帝示下。」

「退下，全部退下。」

朱允炆朝著朱棣大吼。

「臣等告退。」

其他封王們早就不想待著了，剛剛的發生的事件，很可能讓大明風雲再起。

最重要的是，他們處在風暴的中心，很容易舍進去。

等其他封王走後，朱允炆站起身，在大賬中來回踱步。

「陛下，秦王求見。」

「快快有請。」

朱允炆連忙喊道。

朱尚炳進入大賬，三跪九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允炆連忙扶起朱尚炳，說道：「委屈你了。」

朱尚炳笑著起身，回答道：「這本是臣弟的建議的苦肉計，臣弟是願打願挨。」

「你呀你，快入座。」

朱允炆與朱尚炳各自入座后，朱允炆問道：「賢弟以為，四叔果真敢反。」

朱尚炳點頭：「已經迫不及待。」

朱允炆搖著頭，說道：「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四叔有何底氣，難道四叔以為，朕是泥菩薩。」

朱尚炳拿起桌案上的冊子，對朱允炆說道：「皇帝，你的消息可不全面，四叔的計劃如果真成了，恐怕成敗猶未可知啊！」

說完，朱朱尚炳從懷中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冊子。

這本冊子正是當初袁珙來投奔他之時，在燕王府收集記錄的消息。

「皇帝請過目。」

朱尚炳雙手遞上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