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會戰前夕

神？

『將軍』？

不知何時起約修亞的概念已然有著一定的模糊，之前設想的，計劃的好像都在某一刻煙消雲散了。

為今之計，約修亞考慮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如何獲取『將軍』更多更大的協助，尤其是現在越加的感覺到舉步維艱的關鍵時刻，他早就沒有了任何顧慮，甚至在國主的面前都能做到真假相間，不為所動，如今的自己，跟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掛斷了投影聯絡，除了被認可后的驚喜之外，更多的還有對自身改變的意外，畢竟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神聖布尼亞帝國最高的權威者，國主！

換做從前，約修亞不說對答如流，估計在面對第一輪質問的時候就失去了方寸，被察覺出一定的貓膩。

「本王現在也沒有回頭路了」約修亞平靜之後，望著窗外被多人擁簇玩鬧的小七，呢喃的自言自語著。

……

約修亞將既定的訊號傳遞給了國主，這已經達到了堯雨所期望的目的，對『將軍』的數據詳解以及對十八區局勢的把控，幾乎達到了沒有疑點的程度，如此的訊號並不會對貿然出現的猛虎希恩帶來任何風險，但……卻是能將約修亞本身的潛力值無限放大。

要知道『將軍』已經屢戰屢勝，不止一次將神聖布尼亞帝國的顏面掃地，或許補救的及時，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不得不說，國主的注意是不可避免的，也就是說，現在的國主，將會迫切的需要一位對『將軍』極其諒解，或者說是對『將軍』有著獨到見解，並且值得信任的人出現。

聖裁的失利，不是重點，重點是國主不能容許第二次類似的事件，堯雨也由此推斷，針對於『將軍』的觀察行動，絕對不會再假手於一位聖裁，哪怕現在已經在明面上派遣了兩位聖裁混淆視聽。

其次，『將軍』的影響力兩極分化很嚴重，而這兩級分化，就意味著不會折中，繼續放任的代價，極有可能是一邊倒的呈現，這樣的人物，或許短時間內無法追趕兵王利威爾和猛虎希恩，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的確是非常扎眼的定時炸彈，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整個神聖布尼亞帝國真正重視此人的存在卻是極少，甚至可以說是忽略不計，以國主的高度，不能簡單的將一個潛在的敵人無限放大，這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愚蠢行徑，所有就要做到既不能忽視又要時刻關注才行。

只不過這個時刻，神聖布尼亞帝國的權利劃分幾乎固定，加上聖裁不能輕易動用的前提，國主選擇執行這項任務的人並不多，最為重要的是值得信任，身居高位的王者，本就是孤獨的代名詞。

信任，太過於奢侈。

聖裁的忠誠選項放棄，國主能選擇的，目前也就只剩下王族，王子，王女這些有著血脈關聯的人，或許這些人一直以來也是不安定，不本分，但歸根到底，他們都是神聖布尼亞帝國的血脈延續，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帝國的根本依舊是存在的。

範圍確定，那麼就是人選的問題。

堯雨之所以讓約修亞主張『將軍』，除了是讓『將軍』的存在感更強之外，更多的也是在增強著他在王族的存在感……。

為什麼？

很簡單！

因為約修亞是罕見的一位被『捨棄』的王族，並且是王子之一，多方的重點，加上一定的旁敲側擊，被國主選擇執行這個任務的人選的概念超過90%，也正是這樣，才能讓他能合情合理的跟著堯雨一起跳出十八區。

約修亞僅僅感覺到了堯雨縝密思維的恐怖，卻完全看不到這一系列細節把控的運籌帷幄，這就是為何……突然出現這樣的一種別樣的情緒。

『將軍』真的是神？

他不知道，但……約修亞不是傻子，短短的時間，從一無是處到被國主賞識，一路的平步青雲備受重視，這樣的成果絕對不是自己的能力造成的。

正是這樣，模糊不清，又能跟著答案一起前進的奇妙思緒，讓約修亞的思想，潛意識都在被潛移默化的改變著，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期滿國主，跟『將軍』合作這樣的行為，已然是叛國！

正當約修亞放開了心肺，選擇了將想定的事情一路死磕到底的時候，外界對猛虎希恩的宣言也逐漸的演變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都在想著，帝國反叛軍這邊接下來到底會有如何的動靜以及神聖布尼亞帝國會以怎樣的手段反制等等。

好不容易消停的安逸時光也在這樣的流言蜚語間漸漸的凝重起來，這一次的範圍不再局限於十八區這樣的小地方，而是延綿到了整個東部戰線的廣闊範圍……當然，十八區也難以做到置身事外。

原十八區反叛軍駐地，朝小凜也因為此事召開了第二次的全員緊急會議，這一次不再是為了陣營的選擇，而是因為來自於東部戰線發來的一條強制指令，指令的內容很簡單，簡單來說就是為了應付接下來即將出現的亂局，帝國反叛軍東部戰線將啟用封存許久的特別密令，緊急動員，將覆蓋區域之中所有的有生力量全部召集，並朝著相同的區域進發，大有跟神聖布尼亞帝國一決勝負的傲人決心。

很多人想過猛虎希恩的高調出現會引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但誰也沒有意料到，這個反應會如此的強烈，直接凝聚整個東部戰線的力量，準備一次性分出勝負，這樣的行為也將預示著長達5年的之久的戰線，將在近期劃上一枚句號。

東部戰線，囊括著神聖布尼亞帝國近乎三分之一的疆域，如果失守，這將是一次致命性的打擊，不再是十八區那樣的小打小鬧，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揭竿而起，蟄伏多年的帝國反叛軍終於決定。

開戰！

如此迅捷，意外的指令下，換做平時，朝小凜也許會選擇號召，可在如今這樣的尷尬糾結時刻。

面對突如其來，沒有任何根據的開戰行為，她……選擇了相信遲疑，猶豫，以及些許對未知威脅的嗅覺。

「組織那邊決定開戰了」朝小凜將指令分發下去，凝重的說道「僅僅一個聖輝內院，就急於求成。

這個指令……我個人不太信任，你們覺得呢？」

不談及『將軍』，此刻駐點之中的人也很迅速的進入到原先組織的氛圍之中，尼克是威望很高的前輩，自然優先發言，跟朝小凜一樣，同樣對這個密令保持一定的懷疑態度道「上面選擇這個時候開戰也太著急了點，完全沒有任何根據，理由……哪怕是戰略意義也顯得特別的牽強。

頭，

你說的不錯。

聖輝內院被炸，的確是個信號，但還遠遠達不到這樣的程度，我反對加入上面這次的召集行動」

歐服將密令拿在手中仔細閱讀之後，默默的搖了搖頭道「很蹊蹺……東部戰線什麼情況，我們很清楚。

持續五年的根本原因，不是希恩司令有多強，而是那位帝國的指揮官，神聖布尼亞帝國的五王子的秘密行為。

這個戰線的存在本身就是經不起推敲的，很早之前就是不爭的事實，暫且不談這次開戰的勝率問題，就從戰線本身的力量積攢上就很成問題。

我也不贊成這次集結，很有可能是一次自殺性的行動，況且……以我們十八區的能力，就算勉為其難的過去了，也很難跟真正的高層說得上話，到底會被編入哪個隊伍都是未知，沒有事先的商談，盲目開戰。

我們不能考慮他們的決策是否有問題，而是要優先考慮到，我們過去，面臨的處境到底會是什麼」

尼克和歐服的反對意見，讓這次會議簡單了不少，雖說之前因為『將軍』和組織的選擇問題各持己見，不過真的到了關鍵的時刻，他們最優先考慮的還是自己隊伍的利益，以及面臨的危機程度。

有著三票的優先否定，此刻的會議之中，存在著許多竊竊私語，但很默契的沒有出現一點反對的意見，很齊心的認可了這次緊急詔令的嚴峻問題。

既然想法一致，那就沒有必須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凝重的朝小凜繼續進行下一項的決議，很慎重的說道「各位，我知道，你們還在對之前『將軍』的問題有所介懷，但……歸根到底我們要就事論事。

組織上這一次的密令，本不該公布出來的，但我，既然在這個位置一天，就絕對不能讓兄弟們盲目的去送死。

拋卻『將軍』的問題，現在擺在面前的是……我們要是選擇拒絕此次的匯合，東部戰線那邊很可能會割捨掉十八區的番號，也就是說，我們會被組織直接排除在外，從此以後將再無瓜葛。

可是，一旦選擇了前往匯合，我們即將面對的，將是許多的未知，不是我們怕是，而是這次的匯合太過於倉促，幾乎沒有任何商談，直接開戰，我不知道上面的人在想什麼，但我卻可以斷定一點。

那就是這次的會戰疑點重重……各位，你們完全不用考慮這次的東部戰線能否取得最終的勝利。

你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正是歐服說的，我們過去了，處境到底會是如何？戰線連綿數個帝國區域，有組織的的，零散的，正規的……類似於這樣的戰鬥團體數之不盡，以我們經歷了多次戰鬥后殘留的資本，毫不誇張的說，僅僅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到底值不值得。

我們，還是投票吧」

朝小凜將事態的嚴峻程度以及需要考慮的方向都儘可能的說出來，為的就是民主的選擇這次任務到底該不該接。

或許，這一次的會議沒有任何關於『將軍』的地方，可是……在場的人又有誰不知道，拒絕會戰，就意味著脫離組織，如果真的脫離了，那麼又將會回到之前會議的議題，如果不跟隨『將軍』，十八區的力量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投票。

很民主，卻也很難受。

誰又想得到，真正逼迫他們選擇陣營的人，不是來自於『將軍』的壓力，而是來自於自己組織呢。

此時會戰存在問題，根本不需要朝小凜等人詳細的訴說，在場每一個普通的戰鬥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其中涉及的危險到底有多麼的不可靠，東部戰線，看似很大的一個全新戰場，真要到了那裡，自己又該如何戰鬥，為了什麼而戰鬥，都將成為沒有答案的疑惑。

這次會議投票的過程很壓抑，很緩慢。

朝小凜，尼克，歐服三人坐在三個方向，紛紛凝重，無奈，以及深深的煎熬，其實，真正讓他們難受的，不是陣營的選擇問題，而是……這些一直以來同生共死的戰友。

「頭……」尼克。

「老大……」歐服。

朝小凜微閉雙眼的抬手制止，沒有讓他們說話，繼續選擇默默的等待著這次投票的結束，這個時候的選擇，無關陣營，無關對錯，也無關生死……全憑自我，不實名的標籤也將預示著這支隊伍接下來的命運。

與此同時，沒人注意到，駐點會議的正上方，堯雨面帶『將軍』的面具，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根銹跡斑斑的鋼筋橫樑上，正默默的關注著這一切。

「這個時候會戰？看來是準備送點炮灰釜底抽薪了」堯雨稍稍一想，就差不多明白其中的道理，平靜的自語道「恐怕是這位猛虎希恩也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想要用這些無關輕重的零散組織來一招，金蟬脫殼了。

看來這位希恩……也不是個庸才，能提前預感到危機，並且能在第一時間做出相應的準備倒也是個不錯的對手。」

堯雨饒有興緻的看著愁眉苦臉，進退兩難的朝小凜，搖了搖頭，徐徐道「有的時候，相信自己的自覺真的很重要，投票？不過是想減輕一點負罪感，你又何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