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豺狼當路衢
「挺激烈的啊？」顧微泛起一絲玩味，頃刻又消弭不見，垂眸之間，換回不苟言笑的模樣。「你自己脫。」
安靈並沒有注意，拿起舞裙朝換衣間過去。最後一塊遮羞布，安靈不願意親手扯破。要不是導演威脅她，她也不至於沒好之前跑過來。
安靈換完裙子出來，顧微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做什麼，睫毛彎彎垂下一段陰影。
看安靈過來，顧微又拿起毛刷，對於遮暇，顧微有自己的手法。她做得跟認真，就像在臨摹一件藝術品，那些不堪都變得好像優雅起來。安靈對她，終究是討厭不起來，也喜歡不起來。
很快，安靈身上的痕迹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像從未存在過。顧微在她的眼角下，還點了一顆美人痣。鳳眼含笑，一顰一笑皆動人。
安靈走出門，轉頭看著顧微，清純暗淡的臉讓顧微突然有種，她只是個任性的小女生的錯覺：「顧微，今天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準說出去！」
「你不覺得拿錢堵我的嘴更有效一點嗎？」
「想的美。」
這才是那個高傲的安靈嘛。
顧微揉了揉右邊的手肘，才跟上去。此時距離黃怡開拍，也不過二十分鐘而已。
安靈一出現，就引起了劇場的小轟動。
本來黃怡的個性張揚，演起舞女來得心應手，導演和編劇很滿意。黃怡特意精心準備，暗地沒少下功夫練習這個舞蹈。本來想今天艷壓安靈，藉機博出位。
可是安靈那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妖艷，簡直就像那個時空里走出來的一樣！
劇組裡的男人，眼睛個個都像粘在安靈身上一樣。
「好，好！這就是我想要的那個夜美人，迷倒眾生，一笑傾城。」製片人大笑著拍手叫好，眼神微眯聚焦在安靈身上。上下打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商品，評估價格。指著導演：「你當初給我說想要安靈來演，我還覺得她太清純了，可是如今看來，安靈果然沒讓人失望啊！就單憑咱們安靈的顏值，也能撐起整部劇。」
導演也是合不攏嘴。
「製片人過獎了，是顧微給我畫的妝好。」安靈笑得風情萬種，顧微倚在牆邊，雙手環抱遠觀。
製片人和安靈商業寒暄，導演望過去。
顧微視線放空，眸中透著似醒非醒的慵懶，柔若無骨斜倚著，雙腿隨意交疊，處處透著不經意，以及藐視眾生的孤傲。
導演突然覺得，顧微無限貼近戲中的女主。她是由內而外的冷艷，而不是包裝出來的東施效顰。
「導演？我們可以開拍了吧？」安靈順著導演的視線看過去，剛好對上顧微。
導演那個眼神，就像當初看她一樣，她是被導演捧起來的。安靈不敢再往深處想，只是看著顧微的眼神逐漸複雜。
被忽視的黃怡氣呼呼的走下台，瞪著微笑的安靈。
都怪顧微！要不是她把安靈化的那麼漂亮，她能輸給她？黃怡一撇頭，顧微站在不遠處，正在……
她竟然正在動手腕！！！
這樣的動作對黃怡來說，完完全全就是赤裸裸的挑釁。要知道，她剛才可是用這隻手打過她的！
安靈暗地裡欺負她也就算了，她還能任一個新人蹦噠，她就不叫黃怡。
黃怡還沒換舞服就朝顧微跑了過去，顧微一揚手，黃怡就條件反射的捂住臉。嘴裡憤憤：「顧微，你還敢打我？」
身邊的助理跟著過來，「顧微，大庭廣眾之下打人，你憑的什麼？還是有人教唆你？」
「姐姐，你很有當導演的天分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你們藝人了？」
「那你幹嘛舉手？」黃怡腦袋縮著，一口咬定顧微要打她：「安靈手下的工作人員都了不起了，當真是腕大，明星脾氣！」
「我沒你了不起，說髒話的本事出口就來，說我打人，請先拿出證據來。我不接受污衊，更不接受有人暗指我們家的藝人。」顧微攤手，眼角的輕蔑顯而易見。
黃怡的助理愣了，她是看著她們家藝人過來的，顧微是抬手了，可也確實沒打人。
台上拍攝熱鬧進行著，倒沒人注意她們這邊，顧微氣了人，準備給安靈待會補妝。
一道聲音不合適宜響起：「我作證，這位小姐確實打了人。」
司久煜一身便裝，雙唇緊抿，眼睛帶著……嘲弄。剛才他就站在遠處，親眼看著這個女人故意挑釁，有意引起那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怒氣。
顧微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話：豺狼當路衢。這形容，倒是分毫不差，顧微贊同的笑了。
落在司久煜眼裡，突然有一種不被重視的感覺。她笑得清淺，只浮於表面。
黃怡一看有人替自己說話，那人還是九爺，心裡漸漸泛起得意。只在臉上堆滿自認為勾人的笑，婀娜的上前，「九爺！」
「顧小姐，打了人就走，果真是沒有家教！打算繼續裝啞巴嗎？」司久煜見顧微轉身要走，出言制止她。他昨天可聽說，這位小姐是個啞巴，今天搖身一變，葯吃對了？又能開口說話了？
昨天還想下藥，今天就對他愛理不理，欲擒故縱這一招，套路滿滿啊？
「司先生耳聾眼盲，令人佩服。」顧微駐足，時至如今，早已沒什麼事能讓她容色大變。哪怕他低沉的語氣中透漏危險的訊息。
「九爺，那個女人竟然敢這樣說你？」黃怡手捂嘴巴表示震驚，還是難以掩飾她看好戲的激動。
「她說我什麼？」司久煜緩步走來，黑色的便裝一如漆黑色的眼眸，藏著萬丈深淵。
「她說你耳聾眼瞎。」黃怡完全沉醉在他修長的雙腿，身材的每一寸比例都恰到好處，不由自主的回答他的話。連身後的助理都被他迷的臉紅心跳，害羞的眼神漂移，又不舍的回到他身上。
兩人沒人注意到，司久煜給她挖了一個坑，巨大的坑。
司久煜頓時覺得噁心，很噁心。「說我的壞話，嗯？滾出這個劇組，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什麼？」黃怡一下從痴迷中驚醒。
「我從不說第二遍，除非你想……」司久煜詭異一笑，眼底陰寒，寓意十分明顯，至少顧微看懂了。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