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讓屍體說話
楚如萱摸索著下巴向著白氏看去,那女人已經被嚇得面色蒼白,楚如萱根據對熬玉宸不多的了解猜測。
應當是熬玉宸知道了什麼內幕,不然不會這般勞師動眾。
這時熬玉宸正安慰著那一對夫妻,看他們的模樣也不是尋常百姓,畢竟楚如萱對古物十分了解,妻子手上戴的飾品,以及倆人的穿著皆是不凡。
古來重男輕女,這倆人對死去的女孩極為看重,自是家中獨苗。
若真是白氏的手筆,怕是碰到了鐵板。
「按你們所說,這女子極有可能被人劫走而後殺害,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寰羽王可是有什麼辦法?」孫老婦人睿智看去。
熬玉宸笑容可掬,對著眾人到:「讓屍體說話。」
周圍響起吁聲,皆是不解,熬玉宸示意玉影將輪椅推到棺柩跟前,他向著裡面掃了一眼,道:「人死總要有痕迹,那便是昭示的冤屈,玉影,檢查。」
女子被玉影抬出放在地上,伸手摸向衣物,周遭男眷皆是將臉偏向旁側。
「爺。」玉影故作一聲,吸引旁人注意。
熬玉宸側目順著玉影的手臂看去,那處正有一道潰爛痕迹。
「這明顯是刀傷,將王太醫叫來。」孫老夫人一眼便看出。
熬玉宸掃了眾人一眼,輕聲道:「既然要等待王太醫前來,諸位再此站著不甚穩妥。
不如侯爺命人搬來椅子,咱們坐下等待如何。」
楚振陽含笑應聲,叫人拿來椅子並端來果盤。
楚如萱坐在一側搖頭嘖舌。
畢竟這旁側還有一個屍體擺放其中,他們在這大吃大喝怕是有些不合時宜。
而就在這時,身側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響,楚如萱側目看去,瞧見熬玉宸停在了她的身側。
楚如萱向旁挪去,那男人緊緊跟隨。
楚如萱有些不厭其煩,低聲道:「你跟著我作何?」
熬玉宸勾唇輕笑,「你我馬上就要完婚,本王與未來王妃親近有何不可?」
楚如萱懶得搭理,將頭偏向別處,她身負重任還要尋找親娘,怎會與他完婚?
但這般湊近,楚如萱聞到淡淡蘭花香氣,然而其中夾雜著血腥味若隱若現,現下可十分確定,熬玉宸身上有傷。
剛粗略瞥了熬玉宸一眼,眼底帶青,印堂發黑,定有難事,但楚如萱可沒聖心管爛事。
約莫過了一炷香,門口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響。
身穿太醫院服侍的王太醫急匆匆走來,年約四旬,國字臉,看去正派。
「還請王太醫為這女子驗屍。」楚振陽將王太醫引到了女子身側。
王太醫瞧見腐爛成這般模樣的屍體,頓時一驚,但還是上前檢查,毫無抱怨。
他摸了摸那女子的脖頸,又檢查一遍身上的傷勢,忽而面上揚起一絲悲切的表情。
「究竟是誰人下手,手段竟是這般殘忍,這女子生前遭受非人待遇,身上多處骨骼被敲碎,刀痕無處不在。」
那對夫妻聞聲頓時哀嚎起來,充斥了整個院落。
熬玉宸側目看向楚振陽,眼底微轉流光,倒是讓人有些猜不透。
「不知令夫人在何處找到這女子,發現之時可是有什麼異樣?」
白氏身子一抖,下意識攥了攥手腕,揚起面容乾笑道:「府中下人尋來,不如問下人好了。」
白氏叫來的是君遠侯府逢春院的下等奴才蘇強。
蘇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對這幾人道:「當初奴才將她帶回之時,就已經是這般模樣,其餘的奴才什麼都不知。」
楚如萱眼眸微眯,分明看出他閃爍的眼神。
這人在撒謊!
「既然你不說實話,只能…玉影!」
一眾人正迷糊,玉影抓住蘇強,從懷中掏出藥瓶,從他的脖頸處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響起,蘇強咧唇哀嚎,撕心裂肺喊道:「我說!我說!」
熬玉宸側目看向玉影,輕笑道:「如實道來。」
後者輕點蘇強穴位,隨後退到了熬玉宸身後。
楚如萱疑惑看去,心頭微驚,早就知道這男人是個笑裡藏刀的人,卻沒想到手段這般狠厲,但…她也沒有聞到毒藥的味道。
塗抹到蘇強身上的究竟是什麼?
「奴才本所屬凜秋院,四小姐目中無人,時長拿下人的性命逗笑,奴才看不過眼,便找人下此毒手,但不知為何竟是劫持了令家小姐…奴才…」
「你撒謊!你根本不是凜秋院的!」
慧月上前與此人爭執,那一副模樣,恨不得將他拆骨入腹。
蘇強擺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不斷向後退去。
「慧月,我知你平時苛待我們也是不得已為之,但此時這般境界,為何你還要包庇四小姐?」
慧月被氣得牙齒痒痒,「你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楚如萱上前拉住慧月。
「慧月回來,狗咬你,你還能咬回去不成?直接打爆狗頭便可。」
蘇強突如其來的一手楚如萱著實覺得好笑。
轉眸輕笑一聲道:「若你說是我凜秋院的人,那我桌子上擺放著什麼?」
蘇強眼眸微轉,凜秋院本是君遠侯府中最破敗的宅院,那上面能有什麼?
他張口便來,「小姐桌上本是空無。」
「嗯,空無…」楚如萱冷笑一聲,也不知是白氏多愚蠢,能找來這麼沒腦子的下人。
楚如萱緩步上前,站在蘇強跟前,微微彎身:「難道叫你陷害我的人,沒有告訴你說謊也要拿出真憑實據嗎?」
語畢她掃了一眼眾人,「既然這下人說是我凜秋院的人,不如各尊長與萱兒一同前去看看那桌上到底是有什麼。」
原本有些質疑楚如萱的人,此時對那下人的說法也產生了懷疑。
熬玉宸看著後背挺直的楚如萱,心口竟是有些說不出感覺。
她總是不經意流露獨特氣質,好似傲然挺立的寒梅,又似嬌俏的蝴蝶蘭。
幾人剛移動腳步,白氏伸手攔住幾人,極為不自然的擰動著手腕。
「逢春院與凜秋院腳程頗遠,不如我叫下人去查看也好辨別。」
楚如萱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揚起下顎看向遠方,「姨娘,只有親眼所見才能證明我的清白不是。」
白氏卻忽然潸然淚下控訴一般的看向楚如萱。
「怎?萱兒此意,是不相信娘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