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極惡之初

堯雨說的很直接，也是事實，現實的殘酷讓朝小凜最後的一絲希望隨之幻滅，可……她又沒辦法放棄，因為即將要死的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至親，不論如何都說服不了自己放棄，也沒有這個資格放棄。

前些年，正是朝戟哲的寵溺，愧疚，這才讓朝小凜逐漸走上了這樣不歸路，沒有規勸，沒有努力，還在為難之時協助……直至現在的終途，其實~他又何嘗不知，從為了女兒而活著的那刻起，結局就已經註定呢？

作為父親，朝戟哲是無私的，是偉大的，可朝小凜卻是叛逆，不懂事，任性，甚至是跟親生父親倒戈相向。

雖說有一些緣由是堯雨刻意的推動，但……不可否認的是，面對著這樣的結果，朝小凜需要自行去承擔。

選擇。

永遠是雙刃劍。

曾經的朝小凜在父親和反叛勢力之中，選擇了反叛軍，隨即失去了享受親情的權利，還以這樣的背景引以為豪，默默的將父親推向死亡的道路。

如今，朝小凜，在『將軍』和父親之中，又一次選擇了『將軍』，也許她，還傻傻的以為能夠和以前一樣，殊不知……任性的代價是昂貴的，『將軍』不同於反叛勢力，不再是過家家似的鬧著玩。

這是真正的戰爭！

戰爭是會死人的。

不久后朝戟哲的公開處刑，毫無疑問是朝小凜一手造成的，『將軍』的出現，也許是個微妙的轉折，但絕對不是推動死亡的真正黑手，任何事物都有因果，當種子種下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有發芽，成長的那一天。

從朝小凜選擇了加入反叛軍起，不論有沒有『將軍』的出現，最終的道路都會指向相同的終點。

所以，堯雨面對朝小凜的時候並不愧疚，但……設計朝戟哲的時候，的確有著欽佩，讚許的態度。

「別不承認，你的父親有今天，難道不是你的問題？別以為是自己的僥倖，隱藏的好，現在十八區的大人物，誰不知道你是誰？之所以還讓你站在這裡白日做夢，不過是為了將你父親處刑的消息放給『將軍』。

你是接觸『將軍』最為密切的一個人，也是『將軍』最早掌握的力量……為了你的要求，也許他真的會來也說不定呢」堯雨撐著頭笑道「殿下將這兩個任務給我，其實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個任務。

我可以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我不揭發你，只是因為你對我的價值微不足道，我不太想跟你有太多的牽連罷了。

到底是什麼理由會讓你誤以為，我會放棄一飛衝天的機遇，反而投身到暗無天日的反叛勢力呢？

現在的我，有著王族撐腰，還有著聖輝絕對的特權，還直接掌握了十八區最高級別的任務指派。

我不認為，你的籌碼足夠打動我」堯雨不為所動的輕輕自語道「除非你能讓『將軍』親自過來，也許我還能幫你一把，要不然……你的父親，必死。

如果『將軍』真的能夠眼睜睜看著你的父親死，那麼『將軍』存在也就沒有了意義，在此之後出不出現，都將是一樣的，最終也就是跟反叛軍一樣，淪為依附帝國的蛀蟲罷了，再也不具備顛覆的威脅。

要麼就拼一把，你讓『將軍』過來救走朝戟哲，難道不正是你想要的？只不過風險偏大，會死的哦。

到底是選擇苟延殘喘的活著，還是拼盡全力的搏一把，你可以將這些原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將軍』。

如果你不選，

就讓他選。

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啪！

清脆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堯雨那令人反感，不可一世的臉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印……朝小凜低著頭，握緊拳頭，惹人憐愛的淚珠點點滴滴的落下，厭惡，噁心的低聲失望唾棄道「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你知道『將軍』的存在意味著什麼嗎？！

你明白我這麼多年的堅持，到底追尋的什麼嗎？！

你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都！

你憑什麼指責我！

別說什麼王族的命令……我知道，這些都是你設計的！我不夠資格……你更沒有資格，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堯雨無動於衷的摸著臉頰上的溫熱，倒也沒有生氣，其實這巴掌是可以躲開的，之所以沒有躲，是因為……不想躲，面對著貶低，質疑，奚落，淡淡道「你是可以不讓我如願，但是你的父親一定會死！

這是戰爭。

兵不厭詐，

你的父親能夠成為王族的籌碼，那是他的榮幸！」

怒不可歇的朝小凜再次抬起手腕，可這一次堯雨卻是在瞬間就來到了她的身側，鬼魅般令人無法捉摸的身法下，將她的手腕捏住反手按下，湊著耳垂的邊緣冷冷道「還請記住，我們不是朋友。

再有下次，我真的會殺了你的，知道嗎？！」說完就將手腕一松放開了朝小凜，不顧那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炙熱目光，接著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殿下能將這樣的任務交給我，並非是跟外界說的一樣，是任性妄為，一意孤行，而是因為……我是唯一能夠擔當此任的人，在我看來。

不論是『將軍』還是朝戟哲……都要死！

你的出現，其實我一點也不意外，之所以你沒有死，不是你很特別，也並非是帝國沒有緝捕你的證據，而是我認為，你是可以影響『將軍』的判斷的人，不論你是否去找他，這一次針對『將軍』的行動都已經展開了。

來與不來，沒有意義。

我要殲滅的遠遠不止一個面具……還有，你說的不錯，這個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設計的，包括利用你的父親。」

「混蛋！！」朝小凜臉頰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沒別的事情，我就不送了，回去之後好好想想……到底該選誰？雖然結果不是你能干預影響的，但為了緩解悲傷的延續，至少也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堯語轉身漠視驅逐道「你最好理智一點」稍稍的回眸，冰冷刺骨的寒意猶如狂風般襲擊而來，彷彿無邊無際的殺意倒灌天哲！

「再動手，死！」

沒有多久。

殺意收斂。

人，走了。

也許，今天是朝小凜，真正看清形勢，沒有衝動的一次……

堯雨遠遠的看著強忍著心中悲傷，痛苦的朝小凜，搖了搖頭，要說有什麼感慨倒也還好，其實只是在看著那個背影的同時思索著，她說的『朋友』。

「她並不是你計劃中必不可少的因素，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柒玥站在一旁，稍稍撩起耳邊的發線看著道。

「不是的，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磨鍊，她也在不知不覺間成長了，現在的『將軍』非常需要她的力量」堯雨淡笑搖頭。

「如果不能將極惡歸於一人之身，那『將軍』又怎麼能名正言順的再次出現」堯雨自嘲一笑道「柒玥，你說過『將軍』是個大英雄，我不是……既然我是被選中的人，那麼極惡，除我之外，誰又能背負的起？！」

「嗯……」柒玥默默的看了看遠方，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細細的呢喃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