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日方長
「小……小牧,你回家,你回家等媽媽。」見到自己兒子,秦棉急忙擦去眼淚。
這些高利貸個個心狠手辣,萬一對李牧下手,自己以後怎麼活。
「聽話,媽能處理,你回家去。」秦棉幾乎崩潰,一邊哭一邊無助的把兒子往外推。
「我當是誰呢,是你個小雜種。」花襯衫陰沉沉一笑,鬆開大媽,上前一把拽開秦棉,推了李牧一下說道:「小雜種,裝他媽什麼裝,你回來的正好,今天不還錢,老子不但要砸你家的店,還要廢了你!」
花襯衫話音剛落,店裡的幾個小弟馬上抽出腰裡的水果刀,神情狂妄的走出來,一副當場就要動手的模樣。
這下就連剛才的大媽也害怕了,神色慌張的往人群里藏。
花襯衫還不依不饒。
「聽說你是個大學生啊,老子這輩子什麼人都打過,還沒打過大學生呢。要不這樣吧,」花襯衫岔開兩腿,指了指自己的褲襠,囂張道:「從老子褲襠里鑽過去,再叫我一聲爸爸,老子或許看在你孝順的份兒上,寬限你們幾天。」
「哈哈哈……小子,花哥這算很給你面子了。」
「就是,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鑽啊,再叫我們一人一聲爸爸。」
「三萬塊錢呢,叫一聲爸爸,不吃虧吧?」
李牧一一掃過這些人的嘴臉,冷笑一聲,卻沒說話。
「媽,你去店裡把門關山,咱們今天不做生意了。」李牧把懷裡抱的箱子遞給秦棉。
花襯衫幾個人張狂的笑聲還在繼續。
「什麼大學生,廢物一個,這麼罵都不還口……」
嘭!
花襯衫話還沒說完,就聽他慘叫一聲就蹲下了,在他蹲下來的一瞬間,捂著頭的手指縫裡,立刻流出不少血。
「打架就打架,廢話這麼多幹什麼?」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手裡拎破砂鍋的李牧。
砂鍋是店裡賣的,就在門口擺著。
誰也想不到,這個平常看起來清瘦和善的傢伙,發起火來會這麼狠。
李牧沒有停手,大步跨過去一把揪住蹲在地上嘶嘶抽冷氣的花襯衫,目光冰冷道:「你剛說,你要當我爸?」
劇痛之後是滔天的憤怒。
花襯衫好歹是個大哥,在小弟面前不要面子的啊?
「草泥馬,小雜種,你敢跟我動手,你死定了!」花襯衫一邊怒罵,一邊反抗。
李牧根本不給他機會,單手攥住花襯衫的手腕用力一掰,力度霸道凌厲。
「啊——卧槽!」
花襯衫瞪眼看著李牧,他呼吸很重,胳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撲通一聲直接跪在李牧身前。不跪不行,李牧掰著他手腕的角度和發力程度,讓他如果不跪下,手腕是會被李牧掰斷的,只有身體向下,才能緩解這種疼痛或者說,避免手腕不被掰斷。
「來、來人,救命!」花襯衫牙縫裡簡單擠出幾個字。
他那幾個小弟作勢要上前,李牧一個眼神看過去。
太特么可怕了!
那種冷靜,甚至是冷血的眼神,讓他們幾個明白一件事,如果敢上前,結果一定不會比花襯衫好多少。
「做流氓要有做流氓的職業底線,你是流氓,憑什麼喊救命,嗯?」李牧啪的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抽的花襯衫嘴巴開裂,嘴角冒血,全然沒有剛才找事時候的那種神氣。
「你剛說我媽是寡婦,說我是雜種是吧?」李牧問道。
花襯衫在祥和街一帶行走多年,每次都是把別人打的鬼哭狼嚎,沒想到今天陰溝裡翻船,此時他已經是惱羞成怒,嘴上卻依然不服軟。
「草泥馬的小雜種,有種你就弄死我!」
李牧挑了挑眉,笑道:「別鬧,法治社會,弄死你我不得坐牢嗎?」
李牧說完,單肩一矮,隨身的背包便滑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李牧掏出了一個針袋,就是在康美製葯給徐瑾針灸用的那套。
「就這根吧。」李牧取出一根針在陽光下照了照,長度和粗細都夠用。
「你、你要幹什麼……」花襯衫面露驚恐。
「不幹什麼,玩兒玩兒。」
玩兒?
玩兒啥啊大哥,我都這樣了……
花襯衫鬢角冒汗,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忽然,虎口的一陣細密疼痛,讓花襯衫渾身一顫,還不等他慘叫出聲,一種極其難受的感覺便從體內傳來。
先是虎口發麻,接著渾身的血液像是忽然著火了一般灼熱,再接下來是類似發高燒的那種渾身酸痛睏乏。
「你、你搞什麼鬼……」花襯衫怕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吞噬著他的神經。
我他媽就來要個賬,你就打我,還拿針扎我,你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就在花襯衫考慮該怎麼找機會弄死李牧的時候,李牧捏著針蹲了下來。
「疼嗎?」
「疼、疼……不,不疼——」花襯衫快哭出來了。
「這樣呢?」李牧捻動針尖,那神態真的如同關心病人一樣。
「啊——疼!」花襯衫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
這次是真疼,那根扎在虎口的小小針尖,好像牽著他渾身神經一般,稍稍一動,花襯衫就覺得自己渾身神經像是要崩斷一樣,劇痛無比。
「疼就對了,不疼你不長記性。我問你,我媽欠你多少錢?」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你別問我了,錢我不要了,我身上還有錢,兜里還有兩千,你全拿走吧,都給你了大哥,把針拔了吧,我求求你了大哥!」花襯衫一把鼻涕一把淚,恨不得當場下跪保命。
不是他慫,實在是李牧的行為有點反人類。
他花襯衫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有人打架用針扎的,還扎的這麼疼!
「我媽欠你的錢,我會還的,三天後你來拿。」李牧一邊說,一邊真的從花襯衫兜里掏出兩千塊,還很沒出息的數了數揣進兜里裝好,說道:「這兩千是你主動給我的,不在還賬的數額裡邊,就當是你賠償我家店裡的損失,你說好不好?」
「好好,都好,大哥你說啥都好,你把針拔了吧,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快不行了。」花襯衫感鼻涕泡哭出來了,別說賠償損失,你現在說你是我爸我都說好。
「看在你賠償態度良好的份兒上,好吧。」李牧點點頭站起來,捏住花襯衫虎口的毫針一拔,說道:「你可能接下來會發燒,拉肚子,食欲不振,可能還會鼻子出血,大便出血,不過沒事,忍忍就好了。」
「大、大哥,你確定……大便拉血,忍忍就沒事了嗎?」
花襯衫有種想死的感覺,針扎一下而已,怎麼就要拉血啊?
花襯衫不知道,也不敢問,眼見李牧收了針回雜貨鋪,他趕緊招呼手下的小弟扶上自己趕緊走人,臨走前,花襯衫還回頭狠狠剜了李牧一眼。
小雜種,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