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掣肘

「該走的都走了，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亞特蘭將這場戲做全」堯雨很輕鬆的避開了再度燃起的戰火，位於駕駛艙單手控制夜鶯的前進，些許無聊的自語著「數萬參差不齊的人，意志的凝聚多半是死亡的威脅迫使的，也就是說……只要活著離開了這裡，凝聚力勢必會在短時間內迅速瓦解。

之後能夠指望的規模及其有限，不過影響單單的一個十八區倒是綽綽有餘了，要求也不能太高」

「你是想用輿論推動『將軍』的影響力？」柒玥耐心道。

「恩，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堯雨點頭淡笑「如果這數萬人都能夠為『將軍』宣傳就好了，那樣的影響力必將很大程度貫穿帝國，省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可惜了……」

「不可控的因素，無法進行精度教高的計算，從邏輯理論上，我無法認可你的思維模式」柒玥的死板還是一如既往。

堯雨啞然一笑，繼而說道「人心的計算本就是虛浮的，就算給你最為精確地數據，你也無法100%的計算這個人的曾經，現在，未來，排除外在的不確定因素，本體就有著『想法』這樣的浮動能力。

你能做的只有預測，推測，甚至猜想，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利用『將軍』的身份做許多，看似沒有意義的事情」

「……」柒玥不予反駁，也沒有認可，保持沉默彷彿是她應付無言以對時最佳的策略。

堯雨也不催促什麼，柒玥的性格就這樣，據理力爭是沒有意義的，索性拋卻這個話題轉而繼續自語道「戰爭是少數人的私有欲，絕大多數人都是被動承受的，過多指望輿論的推動不切實際，況且亞特蘭也不會就此放任不管。

至少，明面上亞特蘭是擊敗了『將軍』，讓其威望大打折扣，其次……神聖布尼亞帝國承認『將軍』威脅程度的時候同樣是報喜不報憂，加上聖裁的特別許可權，控制數據網路，輿論的走向多半源自於暗網，而暗網一樣是被嚴密監視的地方，所以~十八區的輿論想要大肆的進行數據網路傳播是非常困難的，只能用原始的方法，人傳人來進行。」說到這裡，堯雨的眉頭稍稍一皺「既然是這樣，想要讓『將軍』跳出十八區，就必定要介入，滲透至影響力，涉及範圍更加廣闊的地方。

唯有這樣，神聖布尼亞帝國就算封閉了數據網，也難以阻擋『將軍』的強勢崛起，而且十八區本就地理位置有限，資源匱乏……這麼看來，之前亞特蘭的認輸也並非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

地位越高，越是看重一些身外之物，亞特蘭身為聖裁，就算被逼如絕路，被征服，那樣的包袱也不是那麼容易能褪去的。

如此自然的認輸，也許是為了個人來對『將軍』進行評測」

當時提及交易的時候，許多話是堯雨刻意引導的，雖說沒有確切的理由，不過經過推測帝國的內部，應該不會是祥和一片……尤其是聖裁的位置，排名等等，所以倒是有意無意的點了點。

沒有想到，亞特蘭還真的有這樣的想法，這倒是讓堯雨有些意外……「貧民區戰役結束，十八區的歸屬也該有個定論了，經此一役，不論是帝國還是反叛軍，都難以再次將手觸摸到這個地帶的任何一點。

『將軍』的威望達到了頂點……倒是讓接下來的事情更加的便捷起來，可是，這樣的舉措無疑是有利有弊的。

利在於，無人能控制『將軍』的步伐，弊在於……過於順利，極有可能導致目標過大，雖說以巧妙的方式規避了神聖布尼亞帝國對『將軍』威脅評測的強度，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並非不是沒有道理。

況且，沒有壓力的迫使，再堅韌的意志也會逐漸的渙散，褪去……完全沒有了生存壓力的反叛軍，對他們也不是一個好事。

『將軍』再十八區一定要有掣肘，而且這個能夠掣肘『將軍』的人，首先要位居一定的高位上，其次個人能力還要及其突出，至少面前一些威脅的時候要遊刃有餘，比不上『將軍』卻能給予一定的壓力。

這樣的人……」堯雨頭疼了，這麼完美的掣肘對象實在太過余理想了，哪有這樣的人，就算是有，這樣的人能輕易聽取他人的建議？能那麼容易控制？

哎~。

幽幽一嘆，堯雨無奈的聳肩，正要將這個想法PASS的時刻，柒玥突然出言道「你的這個想法，可行率是很高的」

「我知道啊，但這樣的一個人哪裡找？」堯雨自嘲一笑道「你以為，輪迴戰士爛大街，到處都是的？

一個能夠完全站出來，不受輕視，忽視的強者，個人能力是必不可少的，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找到一個附和標準的人，洛亞也是，聖輝也一樣……」

「你不就是一個么？」

額？

額！

恍惚一愣的堯雨，被柒玥疑惑的言語一語點醒，少有的驚詫之餘，猛地拍了拍腦門大笑道「是啊。

我不就是么？！

『將軍』是『將軍』，我堯雨又不是『將軍』，我到底在糾結什麼，誰又比我更了解『將軍』呢？！

哈哈……柒玥，你真棒，我愛你……！哈哈」

呼吸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急促，柒玥直接遁走，至少在沒有流露出過大情緒之前「你想到就好……能量不足。」

堯雨哪裡注意到了柒玥變化，此時正饒有興緻的陷入到了自我的喜悅當中，正在想著如何如何限制『將軍』。

我抓我自己，還別說，有點意思呢？

貧民區的血腥清理軍事活動接近尾聲，『將軍』乘坐的夜鶯機甲依舊沒有找到蹤跡，軍隊推進的速度非常迅捷，現如今留有的倖存者非常稀少，被強制貼上了叛軍標籤之後，更是無路可逃，熱成像，紅外線，衛星偵測……讓一切的僥倖淪為泡影，零散的殺戮沒有了之前的心理負擔，倒是讓進度在不經意間越加的順暢起來。

救人？

堯雨可沒有這樣的想法，由於夜鶯機甲太過於招搖，只能放到一個隱蔽的地帶藏住，擁有著夜鶯的『將軍』可不是這些正規軍能夠找到蹤跡的，也不是他們能夠阻擋的，所以保佑著這個目標的他們只能將炮火轉移到那些無辜之人的身上。

屠戮數萬人和誤殺一些人……差距是很大的，這些正規軍也清楚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所以這次掃尾的行動比之前要輕鬆太多了。

堯雨停留在封殺線最後的數百米區域，到了這個時刻，『將軍』有沒有找到對帝國軍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正要準備離去的時候，堯雨感覺到褲腳好像被什麼東西掛了一下，稍稍在意的回頭，只見褲腿處正被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女孩正低著頭扯住，髒兮兮的，那小手在膽怯之中微微顫抖著，好似竭盡了全力想要抓住，附近的每一次炮火都會讓她控制不住的被嚇住。

這點點力道，堯雨只需要簡單的一動就能掙脫掉。

只是，堯雨並沒有這麼做。

「你幹嘛？」

「……」

「不會說話？」

「會」

「你想幹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