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利益的選擇

雖說堯雨並不想去管什麼至暗時刻，不過這也並不代表什麼都不做，不論是洛亞學院的複試，還是利用凜來達到一定的目的。

這些都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一個前提，穩定的計劃空間，以此為基點才能順利的進行延伸。

沒有『絕對的掌控』，所有的計劃都將是無根浮萍，難以支撐，現如今堯雨需要的支點正是洛亞軍事學院，但絕不僅限於這裡。

這裡堯雨的『起點』！

如果說這次反叛軍的行動地點不是洛亞學院到還好，可……偏偏就是這麼巧，非要讓堯雨進行介入。

「不讓我好過，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既然堯雨選擇了插手，那麼就必然不止是破壞反叛軍的計劃……要做，就做大的。

此次十八區的反叛勢力目的明了，堯雨從之前凜的接觸情況分析，幾乎能推測出卡片涉及的內容，並不是所有反叛勢力的人都能讀取。

「三層數據嚴密防護，沒有特定的機械密碼，無法強行破解，如果察覺有外力入侵，卡片會自行刪除所有的信息」柒玥簡單的說著。

「如果你沒有折磨過我，也許還真是個好朋友」『數據滲透』，這個能力的確讓堯雨少有的驚訝了。

忽然多來的信息並沒有在腦海中造成不適，堯雨『翻閱』跟直接的信息閱讀沒有太大的區別。

「數據滲透，我能同時進行數據複製，篩選，排列，剔除多餘的信息，目的是保護你大腦的承受極限」柒玥平靜的解釋著。

當然，堯雨早就習慣了柒玥的做事風格，也沒有糾結的必要，隨意找了個僻靜的地點，仔細的分析琢磨。

表面從反叛軍的這個任務卡盤內容完全可以看出，目的就是單純為了處刑帝國九王子，想要以此來達到癱瘓整個十八區的正常運作，為抵抗勢力接下來的計劃行動爭取先機，但對之後的計劃卻是隻字未提。

這種級別的計劃在堯雨的眼裡，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毫無邏輯可言，處刑一個九王子根本不會對龐大的帝國產生多大的根基影響，不止如此，說是爭取先機，實際上完全沒有考慮到帝國面對這樣的暴行會做出怎麼樣的反撲。

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信息中破綻百出的詳情，以這次的行動，迫使十八區的整編軍力集結，以『陽謀』的手段削弱其餘重要區域的防禦力量。

既震懾了神聖布尼亞帝國的王族，又能在多方面搶奪先機。

戰略部署，理想型太高，有點紙上談兵的意思，但是真的如同反叛勢力表面上的這些計劃執行。

以堯雨的考量，這種計劃連及格線都達不到，處處都是一定的破綻，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甚至於，這個計劃信息的卡片……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

換做旁人，或許真的會被唬住，但是，堯雨極端嚴禁恐怖的思維模式，卻能看到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首先，這個任務詳情，簡直是複雜的要命，重複點過多，頗有視覺誤導的手段，反覆強調某個關鍵點，來達到某種程度的……洗腦。

「如果這真的是一次任務的傳達，就不該這麼繁瑣，複雜，從安全形度，卡片的嚴謹就不會讓過多的反叛勢力接觸到。

而且信息越是繁瑣，越是複雜，就越是會讓接觸任務的人，或多或少的出現理解誤差，這種常識性錯誤不該犯。

或者說，這就是故意的！」堯雨坐在一個涼亭翹著腿乘涼，過往的人在認出他的時候，都會有指指點點的行為。

「僅僅處刑九王子，為何要公開？反叛勢力直接跟帝國宣戰？現在並不是好時機，也根本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拖延時間的意圖有點刻意了！

就算以反叛勢力的現如今的規模，真的頂得住帝國的強勢反撲，也必須提前考慮到這些因素。

至少在我看來，他們還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

雖說地下運動必不可少，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地下的運動，上不的檯面，以這種程度跟帝國開戰，找死！

如此輕易，敷衍的態度，進行這樣的計劃，難道真的是活膩歪了？」堯雨稍稍沉思，淡笑道「除非，這個計劃從根本上就是個假的，要不然……根本解釋不了反叛勢力的這種極端無腦的行為」

「難道目的不是九王子？」柒玥出現，話語有點疑惑，最擅長的領域被人質疑，不論是AI還是人類，都會這樣有不滿的情緒出現「根據我的解讀，卡片信息上記錄的情報並沒有任何問題。

是不是你想多了？」

堯雨不介意的淡淡一笑道「柒玥啊，你擅長的是計算，但人心……可不行，不然，我又如何贏最後一局？

對了，你什麼時候跟我說說，我是怎麼贏得？」

「……」柒玥不語，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行了，你還不開心了？折騰了我5000次，我贏一次怎麼了，小氣……再說，你要是真的對古往今來所有的棋局了如指掌。

甚至我落子之前，將一切可能的結局都計算到位。

那你又為什麼會輸呢？」堯雨難得找到機會，故意挑釁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柒玥想了想，倒也沒有狡辯，直接承認。

「呵~」堯雨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潛意識試煉結束以來，久違的心情舒暢了一把，翹著二郎腿將這個問題劃過，繼續說道「這個任務詳情，是故意做給某些人看的，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卡片的安全上有漏洞」

「凜？」柒玥問道「理論上這種級別的卡片信息是這個時代較為先進的科技，但我在破解的時候察覺到，在此之前，信息被人看過……也許，這就是你理解的漏洞」

「哦，你知道？那你怎麼不說？」堯雨鬱悶的說道「從凜之前跟那個人的接觸看來，她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如此重要的計劃。

讓一個生面孔前來，並且還要將涉及到整個十八區安危計劃的重要情報送給別人？你不認為這是多此一舉？。

凜是第一個接觸到這個任務卡片的人，但是卻沒有執行的權利，還需要轉交給一個莫名其妙的『上級』。

到底是反叛勢力閑著沒事幹，還是……」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由啞然一笑道「這個東西就是給她看的呢？

剛剛，她猶豫過！

不然，絕對不會像看到的那樣慌忙……這可不像是在裁決所遇到的那個她，所以有這麼一次卡片傳遞環節。

恐怕是為了讓她安心，給予信念，配合不斷的重複洗腦任務詳情，同時安排一個新的身份接洽。

估計是為了將許可權奪取，也就是說……凜極有可能已經完成了她該有的任務，接下來的計劃步驟。

她沒辦法插手了。

嘖嘖……凜，好像是一枚特別的棋子呢」

柒玥不滿的聲音響起「你的這些推測信息，根本無法從卡盤的信息情報中獲取，準確率並不高！」

「不高？我覺得蠻高！」堯雨仍然堅持己見的固執道「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能用眼睛看的。

要我說，你們AI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多著呢」

「……」柒玥。

「知道為什麼我能看出來嗎？」堯雨反問。

「不知道！」柒玥語氣略重。

「設計完整的計劃需要考慮多方因素，計算成功率，而不是這麼一個以『文章』形式出現的鼓舞信。

九王子的確是他們的目標，但……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十八區的重要人物是全程跟著九王子的。

如果反叛軍的意圖真的那麼大，又怎麼會放過這個人呢！」堯雨眉頭一挑，繼續道「整個任務詳情中對此人隻字未提。

說是失誤也太輕描淡寫了，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凜，不止跟此人關係匪淺，更是她在這次自殺計劃中需要完成的任務！」

「提督！」這個時候，柒玥的聲音有了一絲的恍然大悟。

「你還不笨，不能驕傲哦」堯雨調笑著「我在裁決所的時候就猜到了……凜跟提督府的關係很緊密。

現在看來，能讓反叛軍以這樣的形式來做事，估計凜的這層關係，恐怕已經超出了『緊密』。

就是不知道這位提督有沒有女兒呢」

「十八區的反叛軍一直有著提督的這層保護傘存在，最大程度的保護這個關係，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一種舉措嗎？」柒玥緩緩道「只要這位提督還在，十八區的反叛勢力難道不是一直不敗之地？」

堯雨玩味一笑道「你真的覺得一個十八區的提督能在帝國九王子殞命的前提下保住誰？

保不保的住自己，都是難說！

這個計劃出現，就註定了這位提督是個棄子」

「……」柒玥的資料庫是根據現有數據進行比對，處理，計算……這種超出數據範圍以外的邏輯推測，還沒辦法得心應手。

「提督是棄子，那麼凜……恐怕也沒必要繼續活著了，以我估計她在反叛勢力的地位可不低」堯雨縝密的思維沒有任何理由的推測起來「將提督視為棄子，沒有更大的利益的前提，反叛勢力又怎麼會這樣選擇。

九王子殞命，提督難辭其咎，但十八區不能放棄，也就是說，這件事之後十八區需要一個新的人物上台接任……提督的位置？

嗯！

代價是現有十八區的反叛勢力……不過這些損失，跟提督的位置相比，不值一提，只要新任提督將明面上的反叛勢力剿滅，也就是包含凜在內的這些處刑王子的犯人，接下來的十八區就能100%的落到反叛勢力的手裡。

這可是盤大棋啊。

所有的罪責都被輕描淡寫的推了出去……不得不說，真的非常的隱蔽，

難怪現在的提督大人不在他們的任務清單上，畢竟……想要完成後面的事情，總要有個替罪羊來承擔帝國的怒火。

他還真不能死，所以對凜來說，這也不能算是騙，只不過是需要承擔的代價而已……現在的人都喜歡這樣自我安慰？

做了就是做了。

還扭扭咧咧的，不嫌噁心……」

堯雨的推測越來越不可思議，不過在他嚴謹縝密的思維模式中居然很難找到破綻，連沉默的柒玥都不禁有些嘆服起來：「『將軍』輪迴試煉的效果，好像遠遠超出了預計範圍，尤其是最終的測試」

突然堯雨站了起來，神色不耐，有些玩味的自語起來，肆意的殺意有些不受控制的在四周瀰漫起來，強忍著暴戾低笑。

「這可不行，不經過我的同意，誰都不能動我的玩具！

柒玥，如果我想將整個洛亞學院全部數據滲透，你需要多少個之前的那種裁決！」

「以剛才的標準數值，和洛亞的系統強度來預估，8個就行」柒玥淡淡說著。

現在堯雨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找到凜的位置……反叛軍所有的盤算都在她的身上，並且也是為了新目標被放棄的棄子。

凜就是突破口！

而且，以堯雨的估計……裁決所那邊應該也收到消息了，王子受到威脅，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8個裁決而已，看來遊戲可以提前開始了，想動我在意的東西，最好先想想有沒有這個資格。

計劃完美的背後往往都是需要遊離在失敗的邊緣，沒有真正的完美，因為……完美的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幹嘛不好，

非要惹我！」

經歷了5000次死亡，已經很少有能讓堯雨對某個事情，某人感興趣了，現在的凜，就是一個。

完全不清楚已然淪為旋渦中心的人，還在為了不切實際的信仰默默的付出，很可憐，不過這也說明，有利用價值的人才是真正有用的人。

反叛軍如此，堯雨需要的也是如此。

……

此時洛亞軍事學院的地下三層處，空間有限，被淘汰的顯示器鋪滿，這裡有著約莫數十人滿臉血性的盤踞在周圍，雖說沒有一點戰士，軍人的模樣，不過從他們視死如歸的眼神深處能看到對戰鬥的渴望，殺戮的戾氣。

他們全是身經百戰的戰士！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反叛勢力將這句話的精髓非常靈性的運用了起來，藏匿在帝國的軍事學院中，也是一種藝高人膽大的行為。

此時凜站在一側仔細監視著已經在密室昏迷的九王子，以及一位……兩鬢些許斑白，面容憔悴，失落的中年人，他時不時看向監視設備流露著慈祥的目光，彷彿知道，此時此刻是誰在跟自己對視。

「……」凜的神色有著些許不忍，強裝鎮定的將視線挪開。

此時，十八區的反叛勢力首領出現，正是之前跟凜接頭的那位教師，跟這裡血性的戰士們不同。

他的眼中有著慷慨赴義的洒脫。

「各位，雖然我們沒見過面，不過想必都很清楚我是誰，我就是十八區的情報總負責人，血影。

正義的號角，即將吹響，是時候了，兄弟們！只要完成了這次的任務，我們的努力都會得到回報！

那將是新的篇章……」血影無比激昂的訴說，將醞釀的戰意點燃。

「吼！！！」

血影看著下方的戰士們，非常滿意的點頭，隨即來到了凜的身後，很溫和的說道「你還不放心？」

「我……」凜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次的任務目標只有九王子一人，沒有你的父親……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他一定能活著離開這裡」血影很認真的說道。

「……謝謝」凜稍稍低頭，低聲的感激著。

「我的承諾，我會做到，這是我們的旗幟，絕對不容褻瀆，難道這不就是你在我們這裡的初衷嗎？

我們是真正的正義！

你的父親，多年來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如果現在讓他離開，他的選擇會更為艱難，你真的願意看到？

他會活著。

這是我說的。

誰也不敢動！」血影彷彿很艱難的承諾著，不過緊接著就很為難的說道「現在，有人殺了一個裁決，讓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些被動。

現在就你的身份最隱蔽，我想……讓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出那個人是誰」

凜看了眼監控，稍顯猶豫的點頭「好」。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