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再回犁山城堡
結束遊街活動,蘇斐然和柏念慈前往下一站,教堂。
按照A國的風俗,兩人將在教堂里祈福到中午,並在教堂里用午餐,午餐后與神父一同做禮拜,方能顯現出總統閣下和夫人為國民祈福的虔誠。下午一點半,兩人離開教堂,折返回總統府,再由總統府出發回到犁山城堡,婚禮儀式在傍晚舉行,地點選在城堡的大型宴會廳,婚宴也是在城堡里。
柏念慈之前以為的很簡單,覺得自己沒有問題,現實狠狠給她上了一課,一番折騰下來累的她夠嗆,離開教堂回總統府的車上她就靠在蘇斐然身上睡著了。
垂眸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熟睡的容顏,小臉上的疲憊再明顯不過,蘇斐然心疼她,輕輕放倒她纖細的身子,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盡量讓她睡的舒服些,自己也閉上眼睛。
沉長的車隊經過犁山腳下時,兩邊的工作人員和警衛肅然敬禮,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衝出來導致車隊停下,工作人員和警衛嚇的大驚失色。
總統閣下的車隊都敢攔,不要命了。
蘇斐然睜開眼睛,文宴正好聽完前面車裡親衛隊員通過耳麥傳來的消息,回頭看到閣下正看著自己,看了閉著眼睛的柏念慈一眼,壓低聲音將前面車裡親衛傳來的消息重複了一遍。
聽完文宴的話,蘇斐然眉頭都沒皺一下,只給了文宴一個眼色,文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手指剛壓在耳里的耳麥上,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車後座的人說:「叫兩個人把她帶開便是。」
軟軟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低啞,出自柏念慈之口。
文宴詫異的回過頭,剛好看到閣下伸手將夫人臉頰邊的一縷髮絲攏到她耳後,輕聲問她渴不渴,她微笑著對總統閣下搖頭,後座的俊男美女眼裡只有他們彼此,吝嗇看他一眼,他只好回頭將夫人的命令傳達下去。
等了大概一分鐘,前面的車子開始啟動,文宴不經意的看向車窗外,正好看到兩名女子被四名警衛一左一右架著。看到車子經過,兩名女子像發瘋了一樣的掙扎著,大喊著,因為車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他聽不到她們在喊什麼,看嘴型是一個名字。
不用猜文宴也知道她們在喊誰的名字,抬眸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名字的主人,見她一臉平靜無波,文宴忽然覺得,她的神色與閣下某些時候很像。
果然還是老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眼睜睜看著沉長的車隊開上山,柏若芸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暈倒算了,今天,她和女兒算是面子和裡子都丟乾淨了。柏念慈和總統閣下在今天結婚,卻沒給她這個親姑姑送結婚邀請函,也不接她的電話,她剛剛打電話會柏家去問了,柏家也沒有收到邀請函。
於是她知道,柏念慈是故意不邀請柏家的所有人,包括她這個親姑姑。
大哥夫婦倆殉國,柏家受到致命打擊,柏念慈成了孤兒,柏家沒有一個人願意收養柏念慈,家主問她願不願意帶柏念慈出國生活,她堅定的回答不願意,然後與丈夫帶著女兒出國,柏家把柏念慈送去了福利院,柏念慈因此記恨上柏家的人和自己。
但無論柏念慈如何記恨她和柏家人,也改變不了柏念慈身體里流著一半柏家人的血液,有了這個篤定,她今天才在沒有邀請函的情況下,帶著女兒來犁山城堡參加柏念慈的婚禮。沒想到,向工作人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還是被警衛攔在山腳下,更沒想到的是,柏念慈和總統閣下的車隊經過這裡,女兒明明已經攔下了車隊,還是被警衛架著拖開。
旁邊傳來哭聲,柏若芸立刻回神,看到女兒狼狽的坐在地上,她氣的眼睛都紅了,掙脫開架著自己的兩名警衛,衝過將站在女兒面前的兩名警衛推開。
「你們幹什麼?」不急著扶女兒起來,柏若芸厲聲質問,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兩名警衛,彷彿兩名警衛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我們什麼都沒幹。」兩名警衛一臉無辜的看著她,異口同聲的回答。
「什麼都沒幹,我女兒會摔倒在地上?」柏若芸擺明不信兩名警衛的話,見一名警衛想說什麼,她又搶先說道:「分明是你們倆把我女兒推倒的,見我們母女兩個弱質女流好欺負,告訴你們,今天這事兒我跟你們沒完,等我聯繫上念慈定要你們好看。」
兩名警衛沒想到她會這樣冤枉人,愣了一下,又異口同聲的喊冤。「我們沒有推她。」
「怎麼沒有?」坐在地上哭泣的龔月薴一邊哭,一邊指控兩名警衛。「就是你們把我推倒的。」
有口難辨的兩名警衛皺著眉,臉上出現焦急之色,他們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母女,看她們母女穿的光鮮亮麗,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這麼不講理的人。
「我女兒都說是你們把她推倒的,你們還想狡辯是嗎?」柏若芸的語氣盛氣凌人,看起來理直氣壯,實則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兩名警衛沒有推她女兒,她這樣不過是把氣撒在兩名警衛身上。
她沒想到柏念慈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當著總統閣下的面不理會自己和女兒,也低估了柏念慈的無情,害的女兒和自己一起丟臉。
她好恨,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掐死柏念慈了事,偏偏她連柏念慈的面都見不到。
今天過後,柏念慈成為總統夫人,她想見柏念慈更難了。
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剛好看到女兒坐在地上哭,自然就想把這口惡氣出在兩名警衛身上,反正也是這些警衛不讓她們進去,才害她們丟臉,被她拿來出氣也不算冤枉。
正在兩名警衛不知所措時,一聲哨聲傳來,四名警衛瞬間立正站好,排列整齊的朝同伴走去。
柏若芸哪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剛想追過去,手臂被緊緊抓住,力道非常重,都捏痛了她,她回過頭見是自己丈夫,委屈的抱怨說:「治文,你捏痛我了。」
如果不是礙於不遠處的警衛,龔治文真想罵她一句活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放開手彎腰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兒,帶向車子停著的方向。
「爸爸,我們去哪兒?」龔月薴膽怯的問,她第一次看到爸爸這麼嚇人的臉色,也是第一次看到爸爸不理會媽媽就走人。
「回家。」龔治文咬牙吐出回家兩個字。
「我不要回家,我要去犁山城堡。」龔月薴一激動,掙脫開龔治文扶著她的手,跑向柏若芸,可惜,她才跑了兩步就被龔治文抓住手臂,龔月薴向柏若芸救助。「媽媽,媽媽,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回家她就去不了犁山城堡,見不到總統閣下,她不要,她不要。
「治文,你放開薴薴。」柏若芸快步走向父女倆,抓住丈夫的手想掰開,卻掰不開,她抬起頭看到,對上丈夫冷厲責備的眼神,她愣住。
「回家。」龔治文有說了一次,只不過這次他是對妻子柏若芸說的。
之前在車裡,看著母女倆興緻勃勃的謀划著攔車隊,他既無奈又無語,同時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念慈不給他們邀請函,不認他們的意圖,已經表示的很明白,妻子和女兒卻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遠遠的,印著總統府標誌的車隊駛來,女兒打開車門就衝出去,他來不及阻止,跟著妻子也下車過去,看到女兒攔下車隊,他有一瞬間以為妻子和女兒的計劃成功了,結果,短短的一分鐘過去,妻子和女兒被警衛架著退開,車隊繼續前行。
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比當場被人打了一巴掌還要令他難堪,妻子和女兒像是感覺不到她們有多難堪似的,大喊著柏念慈的名字。警衛想阻止她們,女兒卻撒潑的自己坐到地上哭,妻子看到女兒哭,衝過去沒有扶女兒起來,反而指責警衛推到女兒,女兒也順著妻子的話指控警衛。
如此的不講理,如此的胡攪蠻纏,他驚呆了,他不敢相信那兩個冤枉警衛的人,是自己優雅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兒。
最終,龔治文強行帶走了柏若芸母女倆。
警衛看到車子開走,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蜿蜒而上的盤山公路,高大的銀杏樹,像一個個衛兵整齊的排列在道路兩旁,守護著道路盡頭的犁山城堡。柏念慈坐在車裡,看著依山而建的城堡,在暖陽的照耀下顯得大氣磅礴,再次以新娘的身份來這裡,與第一次的心境截然不同。
第一次來犁山城堡,她的身份是蘇瑞傑的新娘,婚禮儀式和婚宴是在酒店裡完成,即使蘇瑞傑的身份是大皇子,也沒有資格在犁山城堡里舉行婚禮,只有皇太子和總統閣下,才能在城堡里舉行婚禮。
那次,她如願以償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心中的喜悅不言而喻,卻沒有一點安全感,尤其是當車子開進這座城堡,她心裡的喜悅一點點湮滅,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對未來的彷徨。
屢次在蘇老夫人手裡吃虧,她不敢明著和蘇瑞傑說,只能委婉的跟他提議搬出去住,卻遭到蘇瑞傑的強烈反對。多少次忍無可忍,她都重新再忍,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才告訴蘇瑞傑,蘇老夫人不喜自己,所以她想搬出去住,蘇瑞傑還是不肯。開始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後來還是龔月怡來勸她,並有意無意的告訴她,蘇瑞傑需要蘇老夫人的支持才有足夠的資本蘇斐然抗衡。
從那之後,面對蘇老夫人的挑剔和找茬,她都以沉默應對,然後她在城堡里她被蘇老夫人嫌棄,在婆婆的別墅里被婆婆嫌棄,過上了裡外不是人的生活。
她裡外不是人,龔月怡卻兩邊都吃香,那時候她還羨慕過龔月怡,現在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當時真是眼瞎心盲,活該。
「在想什麼?」耳邊響起低沉的詢問聲,將柏念慈從飄遠的思緒里拉回,她偏頭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蘇瑞傑和他比,分分鐘被甩出去好幾條大街,自己過去怎麼就棄了他,選了蘇瑞傑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了呢?
發現自己又拿他和蘇瑞傑比,柏念慈搖搖頭,暗罵自己一聲,疑惑的問他。「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我問你在想什麼?」蘇斐然不介意的又問了一次。
「我在想……」避開他彷彿能看穿人心的雙眸,柏念慈看向車窗外,用驚嘆的語氣轉移話題。「這座城堡好大啊!」
看到外面靜止的樹木和假山,她回頭看著蘇斐然。
「如你所見,我們到了。」蘇斐然含笑看著她,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她是念汐的時候,在城堡里住了近三年的時間,城堡的大小她早瞭然於心。沒有拆穿她的意圖,伸手牽起她的手,順著她的話說:「這裡是我們以後的家,大小不重要,家裡的事宜和你的一切都有專人打理,你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想做什麼都可以。」
這裡是我們以後的家,這句話讓柏念慈的心一震,她發現自己輕易的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與第一次來城堡的茫然和彷徨不同,這次她心中很踏實。
還有最後一句,你不必有後顧之憂,想做什麼都可以,讓柏念慈很感動,老實說,她真的不適合與人交際,也怕了與人交際。
「謝謝。」他為自己做到此種程度很不易,值得她說一聲謝謝。
「夫婦一體,不需要說謝謝。」蘇斐然話鋒一轉,意有所指的說:「當然,你若把對我感謝在今晚轉為行動,我會很高興。」
柏念慈開始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等明白后,紅著臉甩開他的手,自己打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時還聽到蘇斐然張狂的笑聲。
她決定不理會他的抽風,提著蓬鬆的裙擺準備走人,一轉身,看到兩邊排列整齊的傭人,在總統府見過的管家帶領下,彎腰向自己行禮,愣住。