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各奔東西

朱尚炳接過聖旨，就要跪拜。

朱允炆扶住他：「不用了。」

「多謝皇帝。」

不讓跪拜，朱尚炳便深深鞠了一躬。

「尚炳啊！你先別急著謝。」

朱允炆指著朱尚炳手中的聖旨悠悠道：「朕給你的這封聖旨，恐怕難以服眾。」

朱尚炳一聽，便皺起了眉頭。

感情，是逗我玩呢。

「你自己打開看看。」

朱允炆也沒解釋，讓朱尚炳自己看。

朱尚炳照辦，展開聖旨。

「一切都如朱允炆所言，讓自己統籌北方局勢，沒錯啊！」

朱允炆見朱尚炳眉頭舒展，不由指了指印璽的位置說道：「沒有國璽。」

朱尚炳一看，果然如此。

只有朱允炆個人的私印。

雖然以和氏璧打造的傳國玉璽，在後唐滅亡時便徹底失蹤。

但朱元璋建立明朝後，如同大宋一樣，重新造了一塊「傳國璽。」

現在這聖旨上沒有傳國璽的印章，朱尚炳自然明白。

傳國璽為國之重器，由司禮監掌管，不允許帶出皇城。

「有這樣一封聖旨足夠了。」

朱尚炳抬起手中的聖旨，說道：「您是皇帝，臣弟是護衛皇帝的屏障。」

大明的傳國璽聖旨上沒有玉璽，可以說是無效。

不過朱尚炳並不介意，只要朱允炆支持自己。

有了朱允炆背書，誰敢扎刺？

如有不服，一個字，死。

顯然，朱允炆也明白了朱尚炳這個秦王的意思。

不由的，朱允炆感嘆道：「無毒不丈夫，秦王一脈果然不負帝室。」

「哎！」

朱允炆接著嘆息：「天有好生之德，還是少造殺孽為好。」

「臣弟遵旨。」

朱尚炳再次一拜，心中卻不以為意。

朱允炆如此仁厚，難怪會丟掉皇位。

很多時候，不是為了殺戮而殺戮。

接著，朱允炆告誡道：「朝廷在河北有四十萬精銳，均在開平的宋忠手上，你回去以後，需儘快接手。」

「臣弟明白。」

朱允炆單獨說起宋忠，恐怕是朱允炆覺得宋忠也有異心，或許對朝廷，對他這個皇帝不滿。

「明白就好，朕賜予你臨機專斷之權。」

「多謝皇帝。」

朱允炆擺了擺手：「回吧！」

兄弟倆定下南北方針后，便分道揚鑣。

而另一邊，接到聖旨的朱棣，這時候正與姚廣孝商議起來。

「先生，尚炳看來是鐵了心要對先生下手，本王只好委屈先生了。」

接到聖旨的一瞬間，朱棣就明白是朱尚炳在皇帝身邊吹耳旁風。

皇帝畢竟是皇帝，面對皇帝的要求，朱棣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只是，姚廣孝卻提出了應對之法。

皇帝是以僧人的名義，讓他前往秦王府誦經。

於是他對朱棣建議，他還俗。

還俗一計，讓朱棣眼前一亮。

但是，他總覺得對不住姚廣孝，讓姚廣孝受委屈了。

姚廣孝輕輕搖頭，說道：「大王，這與大王無關，秦王說的對，貧僧六根不凈，待在佛門反而影響佛門。」

說起朱尚炳，朱棣就牙痒痒。

他就不明白了，朱尚炳為什麼會與他作對，處處針對他！

姚廣孝見朱棣臉色難看，不由你心中一喜。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姚廣孝清楚，朱尚炳並不是針對朱棣，而是他這個僧人。

讓他一個小僧面對秦王，姚廣孝自認為沒有這樣的本事。

拉朱棣給他做保護傘，這是姚廣孝唯一的生機。

「也罷！命中注定。」

「其實不滿大王，貧僧還俗這事，早已天定，只是貧僧還放不下，試圖逆天而行罷了。」

「如今看來……哎！」

姚廣孝無比傷感的嘆息著。

朱棣安慰道：「大師，入足紅塵未必不是好事，好事多磨啊！」

姚廣孝沉吟了片刻，贊同道：「大王言之有理。」

隨即，姚廣孝又擔心的說道：「只是大王，秦王對小僧偏見甚重，恐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朱棣思考片刻，說道：「如今尚炳深得皇帝信任，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明日一早，咱們立刻啟程回北平。」

「本王還不信了。」

姚廣孝給朱棣行禮：「多謝大王。」

一夜無話

天一亮，整個大營，整個襄陽徹底沸騰了。

「皇帝下旨，冊封秦王為北方霸王，將整個河北之地全權委託於秦王管理。」

這一消息傳開，迅速朝著四方傳播開來。

剛離開襄陽的朱棣，聽到這個消息，不免回頭一望。

「好大的魄力，好大的野心。」

「走。」

這個消息對於朱棣來說，可謂晴天霹靂。

原本朱尚炳就針對他，如今他又不尊聖旨把姚廣孝交出，這天，真的要徹底變了。

朱棣一甩馬鞭，身下的馬兒加快速度，全力奔跑。

很顯然，朱允炆與朱尚炳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需要儘快趕回北平，按照計劃行動了。

束手就擒，不是他這個燕王的性格。

生生苦短，何苦哀哉。

生亦為人傑，死亦為鬼雄。

既然你們要逼本王，那本王就讓你們明白，即便身臨絕境，本王也要走出一條生路來。

與天爭，與地斗，不枉大丈夫也！

「什麼，跑了？」

當朱尚炳正與蜀王匯合后，聽到前去催問姚廣孝的人回稟后，臉色頓時青了幾分。

「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朱尚炳原本只是想將姚廣孝暫時囚禁在西安，畢竟姚廣孝始終是個人物。

或許，磨一磨他的性格，讓他真正明白何為佛性，對他最好。

卻不想，姚廣孝堅定的走上了不歸路。

「魏公公。」

「老奴在。」

魏公公在封王會議結束后，終於能跟在大王身邊了。

這些時日，他可是對大王的安慰擔心壞了。

朱尚炳冷著臉道：「立刻河北所有駐軍，發出紅色警戒，全力攔截燕王。」

「諾！」

魏公公領命以後，遲疑了一下，問道：「燕王……」

朱尚炳瞪了魏公公一眼：「刀劍無眼。」

「老奴遵命。」

這下魏公公便徹底領會了，連忙告退離去。

而一旁等待的蜀王朱椿，見魏公公離去，這才走過來詢問。

「尚炳，出了何事？」

朱尚炳苦笑道：「此事還需十一叔幫襯侄子一番。」

朱椿不置可否：「但說無妨。」

朱尚炳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道：「十一叔，實不相瞞，我陝西如今糧食告急，希望十一叔能借給侄子百萬擔糧食。」

「多少？」

朱椿一聽差點跳起來。

「百萬擔糧食。」

朱尚炳厚著臉皮重肯定了自己的要求，並再次重申，借，必定會如數奉還。

朱椿樂了：「你以為十一叔是富甲一方啊！」

說完，朱椿思存了片刻，說道：「百萬擔沒有，五十萬如何？」

「八十萬。」

「六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