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荒唐
當娘的非多見不得孩子抱病，上午作坊里有事等她處理，她不利便帶元宵去，便讓孟氏帶了一下子。她不曉得元宵被抱出去過，下晝元宵吃奶吃的沒通常多，她也沒有留意，否則也能早些發現不對，不至於燒成如此才曉得。
孟氏的愧疚和心疼，哪是一兩句話便能安慰到的，只是她也曉得說多了更讓人煩，便點點頭沒再說了，只盯著元宵直墮淚。
元宵太小了，承擔不住藥力，縱使李七爺醫術崇高，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給他降溫，連葯都不敢開。
這一夜晚，郭綿綿和鄭凜守著小傢伙都沒敢合眼。這一場病來勢洶洶，體溫一下子升一下子降，反反覆復折騰了一夜晚。直到天將亮時，才完全退燒，伉儷倆總算鬆了口氣。
看著僅僅一夜晚，小臉便瘦了一圈，也沒什麼精力的兒子，郭綿綿心疼的恨不可以替他遭這份罪。唯一安慰的是，小傢伙胃口不算太差，吃奶后便安平穩穩的睡熟了，不像夜裡那樣痛苦的哭鬧不止。
湯圓兒還不太理解什麼叫抱病，她像平常一樣逗元宵玩，卻沒有獲取假想中的回應，不禁悲傷道：「娘，弟弟不睬我……」
郭綿綿把元宵放到暖好的被窩裡，給女兒回答道：「弟弟抱病了沒氣力陪你玩，等過兩天弟弟好了，他便會跟你一起玩了。」
湯圓兒似懂非懂，伸手摸了摸弟弟病蔫蔫的臉：「弟弟好可憐，我不要弟弟抱病。」
郭綿綿聽著她的童言童語，乘隙教育道：「弟弟便是總想著出去玩，招冷風吹了才抱病的，你要乖乖聽話，天冷了便不可以在裡頭待太久，更不可以玩水玩雪，要等你長大了才可以。」
「……」湯圓兒心虛的敵手指，不敢仰面看娘親。
昨天趁郭綿綿不在家，她便鬧著要玩雪。多花姐弟很縱著她，也想去白白軟軟的雪地里玩，因而便給她加了件厚衣裳，便在雪地里玩開了，還跟村裡的小同伴們打了一場雪仗。
要不是鄭老頭實時發現，在郭綿綿回歸以前把三個小傢伙揪回家，湯圓兒鐵定逃一頓揍屁股。萬幸她完全不錯，瘋玩了一個多時候並無著涼。
否則如果姐弟兩個都病了，郭綿綿怕是也抱病一場。
見湯圓兒不說話，一副乖乖聽的神態，郭綿綿內心感嘆她長大了，後果下一刻便聽她說：「娘，昨天我跟大姐和鍋鍋玩雪了，都沒抱病呢，我還能繼續玩！」
在小傢伙看來，娘不讓她出去玩雪，是怕她挨凍抱病，可如果她不抱病，不便痛怡悅快的去玩了嗎？這筆賬她在內心算的啪啪響。
「什麼？你出去玩雪了？」郭綿綿還不曉得這件事，氣得抬手便要揍湯圓兒的屁股。
一見娘親抬起的手，湯圓兒嚇得眼睛眨了好幾下，瑟瑟的說：「娘，便一會會兒，是弟弟抱病了，我沒有抱病。」
郭綿綿哪能不清楚小傢伙的好處，看著她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神態，想到她還小打了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挨打，險險的把手收回歸，把她拉到跟前耐性的講事理：「玩一次沒抱病是你運氣好，你要曉得病了便要喝苦苦的葯，比苦腸粉還苦，到時候不可以吃肉肉，也不可以喝甜甜的蜂蜜水，你想如此嗎？」
湯圓兒是個名實相符的小吃貨，她還不挑食，只如果肉都愛吃，瓜果蔬菜也不嫌棄。這不，炎天看到奶奶餵豬遭罪腸粉驅蟲，她以為是什麼好東西，便偷偷地往嘴裡塞了一把，苦的她哭爹喊娘，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總算是長了記性，再不敢把不明白的東西往嘴裡放了。
一聽說抱病了便要吃比苦腸粉還可駭的葯，湯圓兒嚇哭：「嗚嗚，不吃藥葯，我不遭罪苦的葯葯，娘，我不吃……」
郭綿綿忍著笑，存心板著臉問：「那你還要不要出去玩雪了？」
湯圓兒猛搖小腦殼：「不，不去玩雪了，不去了。」
雖然她的小腦瓜報告她，玩雪跟抱病沒有關係，抱病喝吃藥有啊！她更害怕玩雪后，無論有沒有抱病，都要被娘喂苦苦的葯，還不可以吃肉。比擬起來，不可以玩雪便沒那麽難以承受了。
見小傢伙被嚇住了，郭綿綿內心自滿：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此時，她沒想到這一番恫嚇給湯圓兒帶來了巨大的生理暗影，某天湯圓兒抱病了生死不肯吃藥，她才曉得皆她這個當娘的埋下的鍋。
湯圓兒看了看睡著的弟弟，想到弟弟便吃過那苦苦的葯，嚇得小身子哆嗦了幾下，內心滿滿的都是對弟弟的憐憫。
許是照望的好，元宵的病沒有發現反覆，過了兩三天便變得生龍活虎。便是嫌待在房子里悶，總咿咿呀呀鬧著要出去玩。
郭綿綿沒有慣著他，無數時光待在房子里。著實是被鬧得慌，也是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只在屋檐下站一下子或是抱到後院看牛馬雞鴨。無數時候，是湯圓兒哄他，姐弟倆倒是黏糊的很。
元宵的病好了，天也轉晴了，這時郭綿綿想起有事要問郭榆，因而對鄭凜說：「我去找小弟問問，趁便確認下出發的日期，你在家看著兩個孩子，別讓他們糊弄。」
鄭凜笑道：「你去吧，我會看好他們倆。」
郭綿綿便一個人去了郭家，只是郭榆一早便去縣城跟那兩個同學商定出發的日期，她沒遇到人。
想到縣城有人找小弟的困擾，郭綿綿有些擔憂，問木氏：「娘，小弟是一個人走的？」
「沒有，你二哥送他去的。」木氏可不安心便是弱不禁風的小兒子一個人出門，通常要外出多是讓郭林陪著一起去。
郭綿綿安心便是了些，便希望回去了，因而跟木氏說：「娘，小弟回歸了你讓他來找我，我有事要問他。」
木氏隨口說：「啥事啊，你說說看，也可以我曉得。」
郭綿綿天然不敢說真話，怕嚇到她，任意扯了個捏詞搪塞過去了。
回抵家裡，郭綿綿抱著元宵餵奶，把郭榆去了縣城的事跟鄭凜提了下。
鄭凜說：「有二哥跟著不會有事的，我找的人應該有消息了，翌日我再跑一趟。」
「嗯，晚些小弟會過來一趟，先問問他再說。」郭綿綿怕問了小弟，小弟也不曉得跟誰結過怨，這才是最兇險的。
這時，孟氏從裡頭回歸了，對郭綿綿說：「剛剛在裡頭聽說你小妹家出了點事，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郭綿綿嚇了一跳，擔憂是月娘出事，匆匆詰問：「娘，您知不曉得是什麼事？」
孟氏說：「聽說是昨天有人到你苗嬸子家鬧了一場，我是路過便聽了一耳朵，究竟啥事沒幾何問。」
郭綿綿擔憂大著肚子的月娘，等元宵吃飽了便把他交給了鄭凜，她回房摒擋好前些日子給月娘肚中的孩子做好的小衣裳便去了前鄭村鄭家。
給她開門的是本該在鎮上私塾里的鄭聰，但見他眼下一片青黑，面上帶著不言而喻的疲色，便曉得昨晚沒有歇息好。
郭綿綿進門，目光在不大的農家小院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鄭家老兩口，也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便猜測他們是有事出去了。
見到郭綿綿這個大姨姐，鄭聰沒有太意外，神態可以說是期待了：「大姐，月娘的胃口又不太好了，早上便喝了小半碗清粥，勞煩你勸勸她。」
郭綿綿不太好問他月娘的胃口為什麼不太好，聞言便說：「我先看看她，你如果擔憂她餓著，便煮碗酒釀雞蛋，她愛吃這個。」
鄭聰趕快應下，把她送到房門口便去廚房忙活了。
房間的門虛掩著，透過門縫郭綿綿看到月娘靠在床上愣愣入迷，床前放著個燒的正旺的火盆，因而抬手敲了敲門：「月娘，我來看你了。」
月娘一下子坐起來，歡樂道：「大姐，你快進入！」說著，她便要下來穿好鞋子。
「趕緊躺回去，我們姐妹又不是什麼外人。」郭綿綿一個箭步上前把人按在床上，趁勢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你這一胎懷的費力，七爺爺讓你靜養，你便好好養著。」
月娘剛懷上那會兒，吃什麼吐什麼，連清水都不可以多喝，後來便到郭家住了個把月才不吐了。便是月娘的完全不是最好，加上這一胎懷的費力，人老所以為疲鈍，李七爺便讓她不要多動，等月份大些再逐步增長舉止量。
「這孩子剛懷上便折騰我，也不曉得生下來是何神態。」月娘嘴上訴苦著，臉上卻帶著母性的淺笑：「真希望像湯圓兒一樣生動可愛。」
「可別，那丫環瘋起來，你姐夫都治不了。」郭綿綿好不留情的吐槽閨女，且完全出自至心：「還好家裡有玩伴，否則天天纏著我，我可要煩死了。」
姐妹倆便孩子這個話題，東拉西扯了一下子。見月娘好像跟過去一樣，沒受到什麼不太好的影響，便問：「妹夫說你早上沒吃多少東西，胃口又不太好了？」
月娘臉上的微笑一滯，也沒有遮蓋：「便是有些氣到了，不太吃的下東西。」說著，她便將生氣的原因說了一遍。
卻說鄭家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兒子便是鄭聰，女兒便是鄭春蓮。鄭春蓮是姐姐，比鄭聰大兩歲，前幾年嫁到了隔鄰馬家村，現在已經生下了一雙後代。
這鄭春芳的性質隨了苗氏，瞧著也是個爽直人，如何為人做事比苗氏這個當娘的差遠了。昨天鄭家鬧了一場，便是她挑起的，或是跟自己的親生爹娘鬧。
鬧的原因，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絕對最荒唐，竟是想讓鄭家老兩口把她的兒子送到私塾里去，束脩、文字紙硯等一應價格也要他們來出。
如果馬家前提差，沒有銀錢送孩子上進，作為外家能協助天然可以幫，馬家的前提跟鄭家相配，一家人省著些，供一個孩子讀書絕無問題，這是最讓月娘無語的地方。
郭綿綿聽完，氣得只想罵人：「這鄭家如何凈出些沒臉沒皮的人，她想讓自己的兒子上進，倒是讓他人出錢出力，也太會合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