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寡淡無趣
「你說的是真的？小弟真的中了舉人？」郭綿綿激動不已，像個孩子似的蹦跳而起，躥到了鄭凜的眼前，抓著他的袖子問，恐怕自己聽錯了。
鄭凜淺笑道：「今日到縣城我先去找了老張，正好他也在，是他親口說的，不會有假。」
老張便是張牛儈，這幾個月不在家，昨天剛回到縣城。這也是春上那件兼職發生后，兩人第一次晤面。兩人一起喝了頓酒，說了許多事。
郭綿綿愣了愣，覷了男子一眼，見他面無異色便安心便是下來，又沉醉到小弟高中舉人的喜悅中：「小弟真厲害，第一次鄉試便中了舉人，不負他三年的等了。」
見妻子高興，鄭凜有些陰暗的心情也變好了很多，問：「要不要去探望岳父岳母，把這個好消息報告給二老，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郭綿綿剛想點頭，立馬又反對了：「既然張榜了，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傳來捷報，或是讓爹娘在那天欣喜一下吧，我們現在去說便沒興頭了。」
一般張榜后，捷報會先到屬下的縣衙。如果縣城統領的局限內有人中舉，那麽衙門便會派公役到舉人家中報喜。這個歷程很快，通常參加完鹿鳴宴的新晉舉子還在回家的路上，捷報便已經抵家裡了。
「那行，等捷報到了，我們便去賀喜。」鄭凜沒有建議，便所以為要提前計劃一份厚禮給小舅子了。
只是想到小舅子中了舉人，這婚事便要提上日程。想到小舅子對成家一事並不熱衷，他莫名的有些憐憫，又有些坐視不救。昔時，他便是這麼被催著過來的。
看著還在傻樂的妻子，鄭凜眼底的溫柔好像要造成（水點溢出來，便是不曉得小舅子是否如他這般走運，能命定的妻子。
如郭綿綿所料，第三天郭榆中舉的捷報便傳到了李家村郭家。不說郭家如何激動興奮，整個李家村都震動了。
「早便說郭家老幺是讀書的料，瞧瞧，年紀輕輕的便成舉人老爺了。」看著接過大紅捷報喜極而泣的郭家人，有村民傾慕的說。
「聽說有路線，舉人老爺便能做官，現在郭家這麼有錢，如何地也能捐個官吧？」「捐官？人家都是舉人了，不興自己去皇帝腳下考一個回歸啊！」
「……」
聽著村裡人的研究，李村長內心卻無不遺憾：咋便不姓李呢，如果老李家有人中舉，那是多大的光彩啊！
內心是這麼想的，李村長仍然很高興。真相郭家在李家村安家落戶是事實，哪怕姓氏不一樣，渺遠李姓族人走出去，說村裡出了個舉人，外人也會高看一眼。他身為村長，去衙門做事，也會比以往容易的多。
等得了賞的公役騎馬拜別，李村長來到郭家人眼前賀喜：「你們郭家是地靈人傑，你家舉人的出息錯不了，可喜可賀啊！」
郭老實還雲里霧裡呢，聽了村長的話，更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兒的沖著李村長傻笑。
或是木氏穩得住，笑道：「那便借村長吉言了，等我家小子回歸，還請村長賞臉過來喝杯水酒。」
見郭家人並未因為家中出了舉人便清高起來，李村長內心點點頭，天然不會錯過這個跟舉人老爺，乃至大約會成為進士老爺的人交好的時機，趕快說：「不必你們請，到時候我自個兒厚著臉上門討杯喜酒。」
圍觀的村民聞言，也紛紛上前賀喜，鬧著讓郭家開活水席，到時候他們也來蹭杯酒沾沾喜氣。
木氏便有心大辦，聞言高聲說：「等我兒子回歸，我便擺上幾桌席面，同事們不嫌棄即使來飲酒，酒水管夠！」
「好，不愧是舉人老爺家，便是爽利！」眾人紛紛交好，盤算主意要在那天過來。
待慶賀的村民逐漸散去，已是到了下晌，郭家人都沒來得及吃午餐。這會兒，內心被興奮填滿了，也不曉得餓了。
木氏坐下來，喜滋滋的對家人說：「不枉老娘三伏天去廟裡求菩薩，還中暑病了好幾日，這小子總算沒有虧負老娘，給我們老郭家長臉了。」
一提這個，郭綿綿便忍不住黑臉：「娘，小弟這才到哪兒呢，來年另有春闈，春闈完了另有殿試，到時候啊，您即使冒雨雪日日去廟裡求菩薩，便是住廟裡不走也成。」
大喜的日子被懟了一通，木氏伸手便要捶她：「沒禮貌的臭丫環，膽兒肥了連老娘也敢刺，別教壞老娘的兩個乖外孫。」
郭綿綿往鄭凜身後一躲，沖著木氏嘻嘻笑。
這副頑皮樣，看的木氏又好氣又可笑：「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還這麼不穩重，也不怕阿凜笑話！」
「笑話什麼？在您白叟家眼前，我也是個孩子呀！」郭綿綿臉皮厚，這話說的毫無生理負擔。
木氏聽的心頭一軟，哪還捨得跟她計較：「別躲了，你娘我真能跟你動手不可？」
郭綿綿鬨笑著從鄭凜身後走出來，上前挽著木氏的胳膊捧臭腳：「舉人娘便是不一樣，這氣宇一般人真比不上。」
木氏瞪了她一眼，自個兒也忍不住笑了。
「你們娘倆都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時不時便鬧這麼一回，誰也別嫌棄誰了。」郭老實看著老妻和長女，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餘人一聽，忍不住跟著笑起來，早便怪罪不怪了。
想到另有正事要辦，木氏止住了笑，說：「老二和老幺不曉得什麼時候回歸，今晚我們便自家人吃頓好的樂呵樂呵，等他們幾個回歸了再定個好日子，把全部的親友密友叫來吃酒。」
郭老實看了眼裡頭，內心期盼著：「也不曉得兄弟倆啥時候能到，這幾日怕是有很多人上門慶賀。」
木氏說：「這捷報都送到了，估摸著等不了幾天，待會兒我們便先挑幾個好日子，讓老幺回歸了自己選。」
郭老實沒有建議：「成，便按你說的辦。」
郭綿綿幾個插不上話，等老兩口商議好了，於氏便笑道：「這兩日上門的怕不止慶賀的人，等四方的牙婆獲取信兒，咱家的門檻也要踏爛了。」
這話一下子提示了木氏，拍著大腿說：「牙婆能給老幺說到妻子，別說踏爛門檻，便是把咱家的地踏出個坑，老娘還要給她個大紅封。」
郭綿綿恐怕自家老娘衝動，不經小弟的和議便給他說妻子，趕快勸道：「娘，便算有牙婆上門，你也別許諾什麼，一切等小弟回歸了再說。」
木氏沒把她的挽勸放在心上，擺擺手道：「你小弟都是舉人了，是他自己說過登科舉人便說親，我們先計劃著不是賴事，最好是在他去京城前便把婚事定下來，等考完回歸了便結婚。」
這一番安排可謂白白，木氏著實擔憂夜長夢多，怕小兒子又蹦出中進士后再找妻子的話來，她是真等不足了，誰曉得考進士會不會像考舉人這般順利，一次便中了。
郭綿綿提示道：「娘，這也太急了，時光上怕是來不足，小弟明年便要春闈，年關便得開拔了。」
春闈三年一次，每次都在仲春，那會兒天色還冷的很，加上前提有限，通常各地的舉子會提前開拔。像一些離京城遠的，更是在年前便出發，早早到了有足夠的時光順應京城的天色和環境，把狀況調整到最好。
自家距離京城路途渺遠，如果乘船北上少說要個把月。乘馬車倒是會快一點，至少也要一個月。如果路上有個什麼便更費時光了，她方位於小弟能早點去，如此也能找個好點的落腳地。
木氏倒是沒想到這一點，被郭綿綿一提示，頓時激動起來：「那便更要快些找了！不可能，我得趕緊找牙婆去，問問她們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說著，竟是站起來要出去找牙婆。
郭綿綿萬萬沒想到自己不但沒幫上忙，還倒坑了小弟一把，一時光頗為鬱悶，拉住木氏說：「娘，您白叟家上趕著，人家牙婆哪會埋頭挑好的，或是等她們上門盡著你挑更廉價！」
木氏想了想，以為有事理，又坐了下來：「你說的對，上趕著不是生意，不可以讓牙婆以為我們急，任意給你小弟說個妻子。」
見老娘被勸下了，郭綿綿抹了一把腦門上不存在的虛汗，不想再管這事了。小弟是個成年人，也不是風一吹便牆頭倒的媽寶男，便讓他自個兒懊惱去。
……
府城通往雲來縣方位的管道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前進。
馬車裡，郭林跟弟弟商議著：「小榆，不出意外後天我們便能到縣城了，你要不要先在縣城歇兩天，否則抵家了想歇都歇不了。」
連日寒暄奔波，郭榆的臉上難掩疲鈍，卻搖了搖頭：「爹娘恐怕盼著我們早日抵家，我也有兩三個月沒有見到二老了，便回去吧！」
郭林心疼弟弟，卻也曉得繼續勸沒用，只好說：「那行，了縣城先看看幾個小的，看能不可以請兩天假把他們也帶回去。」
郭榆不想侄子外甥為自己中舉的事便告假，說：「這次我中舉，爹娘定會擺酒席，到其時再接幾個小的回歸也不遲，免得告假太多，惹役夫不喜。」
郭林也曉得課業更緊張，見小弟都這麼說了，便沒有再提。
干坐著無聊，兄弟倆又聊了些，郭林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促狹的說：「我出門陪你趕考前，娘便念叨著要去廟裡求菩薩，保佑你高中舉人，她好找牙婆給你說親。現在你高中舉人的捷報傳回去了，說未必娘已經開始找月老了。」
郭榆只以為頭疼，無奈道：「二哥，快別笑話我了，或是幫我想想如何應付娘親吧！」
「哈哈，也有你小子頭疼的時候啊！」郭林指著他哈哈大笑：「你說你咋便這麼怕娶妻子，你咋便不學你二哥我點，點頭應下得了，也省的為這事擾亂頭疼。」
「二哥你不懂……」郭榆透過隨風飛舞的車簾，看向車外綠蒼蒼的野外：「人這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要跟某個人和和美美同床共枕幾十年不是件容易的事，總要找個合適的人才行。」
否則這麼湊合這過一輩子，這良久的幾十年，該多麼寡淡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