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已不是你府里的侍女
「你和本王在月下許願，山盟海誓，說好的不離不棄，那些……原來都是假的？」赫楚琰的聲音開始明顯地顫抖，閃爍不定的眸光劃下一行清淚，每一滴都透著窒息般的痛感，從內到外都在害怕，他多希望她說的不是真的，或者根本就沒有聽到這些話，起碼他還可以自欺欺人一下，想著慕雲是愛他的。
然而這好似美夢的一切，在剛才那一瞬間被無情打破了……
慕雲一露初見赫楚琰的模樣，臉上全是冷漠，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本來還以為大名鼎鼎的定湘王有多聰明，卻不想被我一個小女子唬得如此狼狽。哼，就你這樣也能坐上太子之位？天方夜譚吧？」
越來越看不明白的慕雲讓赫楚琰不住地往後退步，現在他真的不想看到她這讓人反感又噁心的樣子，一步一步退到了很遠，「你不是慕雲，你不是她，雲兒是不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的，她不會……」近乎崩潰的赫楚琰退到了轉角處，一直重複著「她不會」三個字，轉而消失在了牆下。
「四哥那麼愛你，你這樣對他會遭報應的，我詛咒你！」赫楚靈瞥了慕雲一眼，很快跟著赫楚琰追去了。
直接癱軟在地上，若不是她用盡全力堅持了下來，可能早就穿幫了，現在反而鬆了好大一口氣。
可是心上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著肉，好疼，疼得她流淚，疼得她滴血，疼得她感到恐懼，疼得她全身冰冷地顫抖……
臨近暮色，慕雲才回到王府，她腦中不止出現和赫楚琰決裂的一幕，還有赫楚涵要皇上賜婚的場景，她想不通，為何他突然的就要和皇上說那種非她不娶的話？
「雲兒！」剛剛走過紅木長廊，院子里，司馬玉萱叫住了她，然後提著極地的小跑著過來，笑顏如花，「雲兒，我等了你一天了，為何現在才回來？」
慕雲意外一瞬，很快恢復到往常的模樣，「不知道王妃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給王爺添置幾件衣裳，可不知道王爺喜歡什麼花色，所以想問一問你這個身邊人啊，畢竟你是王爺的貼身侍女嘛。」司馬玉萱面對慕雲總保持著大家范兒的淑女形象，這讓慕雲不止一次覺得她真的就是定王妃，而且是赫楚琰值得廝守的人。
還想著為他添置衣衫，的確是蘭心蕙質，是他身後的好女人。
慕雲頓了頓，面不帶笑，反倒是沉冷道：「抱歉啊王妃，我已經不是他的侍女了，你才應該是他的身邊人。他喜歡什麼花色，這種問題你自己去問他就好，或者問青楓也可以。」隨之，她福身行禮，「告退！」然後繞過司馬玉萱去了倚荷苑，只留下王妃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熟悉的院子，有她做的吊床，木馬，還有她閑來無事種的花草，每一寸地方都有她的心血和她的感情，要離開，她真的會不舍。
不舍又能怎樣，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屬於她。
「小姐，你怎麼了？」看到一直站在院子里望著一束花發獃的慕雲，婷兒終於忍不住走過去詢問。今天的小姐有些反常，臉色極差，而且眼睛還紅紅的。
「我沒事。」慕雲回神過來，看著婷兒乖巧的模樣這才笑了笑，「丫頭，你去屋子裡幫我收拾些衣物吧。」
「收拾衣服做什麼啊？小姐要出遠門嗎？」
「對啊，我要出一趟遠門。」她笑得很苦澀，這趟遠門說起來也不遠，只不過是搬出定王府去享樂滋住，那裡才是她在這個時代憑著自己的手建立的第一個落腳點，但是這一走，也許她再也會踏入定湘王府一步，這也是無形中的遠門。
「那小姐是和誰去呀？是不是和王爺去遊山玩水呀？」
遊山玩水？
她有那個閒情逸緻嗎？而且現在赫楚琰肯定躲在某個地方罵著自己，恨著自己呢。
「不是，你別問那麼多，你去收拾就是。」慕雲剛一說完，又轉念想了想，「算了吧，還是我自己去，你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待慕雲進了屋子，婷兒這才不明所以地想，她該做的不就是伺候主子嗎？難道還有別的事兒需要她做？
既然要走，那麼屬於自己的東西當然都要帶走，但是屬於王府的東西她一樣也沒拿，就連珠花首飾除了她頭上戴的一兩個，別的都沒打包，就算帶走了，在以後的日子裡也不過只是睹物思人而已。
很簡單的一個包袱，裡面就裝了她前些日子定做的兩件衣裳，再沒有別的東西。
關上房門的時候，倚荷苑裡沒有一個下人，包括婷兒也去廚房替慕雲吩咐晚膳的事了，所以她一路走到定湘王府的門口都沒有人看見她，這對她來說是好事，畢竟離別的場面太煽情，她會怕的。
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也好！
「請姑娘回去，王爺吩咐過，姑娘不可以出府。」
門口侍衛在她踏出一隻腳后突然雙雙將她擋住，並且以頗為嚴肅的姿態告訴她王爺的意思。
「不讓出府？！」慕雲錯愕，慢慢將前腳收了回來，想不通這赫楚琰是要幹什麼，明明都那樣了還要將她留在府里嗎？
正想著，身後傳來定湘王不可一世的聲音，「在定湘王府，沒有本王點頭，你就是變成蒼蠅也飛不出去，想要逃離王府，那得看本王心情如何。」
慕雲轉回身看著那人，他就站在院子一處，和她的距離剛剛好，不近也不遠，不但能清楚地看清彼此的面貌，說話的聲音也是能聽得極為清楚的。
赫楚琰沒有表現出一絲因為早上發生的不愉快而難過的模樣，反倒是神態冷清，高高在上的看著慕雲，不帶一絲笑意。
「我已經不是你定湘王府的侍女，你為何不准我走？」慕雲不認，定定地對視上他變得如同玄冰的眼，以同樣沒有溫度的語氣質問道。
「這是本王的地盤，自然本王說了算，本王不讓你走，你就不能走。你以為定湘王府是菜市場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赫楚琰略略放大加冷了聲貝，眼裡再也看不到往日對她的情愫和溫柔，覆上面龐的全是傲氣，彷彿換了一個人。
「哪有你這麼霸道的人，別人不願意待在這裡還強留的？難道當今四王爺真是一個專橫不講理的人嗎？」
「對欺騙本王傷害本王的人來說，沒將你處死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本王勸你還是乖乖回到倚荷苑待著，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赫楚琰這次並不是嚇一嚇她而已，他是真的被她的話傷透了，所以他決定好好懲罰懲罰她，要讓她永遠記住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赫楚琰！
但是慕雲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怕人威脅的人，她連皇上都敢頂撞，何況一個定湘王？
「我若偏要走呢？王爺打算殺了我嗎？！」慕雲賭他，就賭他對她的仁慈，對她的真心，賭他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
赫楚琰如同鷹隼的目光隨著她的話突然加深，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本王不殺你，本王會先殺了伺候你的兩個丫頭，然後去霧幽谷殺了飛鶯，再殺了享樂滋跟你有關的所有人，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你個混蛋！你敢！！」慕雲氣急，直接抬手指著他，眼裡流露著暴怒。
「不過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人，本王堂堂一個皇子，有什麼不敢的？要不要本王先做給你看看？」赫楚琰的語氣彎彎扭扭，聽著讓人很不舒服，簡直就像個惡魔，一拍手，兩個家丁就押著婷兒過來了。
「小姐救我，救我啊小姐，這，這到底是怎麼了呀？」婷兒嚇得哭泣，想逃離到慕雲身邊，無奈被抓得太緊，她力量薄弱，根本不能反抗。
「赫楚琰！」慕雲心頭猛地驚跳，沒想到赫楚琰竟然真的抓了婷兒，「放開她！」
「放開她？」赫楚琰出奇地露出邪肆地笑，眼裡全是危險的前兆，「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命令本王？！」
從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讓哭鬧的婷兒都傻住了，慕雲更是覺得不認識眼前的人。
「慕雲，只要你乖乖的順從本王的意思，本王保證你身邊的人都會安然無恙。」
「你還是以前那個定湘王嗎？為什麼會說出如此荒唐的話？」慕雲痛心疾首，想不通這人怎麼說變就變了？
「反正本王怎麼做你都不會滿意，那又何必繼續欺騙自己呢？」他在笑，笑得慕雲心驚膽戰，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整個人都瘋了。
「那……你要我怎麼順從你？」害怕他這個樣子真的會傷害婷兒，慕雲只能選擇妥協，至少暫時不能和他對著干。
「很簡單，繼續做本王的侍女，而且從現在開始，你隨時都得在本王身邊伺候著。你若敢逃跑或者伺候得不好，本王就在兩個丫頭身上割一塊肉，讓她們來代你贖罪！」
「……」慕雲無語，卻也只能打消了離開念頭，只為了兩個丫頭。
將婷兒一把推倒在了地上，赫楚琰傲視著她，「一會兒來書房伺候，少時一刻，就斷這丫頭一根手指。」說罷，「嗖」一聲拔出腰間的小刀，準確無誤地插在了婷兒落在地上的手指直縫之間，嚇得她當即暈倒，也讓慕雲一顆心差點兒跳了出來。
「好！」她爽快地答應，知道赫楚琰這是故意在報復她呢，便也不拆穿，就姑且看看他要耍些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