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繞過開封
房間里的氣氛壓抑，無論是朱棣還是姚廣孝都保持著沉默。
是啊！
朱允炆與朱尚炳，一位皇帝，一位第一王，聯合起來的兩人，足以橫掃大明的牛鬼神蛇。
那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蒼白無力。
「本王有幾分勝算？」
沉默中的朱棣，突然開口朝姚廣孝開口問道。
姚廣孝心中苦笑，表情也是哭笑不已：「一分。」
朱棣抬頭看著姚廣孝，不可置信的問道：「一分？」
姚廣孝點點頭，朱棣再次沉默了。
隨即，兩人同時嘆息。
之前他們從北平南下襄陽時分析，起兵的成功率可是有三分勝算。
這出來一趟，不到兩月，竟然只有一分！
「為什麼？」
朱棣艱難的開口問道。
姚廣孝點頭道：「大王心裡的答案。」
「呵呵！」
朱棣大笑出聲，站起身，朱棣走到門口，打開門遙望北方。
「尚炳說的不錯。」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十年，本王老了！」
姚廣孝見朱棣意氣消沉，正要開口勸誡。
他可不想看到正值壯年的老虎對年輕的獅子低頭，即便老虎不敵，也要讓獅子明白，曾經的王者，可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裹裹可以蔑視的。
是的。
在姚廣孝看來，朱允炆與朱尚炳是欺人太甚。
在轟轟烈烈的削蕃政策下，朱允炆與朱尚炳竟然摒棄前嫌，拋棄雄心壯志的削蕃大業，只為了將燕王逼入絕境。
「絕處逢生！」
姚廣孝思考著，該如何激發大王的鬥志。
不想，朱棣先一步繼續嘆息道：「如此，就以為本王會認命嗎？」
突然，朱棣提高聲音，發出了內心的怒吼：「天命在北不在南！本王將博取一線生機。」
「阿彌陀佛，大道五十，遁去其一。」
姚廣孝來到朱棣身邊站立，同樣仰望蒼穹喃喃自語。
「大王決定了嗎？」
姚廣孝問道。
朱棣沒有回答，而是朝著不遠處的指揮使等人高聲喊到：「來人。」
一路尋著朱棣行跡北上的朱高熾，正停留在一處山坡上。
「前面就是開封？」朱尚炳看著遠處大城的輪廓，轉頭朝旁邊的魏公公問道。
「是的，大王，前面便是開封。」
魏公公微微躬身答道。
朱尚炳點點頭，隨即朝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對魏公公說道：繞過開封，進入山西。」
魏公公緊跟朱尚炳的腳步，回答道：「老奴明白，晉王昨天傳來的消息，將會在渡口迎接大王。」
朱尚炳笑著道：「好久沒見濟熺了，也不知他這位晉王的現狀，如今是否有了好轉。」
魏公公也笑著回應朱尚炳，說道：「託大王的福，晉王來信說，大王的命令傳到山西后，山西文武大臣沒有一人反對，大王讓山西集結兵馬一事。」
朱尚炳點頭，這是在情理之中的。
畢竟，山西是被朝廷滲透的比較厲害的省份。
既然朱允炆讓自己接管北方，朱允炆肯定會讓地方上的朝廷要員配合自己。
還是那句話，不管怎麼說，朱允炆還是金口玉言的皇帝。
自己被冊封為北方霸王，即便不認，也只能捏著鼻子認。
或許，會陽奉陰違，又或許會，處處掣肘。
但，這都上不了檯面。
也對現在的自己，造不成任何危害。
當然，如果不識趣，不開眼，那就不能怪他行使先斬後奏之權了。
「既然開封情況不明，那就調走開封的駐軍前往洛陽，讓洛陽的老五好好審上一審。」
「諾。」
魏公公領命道。
從襄陽離開后，朱尚炳可是做好了全部計劃。
計劃中便有一條，讓身邊的老五前往洛陽坐鎮。
因為洛陽是西安的東大門，朱尚炳考慮良久，還是將這個重任交給自己的兄弟。
畢竟，朱棣匆忙離開襄陽，難免會做破釜沉舟之事。
要知道，在靖難之戰中，大明不知有多少搖擺不定，多少暗地倒向朱棣的武將，未知！
但，總歸不會少。
洛陽這樣的重鎮，思來想去，朱尚炳只能交給自己的兄弟。
雖然他們都年幼，但卻不是無知之人。
先不說出身皇室，從小就接受帝王教育。
自朱尚炳開府後，很多時間都在熏陶兄弟們，懷疑一切能懷疑的對象，對敵人絕不能半分手軟。
正是因為朱尚炳教育兄弟們，即便殺錯也不放過的思想，才導致西安的老四和老六先斬後奏，殺了尚雪的貼身侍女。
朱尚炳帶領親兵衛隊，與開封府擦肩而過。
這讓開封府城門口，正等待迎接，為朱尚炳接風洗塵的文武官員面面相覷。
開封府府尹哼了一聲：「真是無禮至極。」
其他官員們，也如同府尹大人一樣，對這位新冊封的北方霸王，心中憤恨。
這簡直是打臉。
明明已經答應落腳開封，卻在城門口放眾人的鴿子。
「回吧！」
府尹見朱尚炳的騎兵消失在地平線后，轉身對其他同僚道：「我等應聯名彈劾秦王。」
其他人一聽，表情各異。
彈劾秦王！
彈劾什麼？
理由？
失禮嗎？
府尹吃錯藥了嗎？
不知道縣官不如現管啊！
你讓我們去觸秦王霉頭，這是嫌命長。
要知道，這位秦王的風評一直都是極差，動不動，就是刀光劍影。
現在的開封，可是在這位秦王，哦，不，霸王的管轄下。
不是每一個人，都想你府尹大人一樣，有這樣的傲骨，可以站出來噴秦王。
沉默，九成的官員選擇沉默。
「怎麼？爾等有異議？」
府尹見只有自己的親信等人附和，皺著眉頭問道。
官員們的表情讓府尹愣了好一會兒，這是他根本沒有預想到的。
毫無疑問，隨著那位秦王統領北方，他開封府的人心似乎散了。
人心散了，隊伍自然不好帶。
但府尹是何人？
他對官員們不客氣的說道：「即便我等皆受秦王管轄，但本官在這開封一日，便是這開封府的府尹。」
「諾！」
這下，沒有官員遲疑，齊齊遵命。
府尹點著頭，轉身一邊朝馬車走去一邊說道：「都散了，各自回去按部就班的處理事物。」
眾官員依命而行，唯獨開封衛所指揮使，依然北望，口中喃喃自語。
「末將有負大王啊！」
這指揮使，為了報朱棣的知遇之恩，已經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
誰曾想到，已經埋伏好的五百刀斧手，等來的卻是一場空。
北方輕輕吹過，指揮使淚流滿面。
只是，不知道他這七尺的漢子流淚，到底是因為風沙的原因，還是遺憾，又或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