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文雪茵的崩潰
在江家人的圍堵之下,容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之內,容家如同大廈傾頹一般呈衰敗之勢。
可是容寅峰卻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和容寅生鬧得不可開交,容老太太被氣的住進了醫院裡面,昏睡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容家內憂外患一大堆,外界眾說紛紜,都說容家已經恐怕已經不行了,只不過好歹整個容家也還有幾個清醒的人。
和父親的歇斯底里不同,容季還保持了最基本的清醒,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他當然要用最直接的方法來將容家救回來。
剛吃了午飯,池希就已經過來通知了,容季到了家門口,想見見傅燃。
和前兩天的盛氣凌人不同,現在的容季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容家給穩住,挽回一切的,也就只有傅燃這條路了。
傅燃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看向對面喝粥的容楚。
「少爺,見還是不見?」池希盯著他。
「楚兒。」他溫柔的叫了聲。
容楚舀粥的動作停了下來,蹙眉看著他,這人最近可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這一聲叫出來,她差點沒把手上的東西給砸過去了。
「你說我是見還是不見?」他詢問容楚的意見。
「他們又不是要來見我的,既然是找你的,就該你自己拿主意。」
問她做什麼,容季又不是來尋求她的幫助的,現在容家說白了,生死權是掌握在傅燃的手上。
江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步一步蠶食容家,背後少不了傅燃的支撐,他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容忍別人同他談條件。
容家當初仗著手上的東西敢和傅燃談條件,簡直就是在做夢。
這樣的人,睚眥必報,不會讓人太猖狂的。
「你說不見,我就不見,你要是說見,我就給他一次機會。」傅燃眼眸緊盯她,說的認真。
容楚看得出來他在仔細的觀察她,聰明如傅燃,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她和容家之間有那麼一層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連池希都盯著容楚看了半天,少爺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吧。
「如果古玉真的在容家人手上,你應該去見見。」容楚給出了這個答案。
為了救仇凝清,他才會這麼委屈了自己,總歸為了那個女孩子,他們暫時不能冒險。
「好,我去見他。」
傅燃將最後一碗湯放在了容楚的面前,叮囑她,「把這個喝了,我去一會兒就回來。」
容楚安分的坐在餐廳里小口小口的吃東西,彤姐將仇凝清扶著下樓,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容楚,小姑娘臉上滿是高興。
「小楚哥哥。」
還沒習慣這個稱呼的容楚放下了碗筷,看著臉色大好的女孩子。
「已經好利索了嗎?」
「我沒事了,下地什麼的也能夠走得很順當了。」仇凝清被彤姐扶著坐在了餐桌前面。
彤姐高興的將已經燉好的葯膳給她盛出來,一邊和容楚搭話,「這徐醫生還真是挺厲害的,不過幾天小姐就恢復的這麼好了。」
仇凝清的臉色要比以前更加好看了很多,看上去氣色甚至要比前段時間的都還好。
「好好養著。」容楚想了半天也只說了這麼一句。
她也實在不懂得怎麼安慰人。
「小楚哥哥,我們很快就要離開晉城了,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還是在這兒等哥哥來接你?」仇凝清好奇的問道。
按照規劃,一生草一拿到手,傅燃他們也該啟程離開晉城了。
「我暫時會留在這裡。」她回應道。
容楚沒想過跟著傅燃離開晉城。
「你嘗嘗這個,這個可好吃了,我一直都很喜歡這個。」仇凝清熱情的給她夾菜。
容楚咬了口軟糯的味道,她不算討厭,可也談不上喜歡這樣的味道。
一頓飯下來仇凝清總是熱情的給容楚夾菜,為了顧及她的身體狀況,這餐桌上做的都是適合她吃的營養餐。
小姑娘很熱情,時不時的會和容楚找話題聊天,總歸她對這樣性子的女孩子,是討厭不起來的。
容笑和容楚約好了時間見面,還沒到點容笑就已經過來了,自從上次之後容笑就從容家搬出來了,容寅峰特地再次取了樣本去重新檢驗,現在正等著結果出來。
「老大,昨天容寅生來找過我了,我見他了。」容笑跟在容楚身邊說了句。
她實在不知道和容寅生說什麼,她也不是人家親生的女兒啊,就容念楚是。
「你和他說了什麼?」容楚反問。
容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抓抓耳朵,「就實話實說啊。」
反正也到了這個地步了,容念楚的身份也該爆出來了,現在不就是要陪著老大去容家的嗎。
容楚帶著容笑直接去了醫院,容老太太在醫院,現在容寅峰兩兄弟鬧得不可開交,恐怕現在人最多的就是老太太身邊了。
果不其然,去到醫院的時候,容初夏和容澄都在,文雪茵割腕自殺搶救過來了,這會兒正在修養當中。
為了方便,容家包下了一整個樓層方便兩人養病,也封鎖了所有的消息。
「你來做什麼!」容初夏一看到容笑就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因為她,家裡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容笑就是個掃把星,就是個禍害。
「我想現在家裡人都不太想見到你,你還是回去吧。」
容澄比起前兩天來憔悴了很多,沒有了意氣風發的風流浪子的模樣。
容笑攤開雙手,「你放心,我就是過來看看,一會兒就走。」
「聽不懂我的話嗎,我這就讓人把你請出去。」容初夏冷著臉重複。
她這話說的好像出軌的不是文雪茵,而是容笑一樣,這件事情里最無辜的恐怕就是文雪茵生下的容念楚了。
她又做錯了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我想見見文雪茵和老太太,有幾個問題要問。」容楚懶散的出聲。
容初夏盯著她,有些奇怪,「你為什麼要見我奶奶?」
「這個你別管,現在你們大哥正在為了容家和傅燃商談,如果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你想傅燃會怎麼做?」
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容澄也聽出來了容楚這是在威脅,如果見不到老太太和文雪茵的話,傅燃那邊恐怕不會鬆口救容家了。
「你進去吧。」容澄鬆口。
「二哥?」容初夏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哥哥。
什麼時候二哥變成這樣了,他以前可是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在意的。
容澄將門拉開讓她進去。
「麻煩將容太太也請過來。」容楚說完這句話就帶著容笑進了門。
老太太剛剛醒過來,還沒辦法從床上下來,這會兒照顧她的傭人也迴避了,只剩下老人家一個躺在床上。
因為有些中風的緣故,老太太嘴邊有些歪,看到進來的容笑和容念楚,兩隻眼睛瞪得很大。
「老人家,我今天過來是有幾句話想要幫你孫女兒問問你。」容楚站在床尾看著她。
老太太坐直了身體,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既然當初同樣是雙胞胎,為什麼你要拋棄了其中一個,而選擇養大了另外一個?」
這一直都是容念楚心裡的困擾。
老太太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卻還是開口,「命中帶煞氣,便註定了她沒辦法在我容家長大。」
這是她的答案。
「只因為一個預言?」
老太太點頭,承認了這件事情,「先生說的沒錯,命中衝撞,才回來這段時間,容家就已經變成了這樣,早知道當初我就應該不留情面。」
老太太這話說的毫無感情。
「當初應該殺了她是嗎?」容楚替她說完了後面的話。
如果有威脅到容家的人,老太太會毫不留情的進行剷除,哪怕是自己的親孫女兒也在所不惜。
「你以為我想?」容老太太死死的盯著她,「容家家業是幾代人傳承積累下來的東西,不能平白無故的被這麼一個小丫頭毀掉了,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一定不會留她!」
容楚感覺心裡一刺,一股錐心的疼痛感襲來,她蹙眉,單手按住了心臟的位置。
「早知道你這麼沒用,我就不該有其他的幻想將你再接回來。」老太太看著容笑,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容家日漸衰敗,哪怕將容初夏嫁給季家也已經沒辦法讓容家回到從前如日中天的地位了,為了增加獲勝的籌碼,老太太才接納了忽然上門的容笑。
到時候哪怕沒有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願意娶容笑,始終讓她頂著容家女兒的名聲嫁出去,商業聯姻也罷,始終能夠給容家一些幫助。
可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居然真的讓預言成真了。
「所以她對你們,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甚至能夠隨意抹殺?」容楚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心臟的疼痛更加嚴重了。
容念楚,怕是聽的清清楚楚的吧。
「出軌的產物,我們容家不需要這樣血脈不乾不淨的孩子。」老太太冷著臉罵了句。
「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生,我現在真後悔沒有一把將她掐死,現在惹的兄弟離心,家族沒落。」
容笑在一旁聽不下去了,這是什麼奶奶啊。
「你這是什麼話,哪怕她不是你大兒子的孩子,不是婚生子,可是也是你小兒子的孩子啊,說來說去也是你孫女兒,和容初夏沒什麼區別,怎麼就成你口裡的災星了,你這老太太也未免太惡毒了點。」
她都忍不住想上去給這老太太兩耳光。
這老太太也不想想,出軌的可是她的小兒子,是她的小兒子勾搭了自己大嫂,最無辜的就是容念楚了,為什麼反倒怪到容念楚的身上去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文雪茵的尖叫聲從門口傳來,她瞪大眼睛,像是看到墳墓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盯著容笑不放,「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你走!!」
容笑捂著耳朵有些無奈。
「我現在好後悔為什麼當初不掐死你,如果我沒有心軟就好了!」文雪茵盯著容笑,恨不得撲上來一口咬死她,「是你毀了我的人生!你為什麼要是我的孩子!你為什麼不去死!!!」
文雪茵捂著兩隻耳朵尖叫,容念楚的存在,是她一生的恥辱。
雙胞胎的兩個孩子,是兩個父親,當初DNA結果出來之後讓她一度崩潰。
「是你出軌了,為什麼把自己當成一個受害者一樣?」容笑無語的盯著文雪茵。
她瘋狂的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那是個意外,我不知道那是寅生,那是個意外!」
那並不是真相。
她沒有出軌,那是個意外,她從來沒有背叛過丈夫,她不是故意的,不是。
「作為一個母親,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拋棄,這二十年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被你扔在外面的孩子是怎麼生活的?颳風下雨的時候她是不是有遮擋的屋檐?是不是有人會欺負她?與家人孩子團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是睡在哪條街道上的?」容楚往前一步,緊盯文雪茵不放。
「她吃再多的苦頭也不怨我!是她自己要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都是她自找的,我沒有想過我要當她的母親,從來也沒有期待過她的到來,她原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來,沒有人歡迎她,也沒有人想要她!」
「所以我只是做了最應該做的事情,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我只不過是將錯誤改寫修正而已。」文雪茵說的理直氣壯。
容楚心臟的疼痛越來越猛烈,從親生母親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恐怕容念楚已經很難過了。
「她的存在,對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容楚問出了那句容念楚最想知道的問題。
文雪茵眼中滿是紅血絲,說出的話惡毒無比,「她不該活著,也不該來找我,要怪就怪她自己,我的孩子只是我和我丈夫的孩子,沒有別人。」
「她只會讓我覺得噁心,讓我覺得骯髒!」
那個孩子的存在時時刻刻在提醒她曾經做過的事情,既然是痛苦的,便永遠不要再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