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生

第六章 重生

「患者心率降低……」

「實行電擊!」

「呼吸減弱!」

「快!」

木淺歌在病床上虛弱地睜開眼睛,最後看了一眼刺眼的手術燈光,和面色焦急的醫師,耳邊不斷傳來的驚呼越來越弱,逐漸消失。

眼前的人影慢慢模糊,木淺歌笑了一下。

再見……

好熱……這是到地獄了嗎……

我一輩子病魔纏身還沒來得及幹壞事啊……

濃煙嗆進木淺歌的鼻子,她再也受不了的睜開眼睛,猛烈地咳嗽。

「這!這還有人!」

「抓住她!」

木淺歌暈頭轉向的環顧四周,還未清醒過來就被七手八腳地從厚重的幾具屍體下刨了出來。

後頸傳來冰涼的觸感,木淺歌打了個機靈。

什麼情況?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幾個人便用力地將她壓到了地上。

步做的靴子出現在木淺歌的眼前,幾柄帶血的刀刃橫在木淺歌的眼前。

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動。

這是那個社會主義的二十一世紀嗎……

她木淺歌活了二十年,十年在床上趴著,好不容易「擺脫」了病魔的鉗制,剛剛穿越就被刀抵著,不該是出現在優美少年郎的懷抱嗎?

等等,穿越?

木淺歌愣了一下。

還未等她細想,一桶水就澆到了她的頭上,臉上的污濁清凈了些,才露出了木淺歌的樣貌。

官兵用腳踢了木淺歌的肩膀一下,凶神惡煞地開口。

「是木淺歌!」

「找到了!是葉家的獨女!」

「被幾個家僕護在身下,才得以活命。」

官兵們七嘴八舌地討論,木淺歌哭笑不得,穿越還這麼巧得穿到了同名同姓的人身上,這是什麼運氣。

「什麼事?」

一個不同於官兵粗鄙的聲音募得出現,木淺歌頂著一臉泥土抬起頭看過去。

騎在馬上的人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自己。

官兵們急忙跪地行禮:「皇上!」

皇上?抄家滅門不都是將軍來的嗎……

木淺歌打量著皇上的著裝,仔細一看才發現黑色盔甲上暗色的龍紋,張牙五爪地盤旋在他的胸脯上。

再這麼下去自己估計又要「穿越」一回,木淺歌掙扎著開口:「你們是誰啊!我在哪!啊!你是誰!」

幾番大吼大叫,馬上的皇帝皺起了眉。

「這是葉家的小姐?」

「是!不過好像受了刺激,瘋了。」

「瘋了?」

皇上的臉上閃過一瞬的陰沉,看著木淺歌的眼神漆黑渾濁。

「罷了,葉清河好歹為國有功,一時糊塗,一介女流,不殺也罷。」

官兵們面面相覷。

「押回皇宮。」

再次回味到濃重的藥草氣味,木淺歌卻覺得親切。

十幾個太醫圍著木淺歌忙前忙后,銀針幾乎扎遍了木淺歌全身,早已習慣了躺在手術台上的滋味,木淺歌並不覺得難受,不過醫者之針,針扎穴位,並不會帶來痛覺。

「還沒有醒?」

昨夜被稱為皇上的男人的聲音又一次傳進了木淺歌的耳朵。

「葉郡……」

「不要再提那個名字。」

「呃……郡主她身上未曾有過嚴重的傷痕,微臣為她疏通了筋脈,待身體修養好了,自會醒來。」

木淺歌聽著聲響,似是皇上越過太醫,來到床邊,眼前一黑,感覺到身上覆蓋了一個影子。

「帶你醒來,朕與你重新開始可好……」

木淺歌感受著身上男人的呼吸,睫毛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身邊太醫急忙過來診脈,皇上握著她的手。

木淺歌不得不睜開眼睛,很是負責地開口:「這裡是……」

接下來片刻時間,跟在皇帝身後的太監簡潔明了的敘述了偽造的前前後後。

「我不記得了……」

「無妨。」皇帝淡淡地微笑。

「朕賜你一個新名,夜如。」

木淺歌垂眸,暗地裡流光迴轉。

「夜如……」

次日,拖拖拉拉地將複雜的衣服穿好,夜如從殿中走出,看著皇宮的模樣忍不住暗自驚嘆。

電視劇里完全複製不了的奢華高貴,雖說沒有琉璃珠寶所建那麼誇張,卻也足夠讓人眼花繚亂。

夜如頓時興趣大發,打算將皇宮盡情地溜達個遍。

剛準備下腳,身子還沒踏出門外,一聲清脆的女音突然打斷了她的動作。

「站住!」

夜如停下動作,向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你就是剛救回來的女人?」

語氣和相貌嚴重不符,開口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很是乖巧可人的女娃,但看著圍在她身邊的一群宮女太監就知道這個女娃不是尋常之輩。

夜如點點頭。

根據昨天那個太監說的,自己的確是皇上從路邊救回來的女乞丐……

但看這女娃的年紀,不像是後宮的妃子,那邊是皇宮本身的公主?

那為何被那個皇上這麼寶貝的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這個女娃會不認識?

夜如狐疑地向身旁的水池張望了一眼。

這水裡的影子是誰?

夜如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因,那個皇帝為了遮人耳目,竟然給自己換了一張臉!

我說怎麼昨天臉上僵得跟剛動過手術一樣!

夜如對著小公主幹笑了一下:「請問閣下,有何貴幹?」

「你不認識我?」小公主顯然不樂意了。

夜如為難地一笑。

「謹書哥哥還讓我來陪你散心!」

「謹書哥哥是……誰?」

「啊!你竟然連你的救命恩人都不知道!」

在夜如身後的嬤嬤終於看不下去,小聲地開口:「夜如姑娘,公主殿下口中的謹書哥哥是當今皇上,李謹書。」

「謹書哥哥救回來個傻子!」

實不相瞞,昨天姐姐還真是裝傻才被救回來的。

夜如配合地又是一笑。

「哼!我姑且對你說說我的名字!李雅晴!」

李雅晴雙手抱在身前,臉高高的昂起。

和這個刁蠻的小公主在一起逛皇宮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夜如忽略掉從四處傳來後宮妃子不友善的目光,聽著李雅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介紹。

夜如跟著她的聲音四處打量。

左顧右盼的目光突然與一處向匯,和剛剛下朝的李謹書相撞在一起。

「夜如,在皇宮中,可還習慣?」

說不習慣未免太做作,夜如如實的點頭。

「嗯,很漂亮。」

李謹書走過來:「我把院里的樹,換成了桃樹。」

夜如聞言看了看周圍的樹木,移來的桃樹還不適應水土,有些花瓣稍微的枯萎了。

李謹書仔細地盯著她的表情,卻沒有發現一絲過去的痕迹。

腦海里浮現出年幼的木淺歌,當時她扯著同樣還是孩童的李謹書,抱怨皇宮的梔子太過冷清,她不喜,倔強的李謹書卻偏偏說自己喜歡,整個皇宮都種上了木淺歌不喜的梔子。

如今他換回了她喜歡的桃花,卻物是人非。

「以前這是大片的梔子花呢!好可惜啊,謹書哥哥一向喜歡梔子!」李雅晴遺憾地看著庭院四周,夜如聽后疑惑地看向李謹書。

後者卻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

李謹書好像並沒有什麼事一樣,陪著夜如和李雅晴隨意地逛著皇宮。

「什麼?」

一個茶盅在地上碎開,四濺的茶水和碎片飛灑在跪在地上的宮女身上。

待李謹書到達善寧宮的時候,地上跪了數個清掃的奴才,太后在榻上躺坐著,眉間含著怒氣。

「太後娘娘,皇上來了。」

太后眼睛眯開一條縫。

「母后。」

「皇上顧得哀家了?」

「兒臣怎會顧不得母后,母后關心朕,更關心國事,兒臣自然要將母后時常排在第一位。」

太后從椅子上坐起:「明日酒宴,哀家不想與你多費口舌。」

「葉王身居多功,即便犯錯,昨日也已懲戒,朕認為不該以此……」

「哀家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

太后斜視李謹書一眼。

「葉王勾結戎狄南蠻,妄圖弒君,你尚且年輕,若不是哀家明察秋毫,昨日就不是你抄葉家了,就是葉清河來抄你的皇宮!」

威嚴的訓斥迴響在善寧宮的大殿。

李謹書看著太后的臉,終是沒有再說話。

「當初哀家求先皇立你為太子,費盡心思將你捧上皇位,不是讓你來對哀家說教的!」

「還有那個你撿回來的乞丐!給哀家擇日扔了!什麼時候阿貓阿狗也能隨意進皇宮養著了?」

李謹書在身側用力地攥起拳頭。

「昨夜圍剿葉王府,方圓三里,余火未消,百姓驚惶,夜如為朕擋下坍塌房梁,世人皆見!」

太后回身。

「太后怒得從太妃椅上站起,呼吸,下人們跪做一片,都是瑟瑟發抖。

「從宮外撿回一個乞丐?成何體統!」太后狠狠地一揮衣袖。

「據……據說是被官兵誤傷……皇上覺得……朝廷過失在先……」

「區區草民,何來此等福分!留在皇宮中傳出去了!被世人效仿,這皇宮還有沒有哀家的地方了!」

太后重新坐下,一旁的宮女慌忙打扇。

「把皇上給哀家叫過來!明日酒宴!被旁人看了豈不是笑話!」

「太后……娘娘,皇上在和三公主,還有……夜如姑娘游賞花園……令不準打擾……」

「砰!」

夜如聳了一下肩膀,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那邊好像有很大的聲音……」

李謹書來到她的身側,身子剛好擋在善寧宮的方位:「天色不早,夜如你身體仍是抱恙,早點回去歇息吧。」

夜如狐疑,但也不好推辭。

只到將夜如送回住所,李謹書才不緊不慢地向善寧宮走去。

夜如姑娘救朕有功,若讓世人見了皇室對於恩人置之不理,這朝廷還有何顏面求民擁護!」

李謹書直視太后。

「李謹書!你敢放肆!」

夜如在床上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覺得有人念叨我……

「你背後怎麼這麼多淤青啊。」

李雅晴站在夜如背後,看著她斑駁青紫的後背,忍不住皺起眉頭。

夜如揉揉脖頸,嬤嬤在她身後上藥。

「按照你皇兄的話,我是救他,才受得傷……然後反被他救……」

其實是被屍體壓的……

「我說謹書哥哥怎麼會撿回來你。」

夜如苦笑了一下。

「不過你挺好的。」

「嗯?」

「平時,都沒有人和我說話。」

夜如抬頭看她,李雅晴晃著小腳坐在床邊,眼睛里澄清一片。

「今天你說發出聲音的地方,是太后的善寧宮。」

「謹書哥哥肯定又要去挨罵了。」

怪不得,像昨日這樣抄家的事,會由皇帝親自去干……

夜如若有所思,不禁對李謹書有一點於心不忍。

又是一天和李雅晴在宮中無聊閑逛的日子。

夜如的眼睛亮晶晶的:「出宮啊,你是一個公主,應該不難吧?」

李雅晴臉上泛起一股鄙視:「正因為本公主是個公主,所以出宮才更加困難啊……」

李雅晴小小的臉上有些失落。

夜如看著她的表情知道自己無意中說到了李雅晴的傷心事,又覺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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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就愛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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