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楚 第二章:殺人
「快,趁著四小姐昏迷不醒,趕緊把她關起來,明早天一亮立馬送入衙門!」
迷糊中,零號隱約聽到耳邊有人說話,感覺有人拖拉著她,動作幅度顛簸的她忍不住皺眉。
怎麼回事,她是死了嗎,這些人要把她送到哪裡去?莫非是閻王爺那嗎?
零號心中自嘲一聲,身上傳來莫名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再次昏迷了過去。
推拉間,四五個手重的婆子一人拖著零號一手一腳,很快就來到黑漆漆的柴房裡,門一推開,盡數的灰塵落下,嗆的人好不自在。
「行了行了,就關在這裡,把門落了鎖,找兩個機靈的人看著,可不能讓她跑了,免得壞了夫人的好事!」
婆子們把人就大剌剌的丟在地上,也不管人的死活,其中的一個婆子嫌棄的說著,說完后就唔著口鼻離開了這髒兮兮的柴房。
剩下的四個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就聽從那人的吩咐,把柴房落了鎖,找了兩個年輕的小廝看著便離開了。
…………
夜色越來越沉,倒在黑暗中的女人終於是清醒了一點,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零號艱難的睜開眼睛。
一睜眼,記憶入潮水般的湧來,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有一瞬的頭暈。
好一會後才逐漸回神,晃了晃頭,待到舒服點后才摸著黑坐起身子,仔細回憶著剛剛那如潮水的記憶。
她記得,自己依舊是零號,只不過在那場任務中被隊長出賣導致自己身死,可是她現在為什麼又沒死?還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剛剛的記憶給了她接受,原來,這具身體同自己一樣,也是死了的,只不過自己是附身於他人,也就是穿越?
這樣狗血的億萬分之一的概率也能落在她身上,莫非是老天看她太可憐,想讓自己重新活一世?
不管是什麼原因,零號現在都不想去糾結,能夠重活一世也好,她也終於可以擺脫卧底的身份重新來過了,只是可憐了這具身體的主人。
「不對,現在不是可憐的時候!」零號低喃一聲。
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終卿,倒是個好名字,是大楚國相終家的嫡四小姐,可惜,是個空有其名的嫡小姐。
終卿,也就是現在的零號,她的生母在三天前病死,原主聽了別人的讒言,拿著一碗號稱「回靈」仙藥喂入生母口中。
結果當天夜裡,生母的病情突然發作,身體抽搐,口目淌血,一口氣未提上便生生斷了!
國相大怒,下令徹查這突然斷氣的妻子生前吃了什麼導致人一晚沒了,這一查就查到終卿身上,終卿百口莫辯,解釋那碗靈藥是國相的繼室,也就是現在的夫人給的。
她的話當場就受到夫人的反駁,說她污衊繼母,讓她拿出證據來!
可那「靈藥」給她之時,她身邊並無信任的人在場,送葯的人也只是打著夫人的名號,未曾見過本人,她一時之間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
這場「弒母殺人」的兇手就這樣落到了這愚笨的四小姐身上,國相不顧父女之情,當即就給了她四十大板,一半板子下去,原主當場便喪了命,再次醒來時就是她零號了。
「這四小姐也是個可憐又蠢笨的,這般破綻百出的手段也會上當。」終卿喃喃自嘲,不知是在嘲諷原主還是在嘲諷自己。
總之,事情已經發生,原因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終卿已不是原來的終卿,她會代替原主活下去,並且報仇!
她向來是個小心眼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還之!
只是,按照剛才的記憶來看,這個大楚並不像她印象中的任何朝代,像是憑空出現的,和她本人的記憶無一相符。
原主對大楚的了解不是很多,畢竟只是一個深閨女子,從未接觸過外界又怎會知曉,能夠知道自己父親是個國相外就不錯了,由此可見這個嫡四小姐在府中並不受寵愛。
「嘶!這便宜父親下手倒是真重,就算死了也要將這四十大板打完。」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后才感覺到身上的疼痛是一波接著一波,不過她卧底多年,受過的痛楚比這多的多,倒也不是不能能耐的。
只稍片刻,終卿很快便調整好身體狀態,雖然疼,但也不是不能活動,門外還站著兩個看門狗,她要想想該如何逃離這裡。
沒錯,就是逃,與其等到天亮被送入衙門,倒不如現在尋個機會離開這裡,她一個人自在慣了,就算這次能化險為夷,她也不想留在這牢籠一般的國公府中。
這嫡小姐的身份對她來說可是個累贅,不要也罷,至於那個繼母—裴琴,這個名字她記住了,若他日盛名歸來,定叫她知道什麼是殘忍!
眼下之急是想法子逃出這裡,這柴房密不透風,只有在房門頂上有個窗口,還是緊緊關著的,透不進一絲光線進來。
好在終卿視力不錯,窗戶雖然關著,但仔細一看就發現關的並不緊密,稍微一推就能打開,她只要想法子爬上去再將外面兩人打暈就能逃出去了。
想法雖簡單,但實踐起來卻有些難度,終卿粗略估計了一下,她距離那窗戶至少有兩米的距離,若是放在以前,這點距離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她現在身體底子不行,又剛吃了那麼多板子,爬上去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不管了,試試再說!」終卿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勉強活動活動身子,好在只是後背受傷,手腳筋骨什麼的都沒傷著。
先是在地上搓了一把灰在手上增加摩擦,一口氣提在嗓子眼,飛似的沖向門口,腳掌向下借力貼合在牆壁上。
只聽「咻」的一聲,終卿整個人便如同壁虎似的往上爬,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一伸手裡爬到窗戶上,由於動作幅度太大,窗戶被她一下給推開,發出動靜。
「誰?!什麼人!」
門口站著昏昏欲睡的兩個小廝瞬間被這聲響給嚇醒,忙揉揉眼睛看向四處,生怕有什麼動靜。
「唉,我說咱兩是不是太緊張了,這裡可是西跨院,最偏遠的,怎麼可能會有人來這裡呢?」其中一個小廝不在意的打了個哈欠說道。
另一個人就沒他這樣粗神經,他縮了縮脖子:「還是謹慎一點好,裡面關著的可是四小姐,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我兩人可承受不住後果!」
他說著,拿出腰間的鑰匙準備打開房門瞧一瞧,避免發生意外。
躲在窗戶上的終卿冷眼看著,趁著開門之際,她一個躍身下去直接坐在開門小廝的身上,她反應極快,小手捏成拳頭一拳對準另外一人的面門打去!
突然出現的女人讓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一個被揍暈,一個被坐在地上口吐白沫站不起來。
「切,還以為有多難搞?原來不過是兩個飯桶!」終卿拍拍手,從小廝身上下來,有人給她墊著,她倒是沒受傷。
此地不宜久留,解決掉兩人後也不顧什麼男女有別,直接扒掉其中一人的衣服給自己套上,又在臉上抹層灰后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終卿離開后不久,柴房不遠處的老樹上一直藏匿著兩個人,他們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嘖嘖,我原也不知道原來終家的四小姐會有這等身手和……豪放!」樹上一個穿著侍衛打扮模樣的人摸著下巴嘖嘖稱奇,他還是微略考慮了一下才將終卿扒人衣服的事說成豪放。
話音落下,樹上另外一個並沒有搭理他,那人身著玄青色黑絲緞面衣裳,一頭墨發懶散披在肩后,只用一根木簪固定,臉上還帶著黑金鬼面具,整個人彷彿和黑夜融為一體似的。
面具下只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眼,眼睛還盯著女人離開的方向,似是若有所思,對身旁侍衛的話沒有任何錶示。
沒有得到回應的侍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個,主子,天也快亮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要是被發現就麻煩了。」
面具男人側頭斜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輕聲說道:「慌什麼?方才沒聽那兩個人的談話嗎?」
談話?什麼談話,侍衛眼睛一轉,立馬站起來,主子說的莫不是那兩人說這裡是西跨院,遠著呢,除了他們兩個根本無人踏足這地方。
「咦,主子你什麼時候學會......」調侃人了?
話還未說完,侍衛再次看去只發現身邊早已經沒人了。
「我去?主子的武功越來越出神入化,就在我眼下消失不見都沒發覺!」
又嘀咕了一句,隨後同面具男一樣,轉眼之間便消失在原地。
西跨院又恢復一片寂靜,終卿離開后並不知道她的所做所為都被兩個「偷窺者」給看的一清二楚。
估摸著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她現在正趕緊找出府的路,奈何這個四小姐生前是個愚笨的,腦子裡的記憶連國相府的路都記不全,她只能笨手笨腳的躲在黑夜裡慢慢摸索。
終卿腳步很快,可能是馬上就要逃離這裡的激動心情讓她暫時忘卻了身上的傷痛,逃起路來半分都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