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襲
本來林瑟瑟要進廚房去端板栗酥的，但是被徐媽搶先了一步。
她對林瑟瑟橫豎看不對付，但是起碼對顧肖肖很認真負責，用精緻的小碟子裝著剛剛加熱好的酥餅，還細心的配了一杯手工低糖奶茶，「小少爺，吃吧。」
顧肖肖是真的餓了，他抓著一塊小小巧的酥餅啊嗚一口咬掉了一小半，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小傢伙幸福的眼睛都眯起來了，而後緊跟著喝了一口奶茶。奶茶是廚房特意做的，不會過分的甜膩，甚至還中和了板栗酥的甜味。
他一連吃了兩三個才揉揉小肚子放慢速度。
林瑟瑟一直站在小傢伙的身邊，看到他的動作說道：「吃了差不多了？」
「但是我感覺還能吃。」
「夜宵不能吃太多，墊一墊就行了。」林瑟瑟依舊不是無條件的慣著他，所以徑直把碟子收起來，「奶茶可以喝光。」
用純牛奶製作的，晚上喝對小孩子的睡眠也有幫助。
她這邊倒是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但是徐媽皺緊眉頭不滿於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多管閑事」，厲聲喝道：「林瑟瑟，你還是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是傭人，是照顧小少爺的，不是讓你來管教的！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
還真的不好意思，因為她自己清楚顧肖肖是她的親生兒子，所以總是會下意識地帶入母親的角色管束著他，而顧肖肖這個小朋友雖然有的時候有些叛逆，但相處以來大多還是很聽道理的，這讓她更加遺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瑟瑟深抿唇，「抱歉，我忘記了。」
徐媽：……
輕飄飄卻又直截了當的道歉讓她接下來的話根本沒辦法繼續說了，她要怎麼接著教訓？
誰知道，還沒有等到她想出來個眉目，她以為會站在自己陣營的小少爺早就倒戈向了林瑟瑟，小傢伙眉頭攏在一起，「徐奶奶，大嬸也是為了我好。沒事。」
林瑟瑟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偷笑，心頭也是暖洋洋的。
飛快的瞥了一眼徐媽難看的臉色，林瑟瑟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傢伙還知道維護自己。
徐媽黑著臉，「是，我知道了，小少爺您要是累了就上樓早一點休息吧。」
他上樓睡覺，林瑟瑟自然是要跟著的，畢竟顧昇已經兩次三番的跟她強調「二十四小時不離身」了。
「還想聽睡前故事嗎？」林瑟瑟這一次主動問道，並且已經把下午放到床頭的故事書拿起來了。
但是顧肖肖小腦袋搖的挺快，「不要了。我直接睡了。」
林瑟瑟也是鬆了一口氣，這種不擅長的領域還是少觸及的好。
她本來想的是把小傢伙哄好之後回自己房間睡的，但是顧肖肖一直拽著她胸前的布料讓她沒法動彈，只能在他的小床上委屈一宿。
好在，她的身量也不算大，小床勉勉強強能裝下一大一小母子二人。
半夜的時候，只聽見咔擦一聲，小房間的門打開了。
林瑟瑟下意識的驚醒，抬頭就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向著床邊摸索過來，她警覺地長腿一掃，沖著對方的面門就去了。
不過，她細長的小腿並沒有如同預料中的擊中「敵人」，反倒是被對方一手握住，她也差點被拽下床！
一瞬間就清醒了，她騰的一下起身，「誰？」
對方沉默片刻，「我。」
男聲很熟悉，清冷疏離。
「顧先生？」林瑟瑟有點搞不懂，大晚上的來別人房間里偷襲是什麼意思？
對方嗯了一聲，而後彎腰把床頭的暗燈打開，小傢伙睡的倒是挺安穩，就算是剛剛的動靜也沒能把他吵醒，現在暗黃的燈光一亮，他甚至還下意識的尋找到了林瑟瑟的臂彎，躲進去避開燈光。
「肖肖已經睡著了，而且睡的很香。」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擾。
顧昇點點頭，「我不知道你在這邊。」
哦，算是有情可原吧。
林瑟瑟揉揉眼睛，「我本來想回房間的，但是肖肖一直拽著就沒走。您放心吧，我照顧著呢，不會蹬被子的。」
所以，你趕緊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顧昇的反應還是冷淡的一聲嗯，而後手臂從林瑟瑟的身體上方穿過去撫摸顧肖肖的小臉蛋。
林瑟瑟額角滑下幾道黑線，這算不算是騷擾啊？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顧昇已經直起身了，就在她原以為這人終於放心了要走的時候，瞪大眼睛竟然看見他走向了床鋪的另一邊，然後脫鞋上去了？
「顧先生？！」林瑟瑟又驚又訝。
「很晚了，睡吧。」
顧昇很淡定，甚至還淡定的關上了燈，房間再一次陷入黑暗中，林瑟瑟甚至能聽見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不是，您回您自己的房間睡啊。」
「我跟自己的兒子睡覺，有什麼問題嗎？」
的確是沒有，林瑟瑟咬牙切齒，一掀被子，「行，那我回房間了。」
只可惜，被一隻小爪子緊緊的揪住衣服，就算是想下床都不能。
林瑟瑟：……這小傢伙到底是什麼習慣，睡個覺怎麼老是喜歡揪住別人的衣服啊。
顧昇也並沒有阻攔她，只不過黑暗之中唇角上挑了幾度，「去吧。」
她也想啊，現在不是被束縛住了嗎？
林瑟瑟無招，這小傢伙睡的口水都出來了，還沾到了她的睡衣上，她抬手抽了兩張紙擦擦，憤憤的放棄了。
閉眼睡覺，就當做身邊什麼都沒有。
顧昇聽見她的呼吸慢慢的放緩，本來就在假寐的他瞬間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躡手躡腳的下床，湊到林瑟瑟的臉前，晚上睡覺自然不可能還戴著醜陋的眼鏡，但就算是摘掉眼鏡的她跟林瑤也無半分想象。
心中長嘆一聲，在黑夜的籠罩之下無人能看見他的眼神，悲切又痛苦。
林瑟瑟翻個身，變成了面對著小傢伙的姿勢，也躲過去了顧昇的窺視。
夜還長，但是顧昇現在已無心思睡眠，匆匆而來也匆匆的離開了，在房間裡面睡覺的一大一小竟然毫無知覺，小傢伙甚至還把小腦袋往林瑟瑟的肩窩裡埋了埋，砸吧了兩下小嘴，沒人比他睡的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