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絕不虧待她
「沒有誰說,我只是忽然有這樣的感覺。」柏念慈搖搖頭,她說的是實話,的確沒人說她對待婚禮太草率,是她自己感覺出來的。見蘇斐然擰眉,柏念慈不想因為自己的感覺害設計師等人惹上麻煩,不等蘇斐然接話,又故作兇悍的瞪著他。「你別想轉移話題,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蘇斐然還是不答反問,他哪裡會看不出來,她故作兇悍的瞪著自己是在維護設計師等人,因為她怕他找設計師等人的麻煩。
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這麼沒有容人之量的小氣之人。
「還有真話假話。」柏念慈愕然。
蘇斐然煞有介事的點頭,柏念慈默了幾秒,撇了撇唇說:「那你先說假話吧。」
「確定?」蘇斐然故意逗她。
「確定,確定,並且肯定。」失去耐心,柏念慈催促他說:「別再浪費時間了,你快點說。」
大手握住她纖瘦的肩膀,蘇斐然不再逗她,神色認真的說:「真話是,我沒有覺得你對待我們的婚禮有絲毫的草率,在我看來,你現在不急不躁的表現就很好,你有這樣的感覺,可能是有點婚前恐懼症。」
柏念慈眨巴著眼睛,腦子裡消化著他這番話,他說他沒有覺得她草率,又說她現在不急不躁的表現很好,還說她可能有點婚前恐懼症……等……等一下,她明明是讓他先說假話的,這是假話?
「你這是假話?」柏念慈皺眉問。
「真話。」蘇斐然坦然回答。
「我明明讓你先說假話的。」柏念慈怒,她感覺自己被他耍了。
「我從不說假話。」蘇斐然一臉正氣,讓人不敢懷疑他。
柏念慈這回不是感覺,而是清楚的認識到,他的確是在逗她,狠狠地剜了蘇斐然一眼,抖開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柏念慈邁步朝前面走去。
蘇斐然疾走幾步追上她,牽起她的手,兩人並肩走著,柏念慈想甩開他的手,卻沒能如願,她沒有因此氣餒,又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甩開他的手,她不得不放棄。
「逗我很好玩嗎?」柏念慈冷著臉問他。
「逗你不是為了玩,而是想緩解你的緊張。」蘇斐然回答,牽住柏念慈小手的大手沒有鬆開,反而緊了緊。
緊張,自己什麼時候緊張了?他那隻眼睛看出她緊張了?柏念慈壓下心裡的疑問,古怪的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的蘇斐然。此刻,兩人正好走進客廳,看到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崔凌寒和崔永益不知去向,柏念慈眨了眨眼睛,問蘇斐然。「有永姿的消息了嗎?」
「雷焯找到她目前的位置,小舅舅和崔永益趕去救她了。」蘇斐然據實已告,牽著柏念慈的手到沙發邊坐下。
原來是去救崔永姿了,崔凌寒和崔永益叔侄親自趕去,崔永姿應該很快就能被救回來,柏念慈點點頭,想了想問:「等永姿回來,我想去崔家看看她?」
「我陪你去。」蘇斐然料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也沒想便答應了,只不過得他陪她去。
「你的工作不忙嗎?」柏念慈挑眉看著蘇斐然,她可不覺得他會有時間陪她走一趟崔家,五天後就是婚禮,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忙。」蘇斐然誠實的點頭,他確實忙,他不想騙她,隨即又補上一句。「但陪你走一趟崔家的時間還是有。」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柏念慈點點頭,靜默幾秒后她伸手推了推蘇斐然。
「趁現在還有些時間,你要不要去書房處理公事?」她想的是,崔凌寒和崔永益還沒有傳消息回來,他在這裡等消息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去書房處理公事,能處理多少是多少。
「不急。」蘇斐然含笑拒絕,伸手抱她入懷,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溫柔繾綣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此刻我們兩個都閑著,不如讓文宴把攝影師的作品拿來給你看看,你再從中選出為你拍照的攝影師如何?」
柏念慈一愣,疑惑的問蘇斐然。「拍幾張婚紗照而已,至於還要選攝影師么?」
她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她是國務卿的女兒,與蘇瑞傑結婚的時候,只是簡單的拍了幾張婚紗照,在婚禮上滾動播放。
這一世她是柏念慈,沒有身份,沒有家族背景,更沒有可以給她依靠的父母,卻因為嫁的人是總統閣下,婚禮變得繁瑣隆重。
看著她疑惑的表情,蘇斐然也想起她與蘇瑞傑結婚時的一切從簡,該省的不該省的都省了,她父母被她氣得直搖頭,她卻在蘇瑞傑身邊笑得一臉幸福。
「至於。」下巴在她肩膀上磨蹭幾下,蘇斐然說:「攝影師會跟著你三天,隨時拍照,你不必刻意擺出動作配合攝影師,只要像平時一樣即可。」
蘇瑞傑虧待了她,他絕對不會虧待她。
「三天。」不敢置信的驚呼一聲,柏念慈推開蘇斐然擱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嘴角抽了抽,問道:「你在和我開玩笑。」
他一定是在和她開玩笑,誰結個婚需要拍三天的照片?
「沒有。」蘇斐然的表情非常認真,半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柏念慈泄氣的耷拉下腦袋,只想要想到未來的三天時間裡,攝影師會跟在她身後不定時的拍照,她就覺得非常無力。三天時間能拍出多少照片她想都不敢想,腦海里浮現她被一堆自己的照片淹沒的畫面,柏念慈很沒出息的打了個冷顫。
感覺到她的身子顫了顫,蘇斐然垂眸看著懷中人兒耷拉著腦袋,心裡覺得好笑,不過是拍些照片而已,她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你要是不喜歡攝影師跟著你,當她不存在好了。」蘇斐然安慰她。
他這是在安慰她嗎?是嗎?柏念慈推了他一把,退出他的懷抱,身體往旁邊挪了挪,不想和他說話。
柏念慈不說話,蘇斐然自動當她是默認了他的提議,吩咐文宴拿來攝影師過去的作品,給柏念慈挑選,柏念慈看都不想看一眼,又怎麼會乖乖的挑。蘇斐然見她不挑,也不生氣,自己在一堆攝影作品里挑挑揀揀,最後幫她挑了一名女攝影師,讓文宴去聯繫攝影師,並通知攝影師兩天後來總統府開工。
文宴離開后,柏念慈無語的望著屋頂,其實,蘇斐然做的這一切,她都明白,她也不是排斥拍照,而是,連續三天都要拍照,她有點難以接受。
「要不要吃蘋果?」蘇斐然突然問道,語氣裡帶著點討好的意味兒。
「不要。」柏念慈拒絕的非常乾脆,她之前才吃過一個蘋果,是真不想再吃了。
「香蕉呢?」蘇斐然又問。
「也不要。」還是拒絕,柏念慈看了眼水果盤裡,見裡面還有幾種水果,怕蘇斐然又問她要不要吃,連忙補上一句。「我什麼水果都不想吃。」
蘇斐然果然沒再問,柏念慈耳根清凈了,心裡卻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具體是什麼她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客廳里忽然變得安靜,但沒有安靜多久,柏念慈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寧靜。
她拿出手機一看,手機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柏念慈蹙眉考慮著要不要接。
「不接嗎?」蘇斐然湊到她身邊,也看到了她手機屏幕上的陌生號碼。
「還在考慮。」如實回答,柏念慈偏頭看了他一眼。
蘇斐然寵溺的說:「陌生號碼,你不想接就不接,何必花費時間和腦細胞去考慮。」
「萬一是熟人呢?」如果是熟人打來的電話,她不接可能會得罪人。
「熟人你會不留名字?」蘇斐然反問她,柏念慈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直接掐斷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了。
鈴聲再響起來時,柏念慈煩不勝煩,直接關機。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文宴收到雷焯的通知說崔永姿被救出來了,他和雷鈞正送三人回崔家,文宴向總統閣下稟報了此事,蘇斐然看了柏念慈一眼吩咐文宴備車,他要帶念慈去崔家。
由於崔永姿被藏匿的地點在郊外,蘇斐然和柏念慈先抵達崔家。
龔倩因為擔心女兒的安慰,哭暈了幾次,正在房間里休息,崔凌竣坐在床邊安慰她,管家上樓稟報說總統閣下帶著念慈小……姐字還沒說出口,連忙改為總統夫人來了。龔倩早就接受蘇斐然不喜歡她女兒的事實,卻無法接受柏念慈成為總統夫人,不屑的哼了一聲,直接躺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用行動表示自己沒時間招呼兩位大人物。
將軍府里的主人是崔老先生,目前不在府中,堂弟崔建明在公司坐鎮,沒有回來,崔凌寒和崔永益去救崔永姿了,家裡只有龔倩和崔凌竣。
妻子裝死不出去,崔凌竣只好硬著頭皮跟著管家下樓招呼客人,別說蘇斐然還跟著來了,就是念慈一個人回來,他們也得出來迎接。雖說念慈和蘇斐然還沒有正式舉辦婚禮,但蘇斐然已經明確的在新聞里說了兩人五天後,在犁山城堡舉行婚禮,念慈算是穩坐總統夫人的寶座。
過去他們怎麼對念慈,無可挽回,如今念慈的身份非同以往,他們誰都不敢怠慢她。
下樓看到蘇斐然和柏念慈站在客廳里,茶几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茶水,崔凌竣腳下一頓,連忙加快腳步走進去,恭敬的說:「閣下,夫人,怠慢了,因為家中小女出了事,內人哭暈過去至今未醒,招呼不周,還請兩位海涵。」
蘇斐然摟著柏念慈轉身看著崔凌竣。
聽著崔凌竣客氣的話,蘇斐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他來崔家的次數很多,除了見外公,見的最多的就數龔倩和崔永姿,與崔凌竣見面的機會很少,對崔凌竣這個人的印象不好也不壞。
聽到崔凌竣喊自己夫人,柏念慈著實愣怔了一會兒,想到自己和蘇斐然的婚禮在即,崔凌竣喊她夫人也是正常。
「堂嫂沒事吧?」柏念慈問道,她覺得不管崔凌竣說的,龔倩因為擔心崔永姿哭暈過去,至今未醒,是真是假,她都應該表示一下關心。
蘇斐然可以不表示關心,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總統閣下,她卻不行,即使她現在是總統夫人,身為女眷,應該關心女眷,何況她之前還住在崔家,無論龔倩有沒有盡心儘力的照顧她,終究還是算照顧了她。
剛剛管家迎她和蘇斐然到客廳,吩咐傭人上茶,自己則上樓通報,一直以崔家女主人自稱的龔倩沒有下樓來,只有崔凌竣一個人下來,讓她有點意外,同事又不是那麼意外。崔永姿是龔倩捧在手裡疼愛的寶貝女兒,被人綁架下落不明,龔倩因為擔心崔永姿的安危兒哭的暈倒,她信,但至今沒醒,她不信。知道蘇斐然來崔家,龔倩一直殷勤的接待,今天醒著卻沒有下樓來,讓她有點意外,以她對龔倩的了解,龔倩不下樓是因為不想見她,這又讓她不意外。
堂嫂,她還叫龔倩堂嫂?蘇斐然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心裡暗暗決定,外公回來時一定要她改口,不然她還繼續喊外公崔伯伯,平白比他高了一輩。
崔凌竣親眼看到蘇斐然因為柏念慈對自己妻子的稱呼而皺眉,心裡很是惶恐,但柏念慈問了,他又不能不回答,權衡了一下,回答說:「謝謝夫人關心,內人只是因為擔心女兒的安危才哭暈,沒什麼大事。」
「那就好。」柏念慈點點頭,跟著又安慰崔凌竣。「永姿是堂嫂的心頭肉,她出事,堂嫂肯定擔驚受怕,堂哥該多寬慰寬慰堂嫂才是,你也不用太擔心永姿,我們來的之前雷焯就傳了消息回來說,他們已經成功救出永姿,正在回來的路上。」
柏念慈這一番話說的十分得體,當得起總統夫人的身份。
崔凌竣和管家都愣住,只覺得過去那個膽小怕事的小女孩,因為即將嫁入總統府,脫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