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姜還是老的辣
像孩童一般純凈的星眸,一動不動盯著他等待解惑。
心中不舍,肢體先一步大腦做出反應。他把手收回,背對著夏雨向病房走去。
邊走邊說:「知道就行,還有,把衣服穿上。」
什麼意思?
一頭霧水的夏雨想要把戒指摘下,可手指都紅腫了,還是拿不下來。
顧不得猜沈顥軒的心思,她小跑著跟上,進了病房。
目光觸及之處,儘是空洞的白色。
似乎時間退到爸爸離開的那一天。
那一晚,她看到了痛到心底的顏色,那是切入靈魂的慘白。
「小雨。」
病床上微弱的聲音,將快要深陷痛苦的她,一把給拉了回來。
她今晚怎麼回事,第幾次走神了?
沈顥軒尤其記得她眼裡空洞的樣子,心中疑惑。
「奶奶,」她握住葉蓉的手,愧疚開口:「奶奶,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都怪我,我不該......」
原本洒脫隨性的人,此時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頭髮早已花白的她,哪裡會不懂夏雨的心思。
她抬起另一隻手,慈愛的揉著夏雨的頭,「小雨沒有做錯,不用內疚的。是奶奶一下接受不了事實而已,這件事我們都不提了,好不好?」
看到夏雨的手上戴著那枚戒指,還不急一時要她承認身份。
餘光掃了眼她身後的沈顥軒。
哼,還算是有點用,要是連媳婦都哄不回來,你也真是白長這麼大了!
沈顥軒清楚的看到了奶奶眼底的警告,揚了揚唇角。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小雨,叫臭小子送你回去吧,奶奶在醫院沒事的。」她拍了拍夏雨的手,示意沈顥軒行動。
固執的她搖頭不願,本就是因為她的事情導致奶奶昏倒,就這樣回去,她心中過意不去。
沒說話的沈顥軒悄聲出了病房,不一會,幾人抬進來一張床。
夏雨嫌棄的盯著他指揮人的背影,暗暗搖頭。
華彬會所
此時正喝得起興的楊振興,看到禮儀小姐送進來的文件袋,更是喜上眉梢。
一口乾了杯中酒,晃晃悠悠的走上去,還不忘趁機蹭點小姑娘的便宜。
「這還要青小姐特意送進來,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文件,多麻煩你啊!」
說著,把肥手搭在她肩上。
青蓮不著痕迹的側過身,順手把文件放到他的懷裡,臉上掛著職業笑容。
「楊總客氣,送來的人特意囑咐,希望您今晚過的愉快。」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中意,就見她又說:「老闆還有事要青蓮去做,楊總您盡興。」
和在座的幾位點頭示意后,毫無差錯的離開。
有眼力的人,眼巴巴的望著楊振興手裡的文件,想必又是誰送來的大禮吧!
「楊總,我在敬您一杯,生意上還要您多多指導才好。」一人敬酒,便是連鎖反應。
幾圈下來,楊振興趁著去洗手間之際,才能有時間打開文件袋。
他才不會傻到要在那幫傢伙面前露富。
顛了顛這分量,不少啊。
一打開,臉色忽然僵住的楊振興,像是看到鬼一樣,睜大了通紅的雙眼。
「嘩」
照片散落一地。
他手上拿著幾張紙,五官擰在一起,惡狠狠的盯著地面。
「這他媽是誰幹的好事!」
惱怒至極的他,額頭青筋暴起,映著油光滿面的臉,就像是一條條蠕動的青蟲,叫人噁心。
在商場征戰多年的他,瞬間冷靜下來。
帶著怒意和慌張的手,大力抓起地上污穢的照片,一通塞到文件袋裡,想也沒想的去了停車場。
「回家!快!」
司機原本快要迷糊著的睡意,瞬間被趕跑,緊忙打起精神來開車。
「你現在給我立刻回家!半小時后我見不到你,銀行卡就會被凍結!」他沖著電話那邊下著死命令。
原本嘈雜刺耳的背景音,安靜了下來。
楊旭推開黏在身上的女人,急速向外走去。
忍著莫名煩躁的擔憂,壓著聲音問道:「爸,怎麼了,這麼著急叫我回去?」
「哼!怎麼了?立刻給我滾回來。」
噎在心口的話沒說出來,憋得他很是難受。
可老爸的怒火是實實在在的,沒敢多耽誤,立刻開車飛回去。
楊家
剛一進書房的楊旭,就被迎面而來的文件給砸個正著。
不敢吭聲看著楊母臉色。
沒等楊母開口,楊振興瞪著她吼道:「出去!」
楊母訕訕的看了楊旭一眼,有些擔心的在門外偷聽。
「爸,什麼事給您氣成這樣?您打我兩下也好,別把自己氣壞了。」知道他最吃不得這招,可今天偏偏沒起作用。
深深嘆口氣的楊振興,知道自己兒子什麼樣,這次怕是被人盯上了。
「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楊旭低頭看著文件,打開之後,立刻嚇得跌坐在地上。
「這,這......」
他滿臉驚慌的爬到楊振興腳下,抱著他粗壯的大腿哆嗦道:「爸,您得救我啊!您就我這一個兒子,不能......」
不說這個還好,剛剛熄滅的火氣,瞬間騰起。
「你還好意思求我?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知道嗎?做這事之前,你想什麼了?啊!」
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戳著楊旭汗透的肩膀,心中無奈。
他知道,無論如何,老爸都不會不管自己死活的。
就算是跑路,也比被沈少抓回去的好。
「爸,您送我出國吧,等這段風波過去了,我再回來。」
他眼裡的精光,被楊振興一股腦的撲滅,「哼!想的怪好,要是有人把這些照片散出去,宏夏都得給你陪葬!」
辛辛苦苦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掌大權幾年的時間,要是被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給攪了,那他才真是白活了!
「給我起來,有個男人樣!別一天到晚就只有那點花花腸子。」
楊旭感覺有戲,立刻爬起來坐到他身邊,「爸,您有什麼主意?」
「我問你,這件事,是你們誰先提的,當時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他咽了咽才緊張的說道:「是趙亮先提的,但是沈玲是同意了的,所以我們才......」
回想起那晚的滋味,他不免手心裡又潮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