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捐了
房門被輕輕帶上，顧微向後一靠，手裡的眉筆不知不覺的折斷，沒有波瀾的瞳孔里漆黑如墨。
房門外，褚陵咋了咋舌，才接過電話：「老九，這麼晚了，打電話什麼事？」
「你覺得我能有什麼事？」電話那頭煙熏過的啞嗓依舊好聽，猶如歷經滄桑，司久煜反問。「你把我女人拐哪去了？」
「你不是不知道？還問。」褚陵輕笑，望向門的時候，眼神似乎能穿透迷霧。「我門口那些人，可是被顧微抱怨過的。我夾在中間，可是左右為難。你們兩個，沒有哪個是脾氣好的。」
「那就做選擇。」
「你這是強迫症。」
「這次的合同，我再讓你兩個點。你把人給我送過來，要我自己動手去搶，禇家的臉面就沒了。」
這話赤裸裸的就是威脅，然而褚陵只是頭疼：「她的去向，我說了不算。」
「她的身份，是你幫著隱瞞的。你該知道，憑我能查到什麼，別逼我跟你翻臉。」司久煜捻了捻修長的手指，寒眸冷冽：「再說了，我睡過的，你還要？」
「怪不得她說你有病。」褚陵一把掛掉電話，眉宇間掛著微怒。
推開門，安靜的房間里只剩下顧微。半斜在沙發里，微微凌亂的髮絲順著她的面容鋪開，遮住半張精緻的臉。
顧微聽到聲響，合上的眸子展開，如同夜幕拉開，星光乍泄芳華。
顧微歪頭，隨興慵懶的瞧了他一眼，很快讀懂他極力掩藏的薄怒。「他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很顯然，顧微知道司久煜是個怎樣的人，從內到外都是腹黑本性。
「沒什麼。」褚陵輕描淡寫的掠過剛才的對話。
褚陵不想說，顧微沒道理再繼續追問，反正大概是關於她的。「如果司久煜問我的身份，你可以一口咬定我就是顧微。沒有證據，他永遠只能是懷疑。」
「好，那你早點休息。」褚陵明白，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我幫你把門關上，我睡另一間，就在你邊上。」
顧微點頭。
褚陵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地方，我去挖了一下，還真的挖出來點東西。不過，我也不能確定它的價值。」
褚陵沒想到，一個星期前，顧微突然請他去c城的山裡面去看一下，說是底下有古董。褚陵剛開始不太相信，畢竟底下埋著的那些事，哪是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不過，既然顧微對那個地方有想法，褚陵也只是順手幫忙的事，就答應下來。沒想到還真能挖出東西來，雖然長的像古董，銅綠色的銹跡似乎還真的有些歲月侵蝕的味道，可是周圍既不是古墓，又沒什麼特殊的歷史在這，說不準是不是贗品。
「送去鑒定一下，真的是古董的話，就捐了吧。」
這個東西，是顧微讓姜盈歡埋的。本來只是確定一下姜盈歡那個時空同她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某種聯繫，顧微沒想過真的能變成這樣。也就是說，姜盈歡那個時空，真的是真實存在的！
姜盈歡埋的時候，只是普通的酒壺，沒經過任何保護，到她們這裡就變成了經歷上千年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姜盈歡不是變成一個聚寶盆了？
顧微不能引以為幸，像她這樣的身份，也拿不出這樣的東西。
「你是怎麼知道，那下面有東西的？」褚陵好奇。
「直覺。」顧微眼底一片坦誠。
褚陵咽了咽口水，顯然並沒有想過會是這麼樣的理由。還是跟她確認一遍：「真的是不管是什麼都捐了？你還沒看過呢。」
「嗯，捐了。」顧微沒有絲毫猶豫。「不要提我，我不想要那些麻煩。」
是說捐的時候也不要提她？褚陵瞭然，本來還想說些不要出風頭的勸阻之類，也被堵住。「好。」
第二天，顧微沒讓褚陵送，自己打車回了家。
顧微在路上走著，對面有一個大約五十幾歲的女人跟她打招呼。「顧小姐，這是回家嗎？」
顧微從記憶里找出這麼一個圓臉的人來，是她隔壁的鄰居，好像叫做趙什麼來著。換作平時，顧微只當不認識就過去了，既然她主動叫了，顧微撐起一絲禮節性的微笑，微微點頭：「趙姐。」
顧微平時看起來很冷淡，左右鄰居都知道，今天她也是心情好，所以打了招呼。本以為顧微不理人招了難堪，沒想到她竟然回了。雖然清清冷冷的，卻是難得的漂亮。趙姐也就跟她多說兩句：「顧小姐是今天才回來吧？你可不知道，咱們那個樓層，可攤上大好事了！」
顧微這麼一大早從外面回來，趙姐自然知道她是剛回來。
能有什麼好事？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的事，顧微沒太在意。
趙姐沒看出她不耐的神情，自顧自的高興：「別的樓層都沒有，就咱們那個樓層，昨天晚上……」
顧微聽到昨天晚上，自然而然警覺起來，半眯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懷疑。
然而趙姐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前頭那個少女已經不耐煩在喊她：「媽，你跟誰又嘮上了？快點吧，再不走我上學都要遲到了，我們還要先看新房子呢！」
「哎哎哎，馬上就來。顧小姐，再見。」趙姐笑得樂開了花。
顧微頷首，再次看向那幢寫著5號的住宅樓。
路過電梯，再次碰見熟人。不過這次她們都大包小包的拎著，似乎沒工夫跟她說話。電梯里擠滿了人，有人抱怨她們拿這麼多東西為什麼不走貨梯。
擦身而過的瞬間，顧微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樓梯里沒有電梯里那麼多人，這是顧微喜歡走樓梯的原因之一。老舊的電梯，誰知道哪天就停了。
顧微到了三樓，各門各戶的門都緊閉著，像往常一樣。顧微的房間比較靠近東邊，她打開門，周圍似乎傳出一聲破拆的聲音。
今天，似乎是哪裡透著詭異。
莫名的，顧微心裡浮現出一張高貴冷冽的臉。
顧微重重的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