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惡人

赤帝城中，赤沐風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在街上看到馮妍兒的身影，他派出去了很多人打探馮妍兒的消息，結果都是石沉大海。不過，也有人說，馮妍兒獨自騎馬朝著南邊去了，得到這個消息的赤沐風，也決定出城遊歷一番。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想要去找馮妍兒，總而言之，他只是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這樣，赤沐風帶了五六個隨從，辭別了四王爺，便出城遊歷去了。

「沐風哥哥？你要到哪裡去？」赤沐風正準備騎馬離開，耳邊就傳來一道清脆動聽的聲音。

赤沐風回頭看看，發現是二王爺的女兒薇薇，赤沐風知道薇薇喜歡他，但二王爺和四王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因此他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在明裡暗裡都拒絕著薇薇郡主的愛意。但薇薇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喜歡這個比自己大了兩歲的哥哥，她不在乎世人的非議，她只想和赤沐風廝守在一起。

「我想出城闖蕩闖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赤沐風平靜地看著薇薇說道。

「你騙人，我都聽說了，你就是想去找那天在街上認識的那個江湖女騙子！」薇薇帶著醋意地說道。

「是又怎麼樣？」赤沐風依舊保持著以往平淡的神色。

「她有什麼好？她就是一個急於嫁出去的江湖女騙子！論姿色，我絕對不會輸給他，論家室，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夠比得上我？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看到我的心意呢？」薇薇一臉委屈，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薇薇妹妹，我要出城了，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赤沐風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刻意地把「妹妹」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彷彿在提醒著她，我們是兄妹，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望著赤沐風騎馬離去的背影，薇薇的心也跟著碎落在了微風裡。

此情此景，正應了那句詩：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離開了赤帝城的赤沐風，一路上都在打探著馮妍兒的消息，當他終於有所收穫時，才知道馮妍兒去了青空城當女將軍。

「呵，有點意思。走，去青空城瞧瞧。」赤沐風對著隨從說道。

赤沐風一行人到了青空城之後，並沒有前去軍營找馮妍兒，只是在大街上隨便轉轉，畢竟，青空城和繁華的赤帝城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風格。這裡無論是食物還是街上賣的衣服，都和赤帝城有著極大的不同。

「公子，我們要不要買一些回去送給王爺他們啊？」一名隨從用諂媚的語氣對赤沐風說著。

「可以，你們看著買吧。我自己去其他地方轉轉。」赤沐風平淡地說著。

「遵命。」幾名隨從一齊恭敬地說著。

正當赤沐風獨自走在街道上時，命運的相遇，出現了。

在他眼前的，正是那一日在赤帝城與自己比武招親的姑娘——馮妍兒。

馮妍兒依舊身著紅衣，看起來還是顯得英姿颯爽，再加上她美麗的容顏，的確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珍品。

當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刻，馮妍兒是又驚又氣，眼前的這個男子，讓她感受到了平生從未有過的恥辱，她恨他，但她同樣對他有著一絲愛慕，幾種心緒頓時同時湧上心頭。馮妍兒就站在原地，不知道此時到底該做什麼，完全不像她之前的風格。

「我們又見面了。」赤沐風的笑容還是帶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只不過，這時的馮妍兒，眼中只有羞憤和憎恨。

「你來做什麼？」馮妍兒的語氣咄咄逼人，透露出一絲寒意。

「隨便轉轉啊！順便來看看老熟人在這裡做什麼。」赤沐風面不改色地說道。

「熟人？拜託。我們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罷了。你是赤色王朝王爺的公子，而我是反抗軍中的一位將軍，我們從立場上來看是不共戴天的敵人！正義和邪惡之間永遠也不可能共處！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請公子速速離去，否則我就要不客氣了！」馮妍兒的語氣中帶著冷漠，但她的眼神中又有一些難以察覺的波瀾。

「首先，就憑你？能傷得了我？第二，馮姑娘，你們反抗軍自詡正義，其實只不過是妄想要推翻朝廷的暴民罷了。到底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正義，什麼又是邪惡？在赤色王朝的統治下，那些魔物從沒有主動傷害過人類，而且他們還可以為我們提供難以估量的強大力量。你告訴我，我們憑什麼就是惡人？」赤沐風的神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他只是把自己從小被灌輸的東西一股腦地全說出來。

「呵？難道一路上你沒有看到普通百姓的慘狀嗎？多少人流離失所，慘死他鄉。多少人家破人亡，無家可歸？這些你都看不到嗎？」馮妍兒的語氣中帶著不解和急躁，她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子在俊朗的外表之下竟然如此的愚昧。

「如果不是他們要反抗朝廷，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赤沐風的語氣開始有些變得急躁了，的確，經過了這一路的旅途，他也有些開始懷疑自己曾經被灌輸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了。

「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請公子趕緊回去吧。告辭。」馮妍兒轉身就要走。

「誒！姑娘請留步。」赤沐風一個箭步，便拽住了馮妍兒的衣袖。

「你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請公子自重。」雖然馮妍兒沒有轉過身看赤沐風，但此時她的臉龐已經慢慢被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